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能让任何人来破坏掉他们的婚礼,就算是,为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所做出的错事的弥补吧!
“好。”赫连清琪点点头,应道。
她们没有进入寝殿,而是在景雁儿的带领之下,两人独自的走在月光之下,向着御花园缓缓前行。
“以前都是我误会了你,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第三者,是那个破坏了皇帝哥哥幸福的人,所以我才会一直的针对你,还有就是,我不相信阿慈他会欺骗我。”毕竟,那是第一个令她心动的男人。
“那么现在,你知道了?”赫连清琪开口问道。景雁儿微微的点了点头。
“早在回宫之前,在那个客栈遇到了阿慈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知道原来阿慈口中一直念叨的好朋友,那个被皇帝哥哥捧在手心里,成就了哥哥断袖之癖的连清琪,竟然和你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哥哥会要迎娶你,为什么在你生死不明的时候,哥哥会像是发狂了一样的发兵攻打所有的国家。就好像,他是在完成什么使命一样,只要一完成,他就好像会消失。那样的哥哥,是我从不曾见到过的,哪怕小时候再苦再累,再充满血腥,他也从来都没有失去过冷静之色。
在我的心里,哥哥永远都是最优秀,最伟大的。但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会那样。直到哥哥带着你回来了,我终于是明白了。哥哥对你付出的,是真心。”是任何人都插足不进去的感情。
“嫂子。”景雁儿停下脚步,轻柔的唤道,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真诚真意真心的唤她为“嫂子”,赫连清琪也是随之停下了脚步,看着景雁儿,等着她的下文。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若是有一天,你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救活你自己,但或许哥哥就要离你而去了,另一条路就是救活哥哥,但也许,你再也没有办法睁开眼睛了。
那么,你会选择哪一条路?”景雁儿认真的开口问道。
赫连清琪倒是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但就算是这样的问题,其实答案早就是脱口而出的,不是吗?
“放弃自己,救活焱。”这是一个不需要想的答案,因为,到了那个时候,若是有机会活一个人的话,她必定选择让景龙焱活下去。而且,还是让他好好的活着,就好像先前她预感自己会出事,而写下的遗书一样。
当然,还有一另一条路,那就是,她和他一起共赴黄泉,他若死,她必不苟活,当然,这个答案,赫连清琪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选择了第二条路。
“但我却不会苟活。”就在景雁儿听到赫连清琪的答案,露出欣慰的笑容,心里的决定也是更加坚定的时候,从暗处,景龙焱却是缓缓的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帘之中,只是他说出的答案却是执着而又肯定。
“焱。”
“皇帝哥哥。”赫连清琪和景雁儿同时看向他,出声唤道。
景龙焱轻笑着走上前来,伸出手去揉了揉景雁儿的头发:“怎么问你嫂子这样的问题?都不知道你整天里都在想些什么,净是一些胡思乱想的想法。”
“雁儿只是想着,哥哥对嫂子这样的深情,那么嫂子必定也对哥哥有着这样的深情,所以,雁儿就这样问了。不过答案,确实如雁儿所想的那般。”景雁儿笑的柔和,灿烂如烟火,享受着此刻景龙焱兄长般的爱抚。
“你呀。”景龙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可眼里却是对景雁儿的纵容之色。对于这个妹妹,他是真心实意的。哪怕她以前做了很多的错事,让他失望了,但这一个月以来,她真的乖巧了很多。
“那么哥哥,你的答案呢?你方才说你绝不苟活?”景雁儿出声问道。
随着景雁儿的话,景龙焱上前一步,将赫连清琪拥入怀中,温柔的和她四目相对,勾唇微笑,另一只手却是牵起她的手,十字相握,一字一句的说道:“是,我绝不会苟活,若真到了那个地步,哪怕琪儿让我活着,我也不会让她独自一人离开。”
她死,他必死,她活,哪怕他死,也无憾!
