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娃子的手指,竟然始终没有从汗哒哒的额头上离开,到底还只是不足两岁的小娃子,手指头发力都摁的僵硬了,实在是一时半会儿的收不回来。
白承光心疼的上前抱起两个儿子,当娘的探着头给两根手指头吹气:“呼呼——疼不疼?累不累?”
一家四口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正身处闹剧之中,兵蛋子们此刻已经把邢满子扶了起来,满脸落拓的汉子几乎没掉出眼泪。
拽的每天都牛气哄哄的邢满子今儿得认栽了,如果说齐阿圆lu出的那一手花样俯卧撑他还能说出啥不服气的话来,两个小娃子的细nèn的手指头就摁住了他站不起来可是实在太伤自尊了,作为一个曾经牛气哄哄过的男人,他也做不出就此逃跑不负责任的事儿来。
到底是还没成过家的大小伙子,“咕咚”跪倒在地,两颗泪珠儿也跟着洒落尘埃,邢满子双手抱拳大吼一声:“小主子在上,请受邢满子一拜!”
世界刹那间又安静了,就连卿卿我我个不停的一家四口人都停下了动作,其实刚才只不过就是一个玩笑,不用非逼着邢满子跪倒认主子,京城里面的邢大人万一知道了儿子做了奴才,还不得气的蹦着高的谩骂咱欺负人?
白承光心里最是不落忍,拽拽媳fu的袖子让她劝慰劝慰,对于说到做到的汉子阿圆向来是欣赏的,此刻的劝慰里满是真心。
“满子兄弟快起来!刚刚其实不是你的能力不济,实在就只是一个雕虫小技,你们原来不知道,一时之间被唬住了罢了!做不的数儿,快起来,该干啥干啥去!”
傻兵蛋子们这会儿对郡主就更佩服了,这么大的本事还这么谦逊,一点儿都不会仗势欺人,对满子的反复挑衅冷静处理,更加不会得理不饶人!
邢满子的眼泪疙瘩又掉下来一对儿,跪在地上的膝盖坚决不抬起来,大手掌抹一把脸粗声粗气的继续大叫:“邢满子拜过小主子!”
这个傻小子还铁了心的要实现诺言了,吴路走过来帮着讲情儿:“既然满子执意要认主,那就暂且应下,等以后,解除了这个约定不就行了?”
邢满子更加着急,眼泪疙瘩也不掉了,满脑子都成了怎么能顺利的成为小主子的奴才,男人嘛,输赢不可怕,可怕的是输不起,邢满子压根儿就不是那类赖账没种儿的男人!
所以说呢,纨绔也有纨绔的准则,牛气也有牛气的道理,两个小娃子就此得到一个名义上的奴仆,虽然一时半会儿的不会跟在身后小心shi候,到底,在日后的岁月里多了一个可以两肋插刀的亦仆亦友。
两个小朋友互相拉着手,到邢满子跟前搀扶了自己的手下败将起来,在傻兵蛋子们的簇拥下,带着邢满子进了一个屋门。
实在是郡主心里不大落忍,一定要跟邢满子解释清楚这个游戏才行,前世里这就是某一个科学家提出的理论,根据人体力学原理,人要站立,重心需落在双脚,支撑起身体,那是靠往前倾的动作,或脚稍往后缩,支点——施力点放在前面,才可以站起来。
一旦人的额头被对方手指顶住,重心落在屁股上,全身就会使不出力气来站立。
“满子你听明白了吗?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并不是两个孩子天生神力好功夫的缘故,你完全可以选择把刚才的事情忘掉,你许下的那个赌约,不必算数儿。”
阿圆倒是把话说完了,在座的吴路和白承光已经按捺不住疑huo互相尝试起来,两个小的也捉成了一对儿开始你指指我,我指指你,玩的不亦乐乎。
邢满子大瞪着眼睛没办法接受,额头上的汗水再次流淌下来,这小伙子今儿承受的压力有点大啦,脑袋瓜儿总是转悠不过来。
难得郡主大人这么善良的来解释游戏的根由,主要是看到邢满子在最后说到做到的表现很男人,不理会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想清楚,郡主累了,善良也是有限度的。
这一通喧闹了结也就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吴路和白承光还闷在屋里没离开一步,全新的训练项目跟传统的要怎么结合,怎么把这群傻兵蛋子训练成“n”个能征善战的“兰博”?
