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惆怅的啊!即便成亲了,我们之间也还是一样的啊!”
“怎么会一样啊!肯定还是有所不同的。”
“你整日里都是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玉忘苏有些无奈,“对了,馨怡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我都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
“她啊!还不是忙着家里的事。”楚欢颜笑起来,“朝廷刚下旨加开恩科,年后便有会试,这样的机会,张昶自然不愿意错过。”
“加开恩科?我还真是不出门,连这个事都不知道呢!这倒是件好事。”玉忘苏感慨着。
三年一次的会试,若是一次不第,便要再等三年。三年的时间看似不长,可谁又有多少个三年可以蹉跎?
而按着时间,下一次会试该是后年春天。而加开一次会试,也算是多出一次机会来。
“对于举人们而言,自然是好事。说起来,这也是逍遥王拿了那么多官员的缘故。”逍遥王审理贪墨案,揪出来很多朝廷的蛀虫。
上到朝中重臣,下到一地知县,处置了不少官员。
这些官员的官职褫夺了,自然便要有人填补上这些空缺。想必也是一时罢免的官员太多了,朝廷也没了足够的人才可用。
“换上一批官员,若能就此肃清吏治,才是百姓之福。”玉忘苏倒是很希望吏治得到肃清,还天下百姓一个河清海晏。还
做官的就该为民做主,而不是利用手中的权力鱼肉百姓,欺压百姓的。
“这倒是,希望逍遥王来了一趟,不是白费工夫吧!”
两人真说着话,便见陈馨怡走了进来。玉忘苏便招呼着陈馨怡坐,“你这可都成了稀客了。”
楚欢颜笑着给陈馨怡倒茶,“你还真是不经念叨,忘苏才说起你怎么有些日子没来了,你刚巧就来了。”
“我刚去了一趟府城回来,给夫君置办些东西。”陈馨怡笑起来,“还给你们带了些东西回来。”说着便让丫鬟把带来的东西放下。
“当真是成亲了的人了,凡事啊!都以你的夫君为主了。”楚欢颜一脸揶揄的看着陈馨怡。不得不感慨,女子啊!一旦成亲了,便每次见面说话,那嘴里都离不开那位夫君了。
“等你成亲了必然也是这样的,到时候啊!看我也说你。”陈馨怡嗔了好楚欢颜一眼。
楚欢颜便翻看着陈馨怡带来的那些礼物,倒不是什么十分稀罕的东西,不过却是县城不容易买到的。
从中翻出一身女子衣裙的时候,楚欢颜倒是十分诧异,“锦绣阁就是卖衣裳的,你怎么还送了衣裳来啊?”楚欢颜无奈的说道。
玉忘苏的目光也落在了那衣裳上,一眼便觉得眼熟,她便拿过来仔细的翻看着。
还真是够熟悉的。
动作也真够快的,这才几日啊!竟然就把衣裳做出来卖着了。
“这衣裳……”楚欢颜看着,面上也怪异起来。
“你们看出来了吧?”陈馨怡脸色一沉,“我看着感觉便像是忘苏所画的样式,故而买回来让你们看看。”
“这是你在府城买的?”楚欢颜问着,心下也有些了然了。县城就这样大,若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摆出来卖,自然很容易被她们发现。
可是府城就不同,到底是隔了些路,寻常她们没事也不去府城。也正是因此,此次若不是馨怡留意了,她们怕是要过很久才会知晓。
“府城新开了一家霓裳阁。说是衣裳样式新颖,很被府城的富贵人家喜欢,我便去看了看。”
“看来这霓裳阁背后之人怕就是偷了画册的人了。”楚欢颜咬牙切齿。这些人也真够无耻的,竟然用她们的画册去挣钱。
“果然。”玉忘苏却笑了笑。她就说,既然处心积虑的从锦绣阁偷走了画册,怕就不可能拿去了不用。
果然还是有了消息。
“我会让人盯一盯这个霓裳阁,尽快把后面的人给揪出来。”楚欢颜说着就站了起来,打算尽快去安排人。
“行了,也不急在这一时。”玉忘苏连忙拉了她坐下,“事情虽然要办,可也不用这样着急啊!”
