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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离不弃(1 / 1)

蒙面壮汉显然是个识货之人,见赵明诚举手之间,便伤了自己的两名手下,不禁脸色一沉,从牙缝中蹦出来一句话来,“赵明诚,想不到你居然学会了华山派的绝学劈山剑法,我倒是小瞧你了。不过江湖传言劈山剑法乃华山派创始人沉香老祖所亲创,讲究的是不求自护,只求伤敌,实乃是江湖之中最为凶险的剑法之一,今天我倒要好好领教领教这劈山剑法的威力。”说话之间,蒙面壮汉身形闪动,倏地侵到赵明诚面前,也不见如何作势,冷冰冰的钢刀已然化作一道长虹,劈头盖脸袭向赵明诚。

赵明诚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哪有平日里的那分倜傥和潇洒,此时此刻,在极度愤怒的笼罩之下,这个风流才子离嗜血的野兽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赵明诚根本不理会迎面而来的钢刀,猛然双手握住剑柄,身体前倾,将全身上下的力量和怒气,全部贯注到手中的三尺长剑之上,整个人转眼间变身成为一只猎豹,带着自己的尖牙和利爪,狠狠咬向蒙面壮汉。

蒙面壮汉全然没有想到赵明诚竟会如此玩命,这完全是一种以命搏命的打法,他才不会这么干呢。无奈之下,他只得刀锋一转,收回钢刀,护在自己身前,电光火石之间,刀剑再次相撞在一起。这一次的结果和方才是大相径庭,蒙面壮汉脚下不稳,连退了三四步,而赵明诚则是一步不退,咬着牙,双手持剑,再度欺身而上。俗话说得好“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此时赵明诚是豁出去了,拼尽全身之力,根本不考虑任何后果;蒙面壮汉则心存顾虑,一进一退之间,两人居然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赵明诚这厢堪堪稳住了局面,但李清照那里却形势相当不妙。数名蒙面人拎着钢刀,恶狠狠地向李清照围上来,在他们眼中,面前这个美丽清秀的柔弱女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清照显得异常平静,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一群恶狼,再看了看犹自在奋力厮杀的郎君,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坚毅和决念,寒光一闪,一柄匕首赫然出现在她的手中。“德甫,我们有缘下辈子再见!”李清照在心中默默说道,然后毅然挥起玉手,将无情的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心脏。

“易安,快住手!”赵明诚的眼睛余光一扫,正好目睹了这一幕,顿时惊得是魂飞魄散,边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边弃蒙面壮汉而不顾,飞身扑向自己的爱妻。蒙面壮汉哪肯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一式“怀中抱月”,手中的钢刀斜飞而起,趁着对手不备,锋利的刀尖正好挑在赵明诚的小腿处。

身在半空之中的赵明诚只觉得腿上一阵剧痛袭来,随即整个人失去了控制,重重摔在甲板之上。他勉强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是让他肝肠寸断的一幕:数步之外,爱妻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是那么的恬静,但她手中那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却是如此绝情;头顶之上,一柄钢刀,卷起一股劲风,如泰山压顶般劈将下来。在这一刹那间,赵明诚心底只留下了一个念头:“易安,你不会孤单的,我来陪你了,我们一起走吧!”

汶河之上,河面中央,一艘华丽的双桅帆船,左右各停着一艘飞蓬快船。由于双桅帆船的水手都已经被杀,船上既没有人掌舵,也没有人划桨,因此偌大的一艘船只是在原地打转,在水面上飘来晃去,显得很是怪异。偶尔有一艘货船从旁驶过,有好事的家伙本想过来看个究竟,但一见到船上一群杀气腾腾、手持钢刀的蒙面人,大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调头就跑,生怕惹恼了这群煞星,自己的小命也不保。

有胆小的,自然也有胆大的。只见一叶小船,逆流而上,竟直冲这艘双桅帆船而来。由于距离尚远,因此看得并不是太清楚,只能分辨出这是一艘船体狭长的尖头独木舟,应该是内湖上常见的一种小渔船,船上依稀站着两条人影。