他,再也不会放任她一人了,无论那个地方是哪里,他都不会让她一个人独自走完。
景雁儿看着赫连清琪和景龙焱彼此凝望在一起,荡漾起的温馨和甜蜜,也是欣慰的笑了,笑的很是开怀,这样,无论她做出的决定是什么,最后的结果会怎样,她都能够无怨无悔了。因为,她的皇帝哥哥有人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照顾着他,直到永远。
三日后景雁儿挥退了身边的丫鬟,独自一人寂静的站在眼前的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院子里,是的,她还是来了,去冷宫找了三天就仿佛憔悴了许多的静儿,询问到了这个院子,所以,她来了。
可真的站到这里,推门进去还是需要足够勇气的。静静的站了还一会儿,景雁儿深深的吸了口气,既然决定了,就容不得她退缩。
“皇帝哥哥,从小都是你在拼死的护着雁儿,那么这次,就换做雁儿护你一次吧……”
景雁儿缓缓的伸出手去,轻轻的将院门给推了开来,踏入院子,往里面走了走,看到的就是此刻正背对着她而坐,一袭白衣长衫翩然的任苍慈。心,似乎还是跳动的飞快,明明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心,并不在她身上……
“你来了?”任苍慈听得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回身,只是轻柔的说了一句,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他知道,她会来的。不管是她对赫连清琪的恨意,还是她对于他的爱意,他都笃定,景雁儿定然会来找他的。
“是。”景雁儿停住脚步,轻声的应了一句,“我来了。”
这个时候,任苍慈缓缓站起身来,优雅的转身,手上依旧拿着那把白色的折扇,唇角永远都嗜着柔情的笑容,只是,那样的笑,始终没有达到心底。或许换做是在以前,景雁儿会脸红心跳,会羞涩的笑的一脸幸福的跑过去扑入他的怀中,可是现在,景雁儿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无动于衷。
但心底却是惊涛骇浪,她不得不拼命的反复告诫着自己,不要再错下去了,不要再爱上眼前这个无心的男人了,他不爱她,不要再为了他而停留了。
“雁儿。”他叫的温柔,眼里的深情让得景雁儿的心颤了颤,“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他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去想要抚上她的脸颊,却是被景雁儿挥手打到了一边,望着他的眼神,仍旧淡淡的,不带丝毫的感情,径直的绕过他,走到他先前做着的石凳子前,坐下。
“你让静儿带话给我,说是要见我,不知道任公子有何事要和我说?”景雁儿平静无波的声音,背着任苍慈,缓缓的开口问道。
到的三天前和赫连清琪夜谈过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他的真实身份,真实姓名是什么,她都不知道,原来他不叫任慈,而是叫任苍慈,原来他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而是滇仓国前任的皇帝陛下。
是的,前任的皇帝陛下,因为,今天,正是滇仓国的新皇登基之日。整个滇仓国都处在一种神圣而又愉悦的氛围当中,因为,今日,他们的皇帝陛下昭告天下,禅位给这个看上去一身邪气,却又让无数女子脸红心跳的男人——冥衫!
“雁儿,你是不是还对我有什么误会?还是说,你介意静儿?其实,我和她并没有什么,在我的心里,有的只是你。”任苍慈走到景雁儿的面前,坐在她身前的石凳子上,面对着她,深情款款的诉说着他对于她的爱恋。
“静儿?你还提她做什么呢?”景雁儿低垂着头,缓缓的开口说道,“我已经将她打入冷宫做粗使丫鬟去了。”
景雁儿不敢抬头,她怕,怕看到他眼里的深情,她会不由自主的将原本建设的好好的心再度的沦陷到里面去了。
但她这个样子看在任苍慈的眼里,却是以为她这是吃醋,生气了,换句话就是说,在任苍慈看来,景雁儿这明显是生气他和静儿的事情。看着这个样子的景雁儿,任苍慈眼底的笑容更是灿烂了几分,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计划完成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而他最大的筹码,就是眼前的这个低下头去,为他吃醋的佳人!
“雁儿,你不要生气,我和静儿真的什么都事情都没有,你要相信我,难道这半年以来,你都看不到我的真心吗?对于你,我真的是一心一意的。”任苍慈再度开口说道。柔情蜜意的话,在景雁儿听来,怎么就觉得是那样的刺耳和嘲讽呢?
微微抬眸,直直的看着他,瞧着他的容颜,还有他脸上温文尔雅的微笑,不知不觉竟是湿了眼眶。
“雁儿,你不要哭。你一哭,我整颗心都要碎了。”任苍慈伸出手去,轻轻的为她擦拭眼泪。
看着这样的任苍慈,她的心,更痛!
“静儿和你没有事,我自然是知道的。”景雁儿开口说道,“我现在,只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但请你不要再落泪了,我会心疼的。”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景雁儿缓缓的问道。直直的看着他,看着他眼里有那么一瞬间染上了错愕和犹豫之色。她笑了,笑的恍若星辰,世界似乎都要因此而失去色彩了。她偎依在他的怀里,没有要他回答她的问题,因为答案她已经知道了。
面上笑的灿烂,心,却是在滴血……
“算了,这样的问题,我不需要你回答了。你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只要我能够做到,我会帮你的。”而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帮他了,以后,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她紧紧的抱住了他,悄然的落下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