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梁浅到沈家后,在沈老夫人的院子,陪她喝茶说话,一起的还有沈府的几位夫人小姐。
苏梁浅这次过来,明显感觉到沈府众人的状态,和之前有所不同。
沈老夫人和沈家大夫人还好,尤以二夫人五夫人她们甚,就好像困顿的人,遇上了从天而降的横财,春风得意,扬眉吐气,仿佛要飘起来般。
苏梁浅屁股还没坐热,季府就派了人来,以季家老公爷想苏梁浅陪她下棋为由,要将苏梁浅请过去。
前来的是季府的老管家,同时还备了厚礼,可谓是给足了沈家和苏梁浅的面子。
沈老夫人心如明镜,下棋只是个由头,实则是有别的事情。
“能得老公爷指导,这是浅儿的福气。”
沈老夫人看着季家的老管家,笑道,转而看向苏梁浅叮嘱道:“去吧,老公爷是长辈,别让他等你。”
苏梁浅起身,沈家的五夫人,即刻拉着沈琦善站了出来,不顾她的挣扎,看着苏老夫人道:“母亲,善儿的棋艺拙劣,也请老公爷一并指导指导吧,同时也和表小姐学习学习。”
五夫人一直都有将沈琦善嫁到季家的想法,这段时间,她和娘家人来往频繁,她娘家人在得知她的这个想法后,自然是极力支持,将沈琦善大肆夸赞了一番,各种怂恿,仿佛两人是天定的姻缘,天造地设的一对,五夫人的一颗心,更是蠢蠢欲动。
尤其最近,季家又大发了一笔,五夫人这念头,更加强烈了,有这样好的机会,自然是厚着脸皮,极力争取。
而且,沈家现在恢复圣恩,五夫人觉得,两家是门当户对。
“既有自知之明,那就不要有非分之想。”
沈老夫人的脸沉了沉,看向一脸谄笑的五夫人。
苏梁浅看向已经暗含了警告的沈老夫人,想来,自己这五舅妈,近来估计没少做让沈老夫人不高兴的事。
沈老夫人口气重,言辞也不客气,五夫人脸上的笑淡了下来,不高兴的嘟囔道:“母亲,不管怎么说,善儿是您的孙女,您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了。”
沈琦善自己挣脱开五夫人的手,冷着脸道:“我觉得祖母说的很有道理,就我那上不得台面的棋艺,去了也是败老公爷的兴。”
五夫人气的不轻,看苏梁浅都不顺眼起来。
苏梁浅当没看到,朝着众人服了服身,跟着季家的老管家离开。
两家相邻,并不需要马车。
苏梁浅到的时候,除季公爷季言祖外的其他人都在。
“我父亲说上了早朝就回来,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苏梁浅听季无羡这话明白,今日的事情,季言祖要一并参与商议。
季老公爷已经从位置上退下来了,季无羡尚且还在历练当中,对处理这些事情并不熟练,季家现在真正掌家拿主意的其实是季言祖。
事关季家,这么重要的事情,也确实得他在一起商量拿主意。
“先陪我老头子下盘棋。”
季祥化话落,很快就有人搬来了棋盘。
“我们边下棋边等人。”
几个人是在花园的一处凉亭,季祥化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苏梁浅在他的对面坐下。
季无羡撇了撇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苏妹妹,你怎么会和我祖父下棋?”
季祥化气呼呼,“和我下棋怎么了?”
季无羡无情戳穿,“悔棋啊。棋技一般,棋品更是差劲。”
苏梁浅笑,她以前经常坐在老荆国公的身上看他和季祥化下棋,自然是知道他的这些毛病的。
虽然暴力,但一向打儿子护孙子的季祥化,忍不住在还没开局就砸他招牌的季无羡脑袋给了一下。
虽然棋技棋品都不怎么样,但这并不影响对季老公爷对下棋的喜欢,还有对提出这种质疑的人的愤怒。
季无羡揉了揉自己被拍的有些生疼的脑袋,慑于季老公爷的威力,不敢再说话。
苏梁浅在季祥化手指的位置坐下,“我让老公爷三子,悔三子的机会。”
季祥化坦然收下。
季祥化这些年的棋艺,并无任何进步,不过在他看来,苏梁浅下的也是乱七八糟,两个人就是半斤八两。
因为,苏梁浅在让了季祥化三子后,棋盘上,苏梁浅手执的黑棋,被逼到了绝境,也就是对苏梁浅来说,她面临的几乎是必死的困局。
“我还以为你棋艺很高超的呢,棋逢对手,棋逢对手啊!”
