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有各人的人生,她固然厉害,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这样很好。”玉忘苏揉揉凤语兰的头。人活一世,其实最让人羡慕的还是凤语兰这样,从来都能活的快快乐乐的。
位高权重虽然也会有很多人羡慕,可真正位高权重的人也未必过的幸福。
“是吗?”
“是啊!像你一样一直快快乐乐的,这才是最大的幸福。”
傍晚的时候,南梁那边给沐诀和玉忘苏送来了些礼物。
玉忘苏细细看了看,礼物不算轻也不算重,是南梁境内的一些土产,难道是这一片心意。
她看着附送来的信件,竟是那位灵慧长公主送来的,也就是兰圣教的那位圣女。
“说是早听闻你们侯爷的名头,倾慕不已,要找个时候亲自拜见呢!”玉忘苏把信件仍在了桌上。
“夫人这不是吃醋了吧?”紫茉笑着看了看那信件。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啊!我怕的是过多的人盯上了你们侯爷,别出什么幺蛾子才好。”玉忘苏叹息着。
沐诀是虞朝的战神,对于外邦的震慑,自然要胜过凤天冥这个君王。故而其他三国看重沐诀,目光多在沐诀身上,这也不奇怪。
可这样过分的关注,怕是凤天冥所不喜的。
帝王处置名将,不是大多有个说法,军中只知世上有这将军,却不知还有帝王了。
功高震主,是每个帝王最为忌惮的。沐诀引来的关注越多,等回京之后,处境怕是越发艰难。
“侯爷名扬天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灵慧长公主送的礼物,除了我们这里,还有哪些人有?”
“除了皇上那里,似乎就是这里了,还是来送礼的侍女特意说的。”紫茉说着便也皱眉。她这才想着这似乎太明显了些。
只有皇上和侯爷收到了东西,谁知道会不会引来旁人的猜疑。
论官位爵位,此行之中可还有高过侯爷之人。
“我看这位长公主就是故意的。”玉忘苏看着那些礼物,只觉得成了烫手山芋。
南梁此来能带的礼物自然有限,也不可能送太多的人。可若是礼物不多,那就单送帝王就是了,也不会太奇怪。
送完了帝王却还独独选了一个臣子送,那算怎么回事?莫非是要告知凤天冥,在南梁人看来,他的地位是和沐诀一样的吗?
这四国之间的比赛可还没开始呢!这就暗潮涌动了。难怪那么多人谨慎对待此事了。
“可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啊?”紫茉不解的很。
“她有什么所图,我们还要再看。”
“若是她这东西送来的不合时宜,那奴婢就给送回去了吧?”紫茉就要去拿那些礼物。
玉忘苏按住了紫茉的手,“好了,送都送来了,这个时候送回去也没任何的用处了。若是把这个事情闹大了,那不是更招眼了?”
“送个东西还这样多的心思,难怪能有这般地位了。”紫茉咂舌。一个公主能手握南梁大权,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华城的这些日子,我们还要更为小心才是。”
沐诀回来的时候,玉忘苏便把灵慧长公主送来的信件拿给了他。沐诀看完便直接烧了,“要做什么随他们去吧!反正也是无法阻止的。”
“你就不担心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不管来的这些人都有什么小心思,应付了便是。你也别担心,外面的事都有我处置呢!你和孩子才是我最看重的。”沐诀摸摸玉忘苏的肚子,“孩子似乎最近不太动弹了。”
“这是正常的,再有月余便足月了呢!自然和先前不同了。”
北啸一行是九月初一到的,就此四国的人都来齐了。当夜秦牧又设宴招待四国的绝尘,沐诀和玉忘苏也都在名单之中。
在宴席上,玉忘苏是初次见到南梁的那位灵慧长公主。穿着七彩的霞衣,中等个子,在满席的女眷中算是偏矮小的,不过身姿婀娜,又加上身上的那种气质,很难让人忽视这个人的存在。
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不过那一双眼睛却是颇有神采灵性,令人见之忘俗。