祁阳县的山脚下有很多沙地,郡主说的负重训练可以采用在双tui上绑缚沙袋,吴路的手里也掂着一只黑黑的烧炭笔,在纸上记下需要筹备的东西。
明日郡主就要回去朱阳县,说好的筹备工作都归她管,除了沙袋的制作,铁丝网、攀援架、哑铃杠铃拉力器……
还有拳脚功夫箭弩发射阵型演练,都要慢慢儿mo索着一一做起,白承光甚至想就此留在祁阳县,只可惜舍不得让媳fu跟孩子们孤单单回去。
“吴路你先安排着,我在朱阳县监管打制各种用具,一旦完成一百个人的分量,我就马上带齐装备回来。”
每次说到练兵说到行军,白承光脸上的神情就格外庄重,铜铃豹眼里面点燃着小火苗,一如当初,马王爷提出从军的youhuo之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奋点,很明显,白承光最快乐的刹那就是跟军队有了关联。
这一点特xing,当妻子的最为了解。
好在,现在用不着隐名埋姓去前线打仗,白承光的命运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郡主大人也不是贪恋丈夫留在炕头上那一点温度的女人。
这一夜五口人睡的有些挤,三个小的都闹着要跟爹娘在一起,白天发生过的那些闹剧还没忘记呢,小脑袋瓜儿有很多道理不能理解,需要母亲进一步演示与讲析。
“小老三”只是贪恋父亲的安全感,拽着白承光的亵衣前襟先睡着了,两个男娃子在跟着母亲比划着力度,想要找出一个巧妙的办法直立起来。
可是你越是往前使劲儿就越是站不起来,虽然母亲那根食指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使劲儿。
“小老二”皱着小眉头观察哥哥的一次次失败,忽然提出新的见解:“往前使劲儿——不行,那——往后使劲儿呢?”
“小老大”遵从弟弟的建议,把脑袋往后仰去,身子猛地打ting儿——
“咕咚——”,落在被褥上的屁股根本不疼,“小老大”脸上透出了欢喜,他能够感觉到这种脱困方式有些希望,因为这一次明显直立起来的幅度大,下蹲的劲力也重……
“明天接着想办法破解,现在,必须睡觉了!”母亲总是喜欢采用命令语气,不像“光爹”,软了吧唧的规劝说:“展鹏展堂乖乖儿,去睡觉儿吧好不好?”
两个小子挨着妹妹睡在中间,两边分别是爹娘在卫护着,幸亏在北方到处都能找到土炕,一字排开五口人都还绰绰有余。
白承光等到了小家伙们全部睡熟,自己偷偷momo爬起来想练习“俯卧撑”,大家伙都新鲜一天了,就他自己还没尝试过呢!
“那啥鲤鱼式,是不是这么做?”傻汉子一身的肌肉其实够瓷实的了,就是小肚腩那里有了点凸起的意思,练练“俯卧撑”也还不错。
更何况这项运动对男人还另有大用处,估计每天都坚持个百八十个的话,娶的媳fu都能受益不小。
只可惜今儿孩子们都在,来回奔bo一路上也辛苦,要不然直接邀请傻汉子来自己身上训练,没准儿那“俯卧撑”就要提升一个新水平。
齐阿圆在傻汉子数数儿的声音里甜甜睡去,伴着孩子们的呼吸声,祁阳县的夜晚,很温馨,很静谧……
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互相理解与包容的人生不再起冲突,只要对方觉得高兴,不超出原则xing的错误就能够接受。
白承光的思想真的发生了改变,暗夜里的铜铃豹眼里面都是柔情,给远远地媳fu掖一掖被角儿,给三个小娃子检查脚丫子老实不老实,要蹬你们就冲着爹来,千万别半路上改道去蹬母亲……
至于为什么自家的媳fu会懂得这么多,傻汉子这辈子就没一次好好想过,只要媳fu活生生的在眼前笑着闹着,爱懂啥就懂啥吧,爱做啥就做啥吧,只要媳fu高兴就行!
“小老二”在睡梦里忽然轻声叫道:“使劲儿——站起来——”。
这娃子做梦还在琢磨怎么发力摆脱对方的手指的问题,白承光嘴角lu出笑容,这孩子打小心思重,白天发生过的事情,晚上总要在梦里再过一遍,有时候哭泣有时候欢笑,有时候还会小小的叹气……
亲爹的大蒲扇隔着两个孩子去拍抚“小老二”,清冷的月光斜照进屋子,朦朦胧胧的关照着一家人。
唯一的遗憾,就是砖窑厂里面没有大浴桶,小五和碧儿都不那么讲究,不知晓男主子起初的习惯,那个只懂得给媳fu烧热水泡澡的汉子,在记忆里无数次抬头,回想起来,竟然非常想念。
白承光终于沉沉睡去了,一只长手臂横贯东西,牢牢地护卫住三个孩子不掉下chuáng去,手指头又勾着媳fu的一缕青丝,似乎这样便很满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