“对于霓裳阁的事,你们也别轻举妄动。谁也不知背后是何人,怕的是我们轻易惹不起的人物。”陈馨怡提醒道。她想着霓裳阁的样子,能在府城开那么大的一间铺子,想必不是寻常人家。
并且那么短的时间便做出那么多衣裳来,不知又雇了多少的裁缝和绣娘。
霓裳阁的还是不可小觑的。
即便欢颜她们这边是有理的,也还是要小心谨慎你些。尤其如今楚家在府城的铺子忽然就开不下去了,怕是背后有人在使阴招。
处处都有暗藏的敌人,才更不能不小心。
“我也就是让人先查看一番到底是什么人要针对我们,至于如何对付,还要再看。”楚欢颜神情凝重。
“也未必是针对你们。锦绣阁在县城那么招眼,羡慕或嫉妒者不在少数。也许只是为钱也不一定。”陈馨怡叹息了一声。“其实你们真要压下霓裳阁的势头,除非你们也在府城开间铺子。到底他们只得了一本画册,可锦绣阁却能源源不断的出最新的样式。”
霓裳阁也就是现在在府城声势浩大,终归是不长久的。
画册就那么一本,即便是那些衣裳再精美。可再新的样式都会成为旧的,一旦再没有新的出来,霓裳阁也必然再无优势。
当然,若只是为挣一笔银子,那么那本画册也可以在短时间内,让霓裳阁挣个盆满钵满。
府城的富贵人家远远要比县城多,舍得为了衣裳花银子的富家夫人小姐也更多。
府城的确是个好地方,临近码头,又有同福商行的存在,来往的商队很多。也就有很多富贵人家来来往往,十分繁华。
“我们也并非没有想过。”玉忘苏笑了笑。她去过府城,自然知道府城是个宝地。
如今县城的锦绣阁生意虽然看着不错,可也到了一个饱和状态,也就是再发展不出多少客人来了。
可是府城的富贵人家那么多,可以说存在很多的顾客。她当然也会生出些心思来,只是她有了身孕,也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
要到府城去发展,她是觉得还可以往后拖一拖。
“却觉得时机还不成熟,总是需要时间准备的。”
“你们若是真到府城去开锦绣阁,我倒是也想掺和一下呢!”陈馨怡笑着说道。
“你不是整日里忙着家里的事吗?还有这个心思啊?”楚欢颜笑笑。
玉忘苏看了陈馨怡一眼,也清楚了陈馨怡的意思。府城到底不同于县城,楚家在县城势大,有欢颜在,不敢有人太过针对锦绣阁。
可是若是去府城开店,她们可以说是没什么倚仗的。
没什么倚仗而开店,挣钱了也会被人觊觎。一旦总有人虎视眈眈,便是日日不得安稳。
而陈馨怡如今是举人娘子,地位不同。若是张昶春闱高中,陈馨怡便是官家夫人了。有这一层在,府城里也少有人敢上门招惹。
“若是你有这个想法,当然可以啊!”玉忘苏说道。
陈馨怡坐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楚欢颜仔细翻看着那件霓裳阁做出来的衣裳,衣裳的用料不错,刺绣也很精细,这样看着还真是不错。
“馨怡所说,到府城去开铺子的提议,你觉得何时才是时机?”楚欢颜问道。想到霓裳阁,到底是有些愤愤不平的。
偷了锦绣阁的东西,竟然还敢在府城那么张扬,当真是觉得她们好欺负了。
若不给霓裳阁一点颜色看看,到底是不甘心的。
“你倒是可以托人去府城物色着铺子,到底也是需要准备好些日子的。要有精力,总要等我生下孩子之后。”玉忘苏抚摸着小腹。
她自然也不打算轻易放过霓裳阁,这是一种态度。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她还忍气吞声的话,怕是以后更是有人会觉得锦绣阁好欺负。
“铺子的事,我会去物色的。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倒是不如将那布庄改一改。”
“这是什么话?府城的布庄是真开不下去了?”玉忘苏皱眉。她是知道楚家的布庄出了事,难道就真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那间布庄,楚家可是经营了多年,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真就这样毁了,还真是太可惜了。
“怕是没法子了,你是没看到那门可罗雀的模样,根本都没客人去的。”楚欢颜苦笑看,“爹也心力交瘁。”
“倒是可惜了。”
“罢了,即便是不能和开布庄了,也还可以开其他的铺子呢!”