身后跟随伺候的侍女也都是蒙着面,看着都是兰圣教的教徒,因为南梁其他的女眷都是不戴面纱的。
难怪紫茉说南梁的服饰华丽,一群女子装扮的像是仙女一样。的确,南梁的服饰色彩纷呈,有一种花团锦簇的感觉。
不过虽然色彩艳丽,却搭配的很好,故而不会有庸俗刺眼的感觉。
不论男女,衣裳都十分色彩鲜艳,就是南梁帝王夏侯宸也是着一身大红的衣裳,又有金线绣制的繁琐的图案。倒是少了几分帝王的霸气,反倒是多了一种寻常贵公子的味道。
不过衬着夏侯宸年轻的脸庞倒是十分合适。
比起南梁那种繁华旖旎的感觉,北啸的人就粗犷的多了。这种粗犷是从打扮到人的身上。
北啸的人长的很高大,给人一种虎背熊腰,粗莽强悍的感觉。这不单单是形容的男人,就连女眷也颇为高大粗壮。
南梁的女子和北啸的女子站在一起,实在是显得太过娇小玲珑了,看着便很柔弱的感觉。
居住的地方不同,人身上的感觉也有不少的差别。
“安国侯沐诀,我们可是好几年没切磋了。”北啸帝王硕阳焱和帝王们喝过了一圈酒,便盯上了沐诀。
“很快便有切磋的机会了,沐诀敬北啸君上一杯。”沐诀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所谓他们之间的切磋,自然不是寻产切磋,而是战场上的争锋。虞朝和北啸的争斗历来不少,他也曾和北啸打了好几年的仗。
而那个时候,硕阳焱也算是一号对手。彼时硕阳焱还没有登基为帝,在外征战的时候不少。
北啸是个崇尚强者的地方,高手总是能引得很多人尊重和膜拜的。故而就是储君之位,也是以武斗的形式选出来的。
储君和帝王亲自领兵出征也是很寻常的事。
后来他彻底打败了硕阳焱,两国签订了停战契约后,便也太平至今。
“朕倒是很期待和你的对决。”硕阳焱呵呵笑着将杯中的酒喝完,“曾听一行商人说起,说安国侯已经亡故了,朕可真是遗憾的很。
“如今能再见到安国侯,倒真是不容易。”
“遭遇变故,九死还生,到底是我命不该绝,就是阎王爷也不收呢!”沐诀笑了笑。
“你这样的人啊!若真变成鬼,怕是阎王爷都怕呢!哪里会乐意收你。”
“本宫也曾听父皇说起安国侯之名,本宫平生最是敬仰这样的大英雄,今日有幸一见,也是三生有幸。也想敬侯爷一杯,还请侯爷赏脸。”灵慧长公主站了起来。
玉忘苏只得给沐诀倒酒,眼里却颇有些担忧。
这样指名道姓的敬酒,还真是无法推辞。可华城的酒烈,他这样喝下去总是伤身的。
南梁和北啸这一来便盯上了沐诀,真不是好事。
“听闻长公主乃是女中豪杰,南梁朝内的许多事都要问询长公主的意思。”沐诀笑着饮尽了酒。
夏侯宸的脸色变了变,低了头喝酒,一言不发,似乎凡事同他无关。
“侯爷说笑了,本宫一介女子,如何能多管朝中之事。不过是看着皇弟年少登基,外人随意揣测,以讹传讹罢了。若是侯爷这样的大英雄都听信了这些无稽之谈,岂不笑话?”灵慧长公主笑了笑。
“如此看来,怕还真是有人以讹传讹。”沐诀淡淡的说着。
夜宴结束的时候,沐诀满身的酒气,脸也泛着红晕,好在目光还算清明。玉忘苏无奈的和他一起离开大殿。
“这样的宴会还是少些的好,那么多的酒喝下去,流水一样。”玉忘苏叹息一声。
好像这样的宴会最重要的就是喝酒一样,总是要喝趴下一些人,宴会才能结束。看着有些人喝酒像是喝水一样,她都担心会不会出问题。
酒到底不是什么对身子好的东西,适量还好,量多了可就有伤身子了。
可偏偏人活一世,有些应酬还是推不了的。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沐诀扶着玉忘苏缓慢的走着。
夫妻二人正走着,灵慧长公主从后面追了上来。“适才夫人坐着,都还不曾太注意夫人竟是怀着身孕的。”
“倒是还不曾感谢长公主相送的土产,不辞辛苦的从南梁带着土产而来,长公主有心了。”玉忘苏含笑望着灵慧长公主。
“夫人客气了,侯爷和夫人喜欢便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倒是在南梁之外不容易见到。”灵慧长公主细细的打量着玉忘苏,“夫人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到华城来,莫非是怕人把安国侯抢走了不成?”
