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都不在了,那他们凑个啥热闹啊?
刘诚一脸扫兴,他还以为能瞧见世子爷挨揍的场景呢。
毕竟整个盛京城,还敢教训他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镇北王妃了。
“你们这些小子们,遮遮掩掩的做甚?既然人都来了,那便都进来吧。”镇北王妃将茶盏随意往桌上一搁,却让众人的心尖儿直跟着发颤儿!
不愧是统率过二十万大军的传奇女人!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压迫感十足,让人不自觉便矮了一头!
众人面面相觑,刘诚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率先走进了春风阁,众人忙跟着鱼贯而入,顾大小姐趁机隐在人堆里,跟着进去了。
一进门,愈发心惊。
原本应是纸醉金迷,富丽堂皇的盛京第一青楼,此刻,不见一人踪影,整个楼的鸨母,姑娘,杂役们都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用担心,这是我家那个兔崽子在跟我玩捉迷藏呢。”镇北王妃气定神闲,又噙了一口茶。
但风轻云淡的语气中,众人却品出了刀光剑影的肃杀之感。
世子爷,你自求多福吧!
“月丫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那臭小子的下落你还要瞒着姑母我不曾?”
江疏月可真的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她被君祁良一路扛到了春风阁门口,还没等她回过神儿,君祁良就不见了,她正要离开之际就撞上了来势汹汹的镇北王妃……
然后,她就被扣在这儿了。
等君祁良出来,她一定要弄死她!有这么坑自己表妹的吗?
“姑母,我真的不知道表哥在哪儿!”向来端庄的江疏月今儿状态着实古怪,显得有几分异常。
她担心着刚刚君祁良坠马一事,若这锅被扣到了她头上,她找谁哭去。
可镇北王妃觉得这是江疏月欺瞒她的表现,越发不肯放人走了。
江疏月急了眼,她真的慌了,左顾右盼间,瞥见众人中悠闲而立的顾影阑,心生一计,
“咦?姑母,那是不是良表哥?”江疏月看向了顾影阑,君祁良肯定不会躲远,他绝对在这附近!
喜欢躲是吗?她就逼他不得不出现!
而顾影阑,便是这诱其之饵!
“你这小子,一年未见,怎得瘦了,人也矮了?”
等等,人怎么可能会变矮?
镇北王妃一眼看向顾影阑,恍惚之间还真把她当成了自个的儿子,但走近才发觉,身高对不上!
“你是何人,为何假扮我儿?”镇北王妃语调急转而下,金戈杀伐之气突然向顾影阑袭来。
面前的这位美妇人,不是普通的世家主母,她拿过刀,屠尽犯我大梁边境的贼人,也令大夏数十年不得再犯我国!她是一位将军,但同样,她也是一位母亲。
顾影阑正欲解释,却见面前的这位美妇人陡然目眦,像是认出了她一般,惊道:“你是顾珣之女?”
镇北王妃无疑是位美人,岁月对她极其优待,只在眼角添了几笔成熟的风韵,艳而不妖,美而不媚,再加上那杀伐果断的气势,令无数人心折不己。
可顾大小姐却发现,这位明艳动人的美妇人在提及她阿爹时,态度极为复杂。
顾影阑敏锐的感知力令她在一瞬间捕捉到的,是恶意,是癫狂,仿佛平静的深泉下汹涌的暗流,随时都要迸发出来。
有杀气!
谁也不会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镇北王妃会突然对顾大小姐出手。
谁也没有料到,那一掌打中的,却是方才不知躲去哪儿的世子爷……
腥红的鲜血从少年纤薄的唇中溢出,更显绝艳。
“阿娘……别伤害她。”少年捂着胸口,费力地说完后,便颓然倒地。
顾影阑下意识接住了他,手不自觉得攥紧了他的衣角,“君祁良,你疯了吗?!”
新伤叠旧伤,少年此时状况绝对称不上佳,顾影阑看向镇北王妃,只见她整个人颤抖不止,那些所谓的杀伐气场轰然倒塌。
“阿良,你……你……”所有的话哽在喉间。
顾影阑此刻却显得格外干脆利落:“王妃娘娘,不论你与家父有何恩怨,我顾影阑此刻人就在盛京,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赶紧为世子爷治疗,毕竟您那一掌,可真是不轻。”
而且君祁良之前从马上摔下来,也伤及了脏腑。
镇北王妃到底见惯了风浪,迅速冷静下来。直接命令府卫撒退,然后亲自抱起君祁良,轻功一跃,瞬间没了踪迹。
别的不说,王妃这一身武艺,可比于当世顶级高手了。
众人心下惊骇,谁也没想到今日之事,竟会演变成这般模样。
一时人人自危,生怕被波及,于是迅速回了府,皆闭门不出。
当晚安国公府,镇北王府灯火彻夜不休,笑话,君祁良可是君家嫡系中唯一一根独苗苗啊!若是出了事,君家百年基业,再辉煌也就到了头。
太医院的所有太医皆被王妃一道旨令请来了安国公府。
“太医,我儿(孙儿)如何?”镇北王妃与安国公齐声关切道。
“这儿……”太医院院首祝太医,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斟酌道:“只要挨过今晚,便没有太大危险了。只是世子爷的内脏有血块於积,须得针灸辅以药物化之,但这法儿效果因人而异,老夫并无十足把握。”
“烦请祝太医最近于安国公府小住几日,助我儿脱离危险。”
可以说,世子爷这一倒,半个朝堂都被卷了进来。
第二日早朝,安国公先与宁国公联名上书,力求皇上令刑部彻查北郊马场马匹暴毙一案。
可随后,安国公与宁国公便开撕了!!!
无数官员亦随之下场,唾沫横飞。
真是好一出大戏。
这场戏一直持续到第三日,世子爷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