“这倒也是。”
“我会先让人到府城去,物色铺子,也可以查一查霓裳阁的情况。”
说完话,楚欢颜便也起身告辞,玉忘苏送着她出去。
楚欢颜回到家的时候,楚夫人便找了她过去。
“娘,你找我是有何事?”
“你叔祖回到家里来了。”楚夫人叹息了一声。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啊?他既然不在布庄做事了,不回家还能去哪里?”楚欢颜不以为然。对于楚云邵那位叔祖的事,她实在是不想关心。
把自家的布庄弄成那个样子,这样的人,真是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我让人跟着他,他在回来之前,见过不少人。有一直给布庄供布的江老板,还有余家的一位管事。”
“余家?那个余家?”楚欢颜蹙眉。对于余家的印象,实在是不太好。
以前虽不曾和余家做过买卖,不过也听闻过不少余家的事,传闻余家做买卖一向讲究诚信,也光明磊落,才积累了今日的财富。
可当日见到那位余家的小姐,那副仗势欺人,气焰嚣张的模样,实在是让她对余家也生出厌恶之心来。
虽然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可她对余家是没什么好感的。
“是啊!只怕这件事,少不了余家的影子。”楚夫人眉头深锁,“只是,我始终是想不明白,余家家大业大的,我们楚家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何以要让他们如此处心积虑。”
若是对手,那余家出手也就罢了。只是两家的地位云泥之别,余家实在是没必要对付自家才是。
“就因为叔祖见过余家的人,娘就如此推论?”
“自然不是,自从你叔祖回来了之后,我便让人日夜看着他。倒是听到了他夜里喝醉了抱怨,说余家说话不算话,允诺了他去余家做掌柜,如今余家却又反悔了,反倒是让他无处可去。”
楚欢颜嗤笑一声,她和忘苏都想过,必然是有人给了楚云邵足够的好处,楚云邵才会出卖楚家,毁了自家的布庄。
看来这所谓的好处,便是允诺了他到余家的铺子里去做掌柜了。
余家家大业大,自然铺子也都是很大的,不是自家的可比。
可惜的是,余家怎么会请这样的掌柜?但凡一点好处就会出卖东家的人,谁敢用?
再说了,楚云邵还以为去了余家的铺子,也有机会像是在自家布庄一样,可以对账册动手脚?爹并非不知楚云邵的那些小把戏,不过是看在是亲戚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可余家,又凭什么容忍那些小把戏?
当真是愚蠢,楚云邵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也是报应。只是可惜了自家铺子被这样一个人给毁了。
“既然知道是余家在针对我们楚家,生意上的事,凡事要让爹多小心些。”楚欢颜有些担忧。既然余家盯上了自家,她还是担心这仅仅是个开始,今后还会有其他的手段。
真斗起来,楚家对上余家,便如同鸡蛋碰石头。余家不过是略施手段,自家便要伤筋动骨。
“此事也只能是这样算了,即便我们知晓是余家在害我们,我们也不能拿余家怎么办?”
“嗯。”
离开了上院,楚欢颜还是心绪难平。余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又有什么目的?
“小姐,会不会是当日荷花会上,我们同余家的小姐有了龃龉,余家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春兰有些担忧的说道。
若真是如此,她的罪过就大了。那一日,她若肯一直忍气吞声,便也不会得罪了余家的小姐。
楚欢颜皱眉,她也不能肯定是否真是那个事引来的。
看那余家小姐的样子,当真是个张扬跋扈,斤斤计较之人。未必不会真因那日的事,非要对付自家。
余家势大,想要对付自家,不过是余家小姐一句话的事,跟本也不并不麻烦。
“如今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