玉忘苏笑着抱住了沐诀的胳膊,“是啊!我这个人啊!最容不得旁人觊觎我的东西了。这不是怕一些日子没看住,他便被哪里蹦出来的小妖精给迷住了。”
“夫人还真是爽快,也不怕旁人说夫人善妒?”
“日子是我自己的,旁人要怎么说,那是旁人的事。想来长公主也不是怕人说的,长公主巾帼不让须眉,所作所为可很为人称颂呢!”玉忘苏望着灵慧长公主的眼睛。
灵慧长公主笑了笑,“本宫也习武了一些年,倒是很想找个机会和侯爷切磋切磋呢!还望带时候侯爷不吝赐教。”说着便冲着沐诀抱拳。
“那是改日的事了,夜深了,长公主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沐诀面上淡淡的。
灵慧长公主这才告辞,走了没几步便见侍女扶着夏侯宸迎面走来。她连忙走过去扶夏侯宸,扑鼻二来的酒气让她微微皱眉。
夏侯宸明显是喝多了,整个人站都站不稳,若不是有人扶着,怕是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阿宸,你也太不知节制了,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若是人前失礼,可有失我们南梁的颜面。”灵慧长公主语气变的冷硬起来。
“让开。”夏侯宸猛然伸手推开她,她一个不防,差点摔倒在地,还是兰圣教的教徒扶住了她。
“阿宸。”灵慧长公主又要去扶夏侯宸。
“你别碰我。”夏侯宸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离我远点。”
“这是在华城,在南梁你要任性,要耍小孩子脾气,我都随你。和在这里,你别太任性了。”
“华城?你自己来就好了,何必带着我这个傀儡?我不过是你手里的提线木偶,来不来,对你有什么影响。”夏侯宸冷笑一声,连眼睛都没睁开,十足不想见到灵慧长公主的样子。
灵慧长公主推后了一步,“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屋歇息吧!越发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
夏侯宸没再说话,任由侍从扶着走远了。灵慧长公主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长公主别伤心,皇上就是喝醉了,说的都是无心之语。”身后的教徒劝慰着。
“酒后吐真言,这怕才是他的心思呢!他这是真的厌恶我这个长姐了。”
四国的人都到了,九月初三四国的比赛便正式开始。比赛的场地很大,四国不参赛的人也都可以去围观。
最开始是文采的比试,虞朝这边的青年才俊中为首的是何子衾。
开始的很热闹,玉忘苏等人也都在一边看着。
“听闻虞朝皇贵妃乃是出了名的才女,怎么却不参与吗?”灵慧长公主望着楚雯华。
“自来四国间的比试便无女子参与,长公主也莫要强人所难了。”云娇棠含笑说着,“女子嘛,最要紧的还是相夫教子,这些争斗的事,还是交给男人们吧!”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自来没有女子参与,却并非是定下来的规矩。华城的第一位城主可还是女子呢!听闻当初也是参与过比试的。不知本宫说的对不对?”灵慧长公主说着便看向了秦牧。
虽说是四国的比试,不过自来好华城的人也都会参与凑凑热闹。
不过相比起四国的人来说,华城参与的人数一直都很少。
“的确如灵慧长公主所言,自来并无规矩说女子不可参与。”秦牧笑笑,“不过是否要有女子参与,还是要诸位来决定,也不全是华城说了算。”
“女人相夫教子就行了,瞎掺和什么啊!”司徒耀冷哼一声,“南梁牝鸡司晨,莫非是皇帝太无能了吗?”说着目光便落在了夏侯宸的身上,那目光中的轻视和嘲讽明目张胆。
夏侯宸却像是对周围的种种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喝着酒,对司徒耀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若是灵慧长公主要参与,我们并无异议。”硕阳焱淡淡的说着,“既然没规定女子不能参与,那便是可以的。在座的女子若有这个心思皆可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