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黑,天越来越冷。
黑暗之中哈森叹了口气,他家爷明明知道却并不打算阻止,自己受到伤害却不想任何一个受到更大的伤害,为什么总会是这样?
他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总是斗来斗去从不停歇,为什么最后受伤的总会是他家爷?
临近年关,天气越发的寒了。昨夜还是明月皎皎,今晨便阴了天。
一早,小驿站内就已经开始了忙碌。约莫辰时,一切收拾妥当,太子真金正式开始前往京兆。
因临近京兆,官路算是宽广平坦,大陆之上只有马蹄声同马车走在路上的碾压声,长长的队伍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二哥,今日天寒,我瞧阿诺似乎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我先带着她回京兆寻大夫瞧瞧。”忽哥赤拉住缰绳,同马车并行。
车帘被一只漂亮的手挑开,真金那深褐色的眼眸在阴影里越发的深沉,“恐怕是受凉了,要不我分一亮马车给阿木尔用吧!跟你骑马,吹了冷风病情会加重的。”
“不用,我不想坐马车,我只想骑马。何况,那马车是内侍做过的,我不喜欢。”阿诺语气中透着疏远,丝毫不客气的回绝。
真金轻笑一声,“要不我将我的马车让给你,你坐我的马车我骑马。”
“不必麻烦了,这里距离京兆并不算远,快马加鞭一会儿就到了。”忽哥赤缓声道,他伸手拉了拉阿诺身上裹起来的大氅,“我们先行一步,二哥你慢走。”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带着她回去吧!”真金声音平和,听不出他的语气。
忽哥赤点头,一扬马鞭怒马绝尘而去。忽哥赤的马是草原上最好的马,马匹速度快,耐力好,过了不多会儿便将身后的队伍甩的不见踪影。
马儿减缓了速度,阿诺扯开身上的大氅,一双眼睛清亮透彻,“有没有什么发现?”
“似乎是受了一些伤,昨夜光线昏暗,看不出真金有何不同,但今天却能瞧出他似乎有些虚弱。”忽哥赤面色沉重,“可我根本没有听说真金受过伤,如今我却不敢肯定他这是真还是假。”
“我只是奇怪,向来真金都会骑马,你们蒙古的男儿何曾是坐车赶路的?”阿诺声音很轻,但很显然她是昨日发现了端倪,告诉忽哥赤后今晨又让忽哥赤进行确认的。
“二哥是从未坐过马车,如此推测倒也不错。只是,能够伤他的人会是什么人呢?”忽哥赤面色凝重。
“我担心我爹娘会因此受到牵连。”阿诺深吸一口气,“真金身为太子,想要伤他的人一定有所图谋。且不说别的,单单在征讨南宋钓鱼山的时候受伤便是一件大事。或者可汗原本想要赦免爹娘的罪,如今因真金受伤也会重新审视。”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将他受伤的事情调查出来,并且帮他掩盖。”忽哥赤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他伸手揉了揉阿诺的头发,“阿诺,或许你可以……”
“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