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1 / 1)

造成坏孩子心里上与阿华、奇、甚至是同学之间的格格不入,是社会的原因?家庭的原因?还是个别人的素质低下人为导致的结果?可能都有吧!

这里有必要说说坏孩子的另一个同学!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就和坏孩子是同班同学,在学校的时候坏孩子一直对心存敬畏。因为还有另一层身份,他是阿华的小儿子。

在小学的日子里,坏孩子只记得和自己是同班同学,具体他坐在那一排,和谁是同桌,他早已经记不清了。因为那个时候阿华是不允许和坏孩子玩的,至于他的位置也一定不会离坏孩子太近,在这一方面阿华是非常用脑子的。

因为是阿华的儿子,即便他不搞特殊,班里的同学自然也会另眼相看,这应该也是普遍的大众心理吧?

上小学时,老师在学生们眼里永远是至高无上的,他的权威神圣而不可侵犯,没有人可以挑战。老师说的话也是绝对正确的,坏孩子深有体会。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从小阿华教会了他不是人,在后来的几十年里他真的就不是人。从这一点来说,坏孩子还是学到了他的精髓,没有辜负他的精心培育。

坏孩子只记得阿华对的管教是很严格的,甚至不惜在同学们面前暴打一顿。真的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至少坏孩子是非常那样认为的。

记得小时候,爱玩的男同学都会千方百计的找人或是自己制造一把洋火枪(当地的叫法),枪的构造并不复杂,就是用一根粗一点的铁条弯成手枪的形状,枪的前端用自行车链子破开扣。七八个并排串联起来,用雷管电线绑紧,最前面一个链子是单独分开的。有条件的同学就会去自行车铺向修车师傅讨要一个自行车辐条上的铜帽,然后用锉搓去棱角,直到搓成圆形,能放进自行车链子的小孔为止。接下来再剪一段比自行车链子孔稍细的铁条做枪栓,再剪一段适中的旧自行车内胎做拉拽,松紧以扣动扳机枪栓撞响铜帽里的火柴为止。这样一把洋火枪基本就算完成了。心灵手巧的同学会做的很精致,惟妙惟肖,射程也会很远。

坏孩子非常羡慕有洋火枪的同学,感觉他们放枪的样子特别潇洒,特别是在扮成八路军打鬼子的时候,牛气的不得了。小时候,坏孩子做梦都想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洋火枪,可直到长大后,他也没有能够拥有一把这样的洋火枪。因为那个时候,他没有条件,也没有人会给他这些制造洋火枪的配件。在他的思维里,只有有头有脸的孩子才配拥有洋火枪。

扯得有些远了,不过有必要提一下,因为阿华那次打他的儿子就是与洋火枪有关。那个时候班里有洋火枪的同学不在少数,大多都是背着老师和家长做的。上学时,老师是不许同学们玩这个的,一旦让老师知道谁有洋火枪后果是很严重的。挨打是小事,没收才是同学们最害怕的。

那次的东窗事发好像是有一个同学在玩洋火枪时,不小心走火,火柴杆射出后,打在了另一个同学的脸上。很玄,如果再偏一偏就会打中那个同学的眼睛。因为此事家长找到了学校,阿华很生气,开始在班级里找有洋火枪的学生。一通训话之后,有洋火枪的同学你咬我,我咬你,很快就扯出来一大串。

名单一出来,阿华大为震怒,他的儿子也在其中,这是他没有想到的。那一节课阿华几乎没有上,精力全部用在整顿班风上了。阿华有些气急败坏,他把有洋火枪的同学逐个叫到讲台前,每个人一顿胖揍在所难免。那次打的最厉害的要数了,坏孩子从来没见阿华打自己的儿子这么下得去手。

阿华一点没有吝啬自己的拳头和耳光,打的那叫一个狼狈。打的时候,坏孩子坐在凳子上一个劲的打颤,看着阿华有些面目狰狞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他害怕极了。

阿华一边打一边不停地说:“叫你不学好,叫你不学好,你看看你哥哥明(阿华的大儿子,学习很好,后来听说也当了教师),一点不用我操心,再看看你!”

阿华用拳头打显然已经不解恨了,于是他就用脚踹,他把从北头踹到南头,再从南头踹到北头,反反复复几次。每次经过坏孩子桌前,他都吓得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好像每一下都打在自己身上一样,坏孩子的心随着阿华气急败坏的嚷叫声,一阵阵的发紧。

阿华打累了,最后除了没收了所有的洋火枪,还把他们全部赶出了教室。在外面的同学整整站了一排,直到下课阿华都不许他们挪动地方。那一次坏孩子好像找到了平衡,因为这次也有别的同学遭受到了跟自己一样被赶出教室的命运了。在坏孩子记忆里这也是阿华打自己儿子最重的一次,到今天为止坏孩子也认为阿华那次起到了杀鸡骇猴的作用。

说真的,在班里的学习成绩也就是算得上一般,可他是令坏孩子非常羡慕的,就因为他是阿华的儿子,坏孩子觉得有个当教师的爸爸真好。记得那个时候的假期,阿华去了上海,看望他的哥哥。阿华的哥哥当过兵,是解放前南下还是抗美援朝后期留在上海的,具体也不太清楚。

从上海回来后,阿华手腕上多了一块崭新的手表。当时整个村里也没有几块手表,阿华把它戴在手腕上,特别惹眼,同学们都特别好奇。除了手表,阿华脚上还多了一双曾明瓦亮的皮鞋,当时能穿上皮鞋的更是凤毛麟角,难得一见。那个时候同学们特别怕阿华穿着皮鞋踹人,万一踢在小腿上,特别的疼。背地里同学们并不叫皮鞋,都称阿华穿着大皮卡!在坏孩子的印象里,阿华是很少用皮鞋踹自己的,也许是他怕皮鞋踹在坏孩子身上脏了自己吧!阿华穿着皮鞋带着手表的样子牛气极了。