什么棋逢对手,分明是两个菜鸟选手。
但凡稍微有点水准的,打败季家老爷子都是分分钟,哪里能下这么久。
别的人好棋是独孤求败,他家老爷子却不同,只为一胜,因为技术实在太烂,而他的棋品,更没人在和他下了一次之后,不愿意下第二次。
下棋不语真君子,但季无羡觉得,自己就这样看着,真的都要憋死了。
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能被他家老爷子逼到绝境的人。
季无羡搞不懂,秋灵和他说过,苏梁浅喜欢自己和自己下棋,他当时还想,那公子下棋有伴了,哪想到,一个自己能和自己下棋的人,水准就这样。
若非对象是苏梁浅,他实在很想说,这是在装什么风雅呢。
轮到苏梁浅,苏梁浅缓缓落下手中的黑棋,季无羡终于忍不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在棋盘上另指了个位置,示意苏梁浅下那里。
向来只有别人让自己的季老公爷也大方道:“你让我悔三子,我也让你悔三子。”这样他赢了苏梁浅,也不能算胜之不武。
苏梁浅抿着唇,阳光下,漂亮干净的脸,似有点点的笑意,坚定直接拒绝,“不用,我就下这里。”
“想好了?你这可是死棋。”季老公爷还想再给苏梁浅几回。
苏梁浅点头,“落子无悔,还请季爷爷在我没缴械投降前,继续和我下下去。”
看着苏梁浅一脸正色的说落子无悔四个字,双眸明澈,季老公爷觉得自己的脸,有点臊得慌。
所以,他很爽快的答应了苏梁浅提出的这个要求。
“轮到季爷爷了。”
季祥化落下白子。
两人你来我往,一盏茶的时间后,棋面悄然转变。
原先占据绝对优势的白子,在无声无息间,早被黑子蚕食,最后只留下一些无力挽回局面的残兵败将,之前都已经要赢了的季祥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季爷爷想好了,落在这里,不后悔了吗?”
季祥化擦了擦汗,义正凛然,点头。
苏梁浅落下黑子,季祥化一看这局面,马上就反悔了,“不算不算,这个不算。”
季无羡看着胡子都要飞起来的季祥化,幸灾乐祸,“祖父,除了苏妹妹事先承诺让你的三子,她又让了你三子,人已经让了你六子了,让的越多,输的还越惨。”说出去真是丢死人了。
一旁不会下棋,只是凑热闹的季夫人也忍不住道:“父亲,虽然浅丫头才十四岁,但你输给她,不丢人。”她反正觉得,她家未来的少夫人,什么都是顶顶厉害的,输给她很正常。
季无羡点头,“这个不算那个不算,不能接受自己失败才丢人。”
苏梁浅看着气哼哼的季祥化,将棋子分拣好,“季爷爷第一次和我下,还不了解我的思路,反正季公爷还没回来,我们再下一局。”
他祖父不了解苏梁浅的思路套路,苏梁浅还不是一样,所以归根究底,还是棋术水准不够。
不过,季无羡怕被揍,这种虽然实事求是但实则是打击季家老公爷的话,他是不敢说的。
不过,苏梁浅的棋技,和她处事的手段一样,都让季无羡大吃一惊。
要说棋逢对手,那是公子和苏妹妹,至于他祖父,和他棋逢对手,简直是对人棋技的侮辱啊。
苏梁浅这样的提议,季祥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两人又下了一局。
这一次,季祥化全力以赴,季无羡甚至还帮忙提点了几次,但最后的结果,依旧是完败。
季祥化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将责任推卸给季无羡,季无羡还被臭骂了一顿。
“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季祥化骂完,转而夸赞苏梁浅。
苏梁浅笑,“如果不这么下,下不了这么久。”
如果对手是像谢云弈那样心思缜密的高手,那她就是自掘坟墓。
所以苏梁浅是看人下棋。
季祥化觉得自己被打击了,先是生气,随后大笑道:“所以下棋还是得找你,不然一下就玩完了,多没意思,言祖呢?不是说尽快赶回来的吗?怎么这个时辰还没到?”
