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奕琛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在睡梦中追寻了很久的那张脸。?w8ww.
他没有多想,任由嘴角肆意勾起,下意识开了口:“你还在,真好。”
他以为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再也不能握住她的手了。
雷阮沁强忍了很久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一巴掌拍在安奕琛的胸口:“你怎么没死过去。”
安奕琛被拍的咳了起来。
雷阮沁想起三天前在元旦大厅安奕琛吐血的样子,急忙收了手,有些后怕的追问:“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好在安奕琛只是干咳了几声,并没有再吐血。
雷阮沁放下心来,也没有再折磨安奕琛。明明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要对这个男人说,可现在看着男人醒了过来,那些话又被压在喉咙,怎么样也开不了口。
只是雷阮沁的内心泛起了丝丝涟漪,有些感情已经悄然生了变化。
门外雷启明听到病房里面的声音,推开门走了进来。
“醒了吗?”雷启明问。
看到安奕琛果然睁着眼睛躺在床上,雷启明忍不住吐槽:“奕琛啊,你这是闹什么幺蛾子呢。好端端的元旦晚会被你搞砸了,故意的吧?知不知道阮阮有多担心你。”
雷阮沁白了雷启明一眼:“没你什么事。”
“现在没我什么事了,之前跑前跑后帮你找医生询问情况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过河拆桥,奕琛这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呢,非得真的确诊胃癌你才肯承认是吧?”
雷启明话一说完,急忙住了声。雷阮沁转过身来狠狠瞪着他。
雷启明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轻咳一声,急忙转移话题:“额,那个,早早什么时候过来?”
病床上安奕琛咽了咽唾沫,感觉嗓子干裂难受。
“水……”他哑着嗓子开口。
雷启明急忙转身往饮水机那边走去,这似乎是下意识动作,毕竟,雷阮沁这位主子是不可能伺候别人的。
雷阮沁上前推开他,自顾自的走向了饮水机。
雷启明看着那个女人俯身接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端着往病床这边走了过来。雷启明跟看一个怪物似的。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开始为别人服务了?
只是雷阮沁的水杯还没有端到安奕琛面前的,整个人身子一晃,栽倒在地上。
“阮阮!”雷启明惊叫一声,快步上前。
躺在床上的安奕琛也有些着急,挣扎着身子坐起来,大脑一阵眩晕,又重重的栽回了床上。
雷启明慢了一拍,雷阮沁还是倒在了地上。杯子里的热水撒了出来,烫的她手背生疼。
“怎么劝你都不听,两天就喝了一碗粥,叫你睡觉也不睡,现在行了吧。”雷启明急忙上前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用衣袖去擦雷阮沁手背上的水渍。看着手背被烫的通红,雷启明心疼,嘴上却不饶人:“怎么没烫死你。”
雷阮沁看了一眼洒了一地的水渍,有些懊恼。
“阮阮。”病床上的安奕琛虚弱的开口。
雷阮沁和雷启明一同看了过去。
“过来。”安奕琛说。
“可是水……”雷阮沁下意识弯腰想要捡起地上的杯子。
“行了吧你,赶紧过去坐着。”雷启明扶着她去了安奕琛旁边,安顿好雷阮沁之后,转身回头去倒水。
安奕琛望着床边的雷阮沁,问:“我昏迷了两天?”
雷阮沁点点头,眼眶有些热。她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个什么劲,可现在很想扑倒安奕琛怀里哭。
“过来。”安奕琛抓住了雷阮沁的手,将她往自己怀里拉。
雷阮沁身体也虚弱,顺势倒在了安奕琛的胸膛上。
雷阮沁突然压下来的力量,让安奕琛胸口一沉,忍不住咳了一声。
雷阮沁急忙起身,却被安奕琛紧紧的压在胸口,不允许她离开。
“让我抱一会儿。”安奕琛的声音带着满足。
睡梦中他追逐了这个女人太久,多么多么想要紧紧把她拥在怀里。却连她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雷启明端着水站在不远处,看着人家抱在一起的小两口,神情黯然:虐狗也不带这么虐的。
下午慕早早和苏言之来医院看望安奕琛,原本在旁边病床上补觉的雷阮沁醒了过来。
慕早早手里提着张妈给这两个人做的饭,放到了床头柜上。问雷阮沁:“听启明哥说你刚睡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雷阮沁看向了隔壁床上的安奕琛,说:“不想睡了。”
她想好好看看这个男人,她不知道还能再看他多久。检查结果还有四五天就出来了,距离那一天越近,雷阮沁就越担心。
这两天她在手机上查过关于胃癌的一些事情。到了吐血这一步,胃癌基本上就是晚期了。虽然雷阮沁心里特别后悔,这些年没有好好的照顾安奕琛。可心里更多的是遗憾。她想要好好陪陪这个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不闹了,再也不闹了。
昏睡中的安奕琛也幽幽转醒。看到苏言之站在床边,他又要起身。
苏言之按住他的胳膊:“好好躺着。”
安奕琛勾了勾唇角,笑的有些勉强:“没想到我也有让人看笑话的一天。”
话一说完,安奕琛下意识转头看向了身旁的雷阮沁。看到她还在,安奕琛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雷启明给苏言之和慕早早端了两杯水过来,忍不住吐槽:“这俩人啊,今天简直太过分了。我是待不下去了,你们来了,我出去透透气。”
慕早早有些好奇:“怎么了?”
