“世子,小心媚杀!”那一夜囚牢里,令顾影阑印象最深的一句,便是汝华冲着一步步走出牢房的君祁良的那一句,声嘶力竭的叮嘱。
小心媚杀。
这是个很有效的信息,但它来得太晚了!
如果,再早那么一天,此后诸事,都不会发展成,那样一个,无法挽回的局面。
翌日早朝,永熹侯谢杭、忠勇侯崔璋联合一众大臣上书,弹劾镇北王世子,视朝庭法纪于无物,公然聚众狎妓玩乐不说,还在城郊别院恶意纵火,以致死伤无数。
昨儿傍晚,据刑部赶去的官员统计,共死十七人,伤两人。
其中,十七人中,十六人皆为妓女,但唯独一人,身份特殊,乃忠勇侯府的庶长子,崔尚,也是君祁良的玩伴。
而受伤的两人正是永平侯府的刘诚与永宁侯府的王建。
多么卑劣啊,真正的放火人,反去污蔑受害者,义正辞严地去揭露那些所谓的罪恶。
“陛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只是世子,难不成,我泱泱大梁,竟要让那君氏一手遮天不成!”
“陛下,镇北王妃,镇北王世子刺杀大夏使臣巫马烈,损害两国邦交一事,已是证据确凿,陛下为何仍迟而未决,不行处置事宜?”
此二事一提,众臣纷纷看向本该处于漩涡中心,却一脸老神自在的安国公。
不得不佩服这老狐狸的养气功夫,儿媳妇,亲孙子都被卷入这两大案件中,却还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难不成,君氏还有后招?
都逼至这等地步了,君氏若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除非……除非巫马烈根本没死!
这不可能,这么多天过去了,尸体都凉得透透的了。
“诸卿稍安勿躁,朕今日,请诸卿先见一个人。”
帝王一袭玄黄二色朝服,稳坐龙椅之上,左手略抬,宽大的袖袍便随之一荡。
元宵瞬间会意,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宣——夏太子,巫马将军觐见!”
啥?夏太子,还有巫马……巫马将军,难不成是巫马炎?
众人齐齐回头,看向宫殿入口处,阊阖巍巍,金光粲粲,两道如小山一般的身影,一前一后,相继而来。
待到天光转淡时,众臣终于可以看清两人的面容,然后,齐齐一踉跄!
什么鬼,诈尸了?!
那夏太子身后紧随的,壮硕的青年,不正是,“身死”已久的巫马烈吗?
兄弟,你的尸体不还在咱们刑部放着么?
这……这怎么还复活了呢?
反转来得猝不及防。
众臣:“……”
他们的心怎么这么虚呢,有点慌怎么办?
宫宸域脸上一贯的风流笑意逐渐淡去,显露出深沉的,晦暗的底色,他斜觑了一眼,朝堂左上的安国公、宁国公,再将视线旋回了朝堂中央长跪上书的永熹、忠勇两侯上,眸光,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最后,帝王与战铎遥遥对视一眼,唇齿轻动,哦,他们互相对对方说了一可,“合作愉快。”
“整个大夏使臣被刺一案的真相,还是由夏太子代朕说明一二吧。”帝王花了一个月布下的连环棋局,终于,来来了收尾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