对自己的棋技棋艺棋品,季祥化当然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他根本不敢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能成为他的对手的。
但他又喜欢下棋,而了解他是什么德行的季家人,没一个愿意和他下,季祥化实在是手痒啊。
他现在是气到了不想和苏梁浅下了,但过了这个劲,他又找不到人,苏梁浅还会是他很好的备用选择,因为和别人下不到这么久啊,而且也不能体会就要赢的那种美好心情。
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平时这个点,季祥化正常都能到家了。
苏梁浅脸上的笑深了深,有些沉沉的,缓缓开口道:“应该是有事耽搁了。”
季祥化看着苏梁浅深敛的眉眼,心里也有了数,对季夫人道:“不等言祖了,我们先吃。”
一直到一众人用完了午膳,季夫人准备带苏梁浅回院闲聊的时候,季言祖才姗姗来迟。
季夫人一见他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身上还穿着官服,迎了上去,关切的问道:“还没用午膳吧?”
季言祖看着桌上还多了不少的剩菜,在季夫人前道:“不用再另外准备了,我随便吃几口。”
季言祖走到桌前,见季祥化冷眼瞪着他,疑惑,他又做错什么了?
季祥化想到什么,对等他的苏梁浅歉疚解释道:“有点突发情况。”
季祥化瞪着他的眼神,还是不快活的很。
季言祖当然不知道,一旁的季无羡告诉他道:“祖父早上和苏妹妹下棋,连输两局,而且是惨败,父亲要早点回来,祖父应该只需要输一把。”
季言祖恍然大悟,然后见怪不怪了。
他的父亲,下棋技术差,却不能接受输。
季夫人接过下人送上来的碗筷,放到季言祖面前,又是盛汤又是盛饭,然后对季祥化道:“爹,您这眼神,会影响我夫君食欲的。”
季夫人强势护夫,苏梁浅看着怨念,却依旧还是收回那种不满眼神的季祥化,还有傻乐叫着夫人的季言祖,想来类似的事在季府是常态,莫名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季言祖吃饭倒是没那么讲究,三下五除二,风卷残云,将桌上剩下的菜,吃的差不多干净后,才放下筷子,然后倒在椅子的靠背上,心满意足的抚着自己又圆了一圈的大肚子,满足的打了个嗝。
季祥化又不由瞪了季言祖一眼,季无羡则略带嫌弃的看着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的父亲,“爹,苏妹妹还在呢,您能注意点形象影响不?”
季无羡话落,季夫人同样提醒季言祖注意形象的一掌落在他身上,季言祖立马坐直了身子,季夫人不悦的看了季无羡一眼,斥责道:“怎么和你父亲说话的?你父亲这是将苏丫头当成自己人了!”
伴随着季夫人最后一个字,季言祖又打了个嗝。
“整天就知道吃吃吃,饿死鬼投胎一样,看看你的肚子,你是怀孕要生了吗?”
季言祖是有肚子,但充其量,就五六个月,完全没季祥化说的那么夸张。
季言祖憨憨的,一点也不生气,“剩这么多,不吃完多浪费,我还没说您铺张浪费,教的羡儿和败家子一样挥霍无度,而且我媳妇又不嫌弃我!”
“对,我不嫌弃!”
季夫人说完,倒了杯水,亲自送到季言祖嘴边。
苏梁浅看着季家的几个人斗嘴,只觉得这画面莫名的和谐美好,就像外面传的那样。
季公爷吝啬节俭,季夫人很爱夫君,季老公爷‘嫌弃’儿子,但忌惮儿媳,一物降一物。
能嫁进像季家这样平等和睦的人家,对任何女子来说,都是莫大的幸运。
所有的人吃饱,跟着到了主院季言祖的书房。
季言祖一进屋就向苏梁浅解释道:“早朝结束后,皇上将我召到了御书房,我以为他找我说几句话就结束的,所以就没让下人提前回来通报。”
季无羡在季言祖的话后抗议道:“父亲,您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要这次的事情成了,您不能再骂我是败家子。我败家了吗?我哪儿败家了,我就是败家,现在败的也是我自己赚的银子!”
在儿子这里,季祥化就是孙子的拥护者,“对,挥霍点怎么了,羡儿这样,算什么挥霍无度,而且,我们季家也不是挥霍不起,总比你这样吝啬小气被人诟病的好!”
在季祥化看来,季言祖不是节俭,而是吝啬,当然,季言祖确是如此。
在这点上,季祥化季无羡和季言祖,观念完全不同。
苏梁浅扶了扶额,将主题纠正,看着季言祖问道:“皇上找你,是因为这次赌局的事?”
