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苏爽,苏拉拉的病情为什么会恶化的这么快。?? ??中文 w8w1w8.?8111z?w.苏爽告诉我说,苏拉拉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做过化疗。末了,苏爽叹了口气说,或许她这么做是对的,因为她已经知道,她的病只会不断地恶化,只是结束的早晚而已,她可能是想着将来,能够体面地死去。
我忽又想起了苏拉拉在病房里说的话,她说她自十八岁的时候,苏爽无意地夸了一次她的头,她就开始蓄起长一直留下来,难道她也信奉所谓长及腰的等待么?只是她当初没有料到,她漫漫无期地等待,最后就变成了人世间的惊鸿一瞥。
我没有再把这么秘密告诉苏爽,毕竟他的疼痛已经刻骨铭心。我也没有再问假如生命再来一次苏爽会不会选择苏拉拉,毕竟,假如之类的话,不过都是废话。
我从医院回来,晚饭没吃,一直趴在床上,脑子里都是苏拉拉的消瘦面容。从我进门到现在米糊糊和林愿安都不在家,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我的呼吸和我心跳的声音。我听到大门吱呀一声响,爬起来走到门口,看到的是头有些凌乱,脸色苍白的米糊糊。
莫非是生过什么事情,米糊糊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她都可是笑容满面,离很远就能听到她银铃般的笑声的呀。
她捂着肚子,冲我惨兮兮地一笑,这昏暗的灯光下竟然笑得有些吓人。我说,糊糊,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米糊糊扶着墙摆摆手,挪了两步,腿脚竟有些踉跄。我走过去扶住她,将她牵引着送回了房间,米糊糊就势瘫在了床上。她说,小溪,帮我倒杯白开水过来吧,谢谢。
我拿起米糊糊桌子上的马克杯,到厨房里清洗了一下,冲到大厅的饮水机旁,给她倒来了冷热适中的一杯水来。我搀扶着米糊糊勉强坐直了身子,米糊糊大口小口地一口气喝下,喘着粗气,再一次躺了下来。
我说,糊糊,你到底是怎么了。
米糊糊不说话,我看见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角滑落下来,鼻息翕动着,但就是不说话。她鬓角的头耷拉在一侧的脸上,隐隐之间,有点儿寒凉的味道。
我抚着她的肩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好,过了许久,我说,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说嘛,别憋在心里了,好吗。
米糊糊拉起里侧的绒毯,将自己包裹住,最后将整张脸也彻底地掩藏在了绒毯里面,一颤一颤地哭出声来,但依然还是什么也不说。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也别说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你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儿休息好了,你睡吧,我出去了。”
我走出去,替她关上了等,掩上了门,末了还说了一句:有啥事情你叫我,叫不动我就打我的手机。
回到房间之后,我反复地想也不知道米糊糊究竟是遇到了怎样的变故,又是谁惹得她如此伤心。她说过,她的男朋友前几天来过,难道是和她的男朋友有关?
她到底是怎么了呢?
回来之后,物是人非,生的变故太多,我这才想起来,我回到上海还没有告诉过白静娴。我拨通了白静娴的电话,告诉了她我回来的消息。聊着聊着她告诉我,那个宫胖子在我辞职过后的一周就引咎辞职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也不知道,想必是和我离开时候说的话有关吧,毕竟公司boss还是想注意自己的形象的;盈锐的广告,被冉夕拿了下来,也不知道她用了怎样的手段,目前正在做紧张的策划工作;还有现在网络部新的主管已经走马上任了。
白静娴卖了个关子,说,小溪,你猜新主管是谁?
我说,是谁都和我没关系了,不是么。
白静娴笑笑,说,反正这个人你一定想不到,但是我们都认识呢。
我说,不会是苏爽吧。
若是苏爽也好,算得上是大器晚成了,毕竟他如果能够有一些事业心的话,倒也可以化悲痛为力量。他这样吊儿郎当下去,才是苏拉拉最为担心的。
“不是!”白静娴打断了我的思维,继续说道,“是莫筱萌。”
莫筱萌?!我惊讶地合不上嘴巴。莫筱萌这个姑娘,不是已经出走了么?她怎么又回来了呢。我向白静娴提出了我心里产生的疑问,白静娴说,小溪啊,莫筱萌这姑娘可真的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了。”我想起莫筱萌的样子,老式的近视镜,箍着一副牙套,平庸的容颜,甚至看不出她的才华出来,只知道她特别的老实,被苏爽上次那么一说,就离开了公司。
白静娴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反正啊,等你什么时候见着了她,你就会知道了。
我没有心思继续去聊一个不相干的人,我和白静娴又简单地说了这段日子里我周围生的一切,最后在困意地驱使下,我没洗澡没刷牙没洗脸,居然沉沉睡去。
一夜无事,我也总算睡了一个好觉,至少我还不需要朝九晚五的上班,但日子还是要过,不然等我把我哥施舍给我的钱都花完了,那我真的就要睡大街了。我爬起来,去洗了澡洗了头,刷牙洗脸,返回卧室的时候,看了一下米糊糊的房间。看她昨晚的样子,要么是生病了,要么是大姨妈来了身子不舒服,现在关着门也不知道是去上班了还是没起来呢。
我轻轻地敲了敲门,喊了一声米糊糊,里面就传来了米糊糊的回应。我贴着门说,糊糊,你好点儿了没。
过了十秒钟,门被米糊糊打开了,她还穿着她昨晚上躺上床时候的衣服。米糊糊的容颜憔悴,跟我道了一声早安。米糊糊坐在床上,将床上的抱枕抱在了胸前。
房间里有些黑暗。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让清晨里的第一缕阳光射了进来,阳光照在了她的脸上,她的脸依然有些苍白。
我坐在她的旁边,将头上的毛巾包裹好,问她,你到底怎么了嘛,别再让我跟着担心你了。
她的嘴巴嗫嚅了一下,最终吐出了几个字:我,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