“你得问阮阮,这么大个人了,连杯水都端不住。手背都给烫红了。”
雷阮沁不悦的瞪了自家哥哥一眼:“就你话多。”
“我这是关心你。”雷启明说。
“还真没看出来。”
“白眼儿狼,看样子是睡饱了有力气了。我懒得跟你扯。”雷启明哼唧一句,转身离开了病房。
慕早早脸上带着笑意,苏言之也勾着唇。
是福不是祸,这一次安奕琛有惊无险,对他和雷阮沁而言,说不定是件好事。
只是眼瞅着距离检查出结果的那天越来越近,雷阮沁的状态却越来越差。动不动就晕倒,睡一会儿就醒,吃什么东西都吐。
明明身在医院,却怎么也不肯做检查。众人知道她是因为安奕琛的病操心,哪怕担心,也没有办法。
慕早早现在要照顾两个孩子,元旦假日结束之后,她也去了向阳花幼儿园任职那里的老师。苏言之和6深在参加完韦德的葬礼之后,重新回了交浅言深。
安也没有走,留在这里,继续这条师父指给她的路。
下午两点,苏言之和慕早早离开了医院。雷启明这两天也累的够呛,现在回家补觉,准备晚上来跟雷阮沁换班。
病房里,只剩下安奕琛和雷阮沁两个人。
相视无言,各自心里却满是心事。
雷阮沁开了口:“饿不饿?”
“午饭不是刚吃完。”
“噢。”
接下来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雷阮沁又问:“要不要喝水?”
“你已经给我倒了三杯了。”
“……”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雷阮沁见安奕琛一直盯着她看,下意识将目光望向窗外,闪躲着安奕琛的视线。
“阮阮。”安奕琛换换开了口。
这几天的休息和治疗,让他身体恢复了很多。但医生不允许他随便乱动,公司里的事情也都交付给董事会处理了。
雷阮沁‘嗯’了一声,心里莫名觉得有些紧张。
这几天病房里一直都有人,除了那几个兄弟轮流探班,公司里也会有人来找安奕琛汇报情况。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安安静静呆了这么长时间的情况,很少出现。
“我有事想跟你商量。”安奕琛语气很认真。
雷阮沁心想,他要说他们之间的事情吗?
虽说安奕琛最近住院这几天,对雷阮沁的态度比以前好了很多。可因为他生病的缘故,两个人之间的很多矛盾和问题都没有摊开解决。
现在,他终于要说了吗?
安奕琛该不会因为担心自己身体的缘故,想要跟雷阮沁分开吧?他肯定有所感觉,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
可雷阮沁已经在心底下定决心,不管安奕琛最后检查的结果怎样,她都不会再离开他,也不会再耍脾气了。
“等你病好再说吧。”雷阮沁打断了安奕琛。
安奕琛微微摇头:“不,我要现在说。我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怎么可能,你别胡思乱想,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允许你有事的。”雷阮沁鼻子一酸,说话声音都有了些哭腔。
安奕琛神情带着不解:“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什么都不要说,安心休息,一切等你好起来再说。”
安奕琛一脸郁闷:“可我难得病一次,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不,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雷阮沁不愿意接受那么残酷的事实。都说祸害活千年,安奕琛这个混蛋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是等我好了,公司那边又会依赖我。我就没有其他的理由再说服董事会了。”
“董事会?”雷阮沁这才察觉到,她似乎有些错解安奕琛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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