飞蓬快船上留守的几名蒙面人虽然看到了这艘小船,但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不过待小船越来越近,有个眼尖的家伙突然发现了异常,“铁头,你快看呢。刚才那艘小船还只是个黑点,离我们估计还有两三里路,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快到我们跟前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那叫铁头的蒙面人懒洋洋地看了自己同伴一眼,说道:“虾皮,你是不是看花了眼,天底下哪有这么快的船只。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去春红院的次数太多了,肾亏导致眼睛发花啊?”这最后一句调侃的话语,引起了全船人的哄堂大笑。

“铁头,我没有看错,我说得是真的,你们快看呢。如果我说假话,老天就惩罚我生儿子没屁眼。”虾皮没有功夫理会同伴的嘲讽,神色紧张地叫囔道。

见虾皮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他的同伴方才重视起来,一个个抬起头向下游方向望去,这一看不要紧,所有人都呆住了,眼神中流露出同样的两个字“天啊”。

疾飞而来的这条独木舟,长约一丈有余,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人。站在船头之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相貌平平,丢在人群中准保没有人会注意;站在船尾的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子瘦小,尖嘴猴腮,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独木舟上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物件了,但就是这没有舵、也没有桨的独木舟,居然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逆流而上。尖尖的船首以极快的频率划过水面,激起一尺多高的浪花,独木舟就顶着这浪花,以奔马般的速度,由远及近,飞驶而来。在众人的注视之中,独木舟从百步之外,瞬间已经逼近双桅帆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飞蓬快船上的这群家伙,此时才反应过来,铁头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妈呀,这两个家伙该不是龙王爷显灵吧,兄弟们,快点逃命去啊!”说着,他忙不迭地从船上跃起,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就在他入水的一瞬间,独木舟以雷霆万钧的气势撞上了双桅帆船,那场面,就如同一颗高速飞行的炮弹击中了目标一般,独木舟撞开一个大洞,狠狠地插入双桅帆船的船体之中;而双桅帆船受此重创,整条船猛地向外侧倾斜,差点翻入汶河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地恢复正常。

两船相撞,无数的木屑、木片激射而出,如同漫天飞舞的暗器,遮天盖日般罩向左右两侧的飞蓬快船,只可怜了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跳水的蒙面大汉,全身上下扎满了木屑、木片,一个个痛得是抱脚狂跳,叫苦不已。就在这一片混乱的景象之中,两条人影从独木舟上腾空而来,几乎是同时落到双桅帆船之上。

“时迁,我去救人,你负责清理这些垃圾,注意留活口!”说这话的是那相貌平平的汉子,此人正是戴上了人皮面具的方腊。

“老弟,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时迁回应道。两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再度飞身跃起,一人直奔船舱而去,而另一人则冲向了船尾。

此时的船舱之中,局面有点混乱。就在方才李清照准备自尽、蒙面壮汉准备砍下赵明诚首级的紧要关头,方腊、时迁正好驾船赶到。那气势如虹的一撞,将舱内所有人撞得是东倒西歪,有撞得头破血流的,有撞得横飞出舱外的,更有几个人直接撞晕了过去,其中便包括脑袋撞到舱壁之上的李清照。

赵明诚也受伤不轻,左臂狠狠撞在船舱的横梁上,耳边只听得咔嚓一声,疼得这位多灾多难的公子哥是惨叫一声,他心中明白,这条胳膊算是废了。不过此时此刻,赵明诚没有功夫管这些破事,他以最快的速度爬到李清照身边,抱起爱妻,只见爱妻的额头多了一道不小的口子,鲜血直流,但呼吸还有,只是人暂时昏过去而已。见此情景,赵明诚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内心深处不停地念叨道:“易安,只要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

船舱的另一头,被撞得晕晕乎乎的蒙面壮汉扶着舱壁,勉强站了起来,脸上的黑布早就不见了踪影,露出一张布满横肉的黑脸。这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大汉,面色黝黑,双眉如墨,豹眼圆睁,再加上一脸的落腮胡子,整个一猛张飞的形象。壮汉用力摇了摇脑袋,竭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双目一扫,已经将舱内的情形看得清楚,见赵明诚和李清照居然还没有死,不由得气歪了鼻子,暗忖道:“这对夫妇怎么这么命大,见鬼了!现在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了,我先解决掉这两人再说。”

想到这里,壮汉捡起地上的一把钢刀,缓缓地向赵明诚、李清照两人走去。不过还没有等他迈出几步,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船舱之中。壮汉没有原由的心头一寒,色厉内荏地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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