当然他的儿子也少不了添上几件农村孩子难得一见的玩具。其中就有一把可以喷火光而且可以发出各种声音的玩具枪,特别威风。尤其到了晚上,只要扣动扳机,玩具枪立马会‘呜呜’的吼叫着发出五颜六色的光亮煞是好看。这个时候,坏孩子也只有站在远处静静的欣赏,即便那样他已经非常满足了。那个时候他做梦也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也会拥有这样一把玩具枪,他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他不配。

玩具枪只是一种,还有更值得炫耀的一件宝贝,那就是在当时的农村根本没有的电子手表。带在手腕上那才叫神气,坏孩子有幸和别的同学围观了一次,细细地表链子不松不紧的环绕在的左手腕子上闪着金光。圆形的表盘中央有一个长方形的轮廓,里面的数字就像心跳一样不停地变换着,神奇就不用说了。也会在同学们的叫好声里,不停地按表盘一侧突出的几个按钮,时而读秒,时而读分,坏孩子看的眼花缭乱。

坏孩子羡慕的原因就在于,自己每到快放学时,会用自己的记时方式看教室门口那根移动的光线。却不用,因为他有属于自己的电子表。他只要轻轻抬一下左手腕就知道还有几分钟可以放学了。

在坏孩子的眼里无论哪一方面都是自己无法比的。直到有一天,坏孩子他们在野外玩耍,玩一种农村孩子经常玩的打仗游戏。那一次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加入其中,因为坏孩子知道阿华是不允许和坏孩子他们玩的,这在坏孩子的记忆里也是唯一的一次。

游戏中,需要打仗的各方收集很多小石子和土块。为了一次弄得更多,每个孩子会脱下汗衫用来装土块和小石头。那次也没有例外,他自告奋勇的脱下上衣。我的天!顿时一种景象让在场的孩子目瞪口呆,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虱子在的上衣的里面来回蠕动,煞是壮观。那一次坏孩子明白,虱子这个不光彩的玩意不光咬自己,原来的身上更多!坏孩子也因为这个改变了一些对的崇拜。

对看法的完全改变,应该是在上初中以后,记得他在初一二班,坏孩子在初一一班。那个时候同村一个年级的同学有六七个之多。

上初中的时候坏孩子虽然还是那样自卑,还是那样傻乎乎,可是辨别是非的能力还是有所长进。老师换了,对自己好了,确切的说是老师彻底对自己没有了偏见。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初中的班主任是奖罚分明的,他从来不会因为某一个学生的出身不好而人为的歧视他们。可坏孩子已经在阿华四年的畸形教育中学会了自卑,他已经无法改变自己不是人的极端思想。

他依然不敢大声说话,依然见了老师会打颤,确切的说是见了生人就会打颤。他戒备着每个经过他身边的生人和熟人,因为他觉得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像阿华那样对待自己。后来证明这样的人很少,可坏孩子依旧改变不了胆小怕事的毛病。直到走上社会十几年依然如此,这种恐惧已经深深扎根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成了顽疾。

再说,到了初中与同村的同学是格格不入的。也许他还沉寂在小学时期有阿华的日子,他依然高高在上,那种优越感依然存在。在初中他依旧特立独行,他很少和同村的同学来往的,或许当初阿华就是这样教育对他,他也贯彻的很好。

坏孩子依然对心存敬畏,可其他同学就不这样对他了。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天气特别寒冷。那个时候去邻村上学都是步行,也有骑自行车的,但是为数不多。有时会骑,即便他不骑自行车,他也不会和本村的同学一块走的。

记得那个冬天下了厚厚的一场雪,光洁如玉,一尘不染。一天,回家路上突然在积雪的上面出现了所有同学父亲的名字。坏孩子没有在乎,可其他同学不干了。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这个杰作是干的。于是几个大一些的同学就想教训教训一下。也不傻,当他得知惹起了众怒,同学们要合伙揍他,他所幸躲进教室后头的宿舍两天没有出来上课,看来他是真的害怕了。

直到第三天的中午,以为事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同学们会放过他。他悄悄的探出脑袋,见没有同村的同学在场,他便迅速的逃出教室,想借机溜之大吉。谁知他刚到学校操场,就被等在那里的同学堵了个正着。这一下成了瓮中之鳖没辙了。

这时,一个脾气暴躁的同学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上来就给了一顿闷拳,一个劲的告饶,退缩,惨状自然不必细说。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一点没有罢手的意思。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几乎要水泄不通了。这时突然一个老师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就打了那个同学一顿,嘴里还说:“无法无天了……!”

这个老师的到来才算给解了围。后来得知这个老师是的一个近亲舅舅。也因为这件事同村的同学再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直到现在也几乎没有人理他。小学时在坏孩子心里美好的形象也彻底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

想想一个人素质的优劣,他不但会影响身边的人,即便是自己的孩子更是会耳濡目染,在潜移默化中形成了习惯。可能就是从小在阿华的熏陶下,感受到了优越,性格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哪怕到了初中,环境改变了,他那种高高在上的光环依然存在,也就不难理解初中以后他的表现。

和坏孩子,一个高傲,一个自卑!从而造就了两个截然相反的性格。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后来还是占了阿华的光,农转非当了工人。坏孩子因为出身卑微,再加上性格的懦弱,无法使用社会,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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