说起正事,几个人依次找位置坐下。
季夫人亲自送了茶水进来。
季言祖点头,皱眉道:“虽然以前也有不少的赌局,但这次牵涉的数额人口实在太大,再加上是在京城,又已经闹出好几条人命了,京城的秩序,也确实因此受到了影响,皇上说,这是官敛民财。”
季无羡不屑的轻哼了声,“官敛民财,是各国普遍都有的现象,尤其是北齐。现在北齐收入高的铺面营生,哪家背后不是朝廷大官在幕后支撑?官员的背后,或许还有想要谋夺那个位置的皇子!这次虽然是季家最早设赌局的,其他不是我们家的赌坊也有不少,我们只是占了个先机,借着季家的名头,赚的比较多而已,我们同时也是冒了风险的,要苏老夫人没好,我们季家倾家荡产,他会帮我们赔偿吗?而且没有季家,也会有别人,这些银钱没进季家,也是丰了别人的腰包,这些事情依旧会发生,他会怎么处理?他凭什么只盯着我们不放?”
“他当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肯定也觉得苏老夫人不会好,想趁此机会,让我们元气大伤,事情没如愿,看我们赚了,就各种心里不平衡不舒服,没事找事,意图借机打压!”
这次,季家之所以会牵扯进来,就是因为那些虽大,但不是明确挂在季家名下的赌坊,开设了这样的赌局后,别家争相效仿,季家相信苏梁浅,想发这次的横财,所以相继在季家名下的季家赌坊开设了这样的赌局。
说是赌,但对绝大多数压了赌注筹码的人来说,他们倾家荡产,抱着的是赢的心态,而随之他们会考虑的问题就是,如果赢了,对方能不能兑奖,而季家是有了名的富,所以那些人将筹码,绝大多数压在了季家的赌坊。
诚如季无羡所言,那个人,肯定是希望苏老夫人好不了季家赔偿的,但现实的结果是,苏老夫人好了。
本来,富可敌国的季家,就已经够让人忌惮,现在这一出后,更是让某些人心里不舒服。
季公爷看着愤世嫉俗如愤青般的季无羡,冷着脸斥责道:“你懂什么,给我闭嘴!”
季无羡哼哼唧唧的,“不爽还不让我说了!”
“没脑子的东西,不会说话就别说!”
季言祖看向苏梁浅,苏梁浅垂眸凝思,看向季言祖问道:“皇上还说什么了?”
“最近针对季家的奏本有点多,都是关于这次赌注的,说我作为百官之首,带头赌博,是不良之风,让我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往大了说,这次确实影响到了民生。”
季家是北齐的开国功臣,在北齐数百年,虽然不拉帮结派,但根基深厚,不要说皇子,就连庆帝心里都忌惮几分,自然是不会说太重的话。
至于奏本,只要不傻,大概都能猜到庆帝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苏梁浅点点头,听到季言祖继续道:“市场上,是得有一定的银钱流通的。若银子都到了一处,百姓没银子,就不敢买东西,若没有他们买东西,店铺的生意冷淡,更多的人没事做,赚不到银子养家,这群人聚集在一起,是会造成动乱的,若真出了什么事,季家首当其冲。”
季言祖看问题到底比季无羡深,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之前叫嚣的季无羡倒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了话。
“福祸相依,这无从避免。依您的意思,现在的关键,是如何将这些银子重新花出去。”
季无羡补充道:“花出去我没意见,我就是捐了赠了,也不愿给那些冠冕堂皇觊觎的伪君子。”
苏梁浅感觉到,季无羡对皇室应该说是对皇上的意见很大,且并没有其他人对皇室的敬畏尊重,季家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季公爷分析的有理,我也赞同季无羡的,当初我们开设这个赌局,是承担了很大的风险的,没道理赢了,就将成果拱手相让的道理,就算是要让,那也必须是我们的利益最大化。”
苏梁浅的这番话,同时顾及到了季言祖和季无羡的意见,算是说到了季祥化的心坎里去了。
季祥化看着神色淡然,成竹在胸的苏梁浅问道:“浅丫头,你有办法了?”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苏梁浅见几个人还不是很明白的样子,解释道:“我的那部分银两,你们帮我全部换成粮食,常用的药材,还有衣物,帐篷,就是普通百姓实用性比较高的东西。”
季无羡看向苏梁浅,“苏妹妹,你是不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大概能分多少银子?你知道,你那些银子,能买多少你说的那些东西吗?”
季祥化季言祖也不明白,苏梁浅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那些东西干嘛。
苏梁浅想了想,“不是季公爷说的吗?市场上是需要定量的银钱的,自然是将银钱重新投放到市场流通。”
“我知道啊,但为什么是粮食,药材,衣物,还有帐篷,不是胭脂水粉,金银玉器,你是要去打仗吗?”
苏梁浅要的那些东西,可不就是打仗必备。
苏梁浅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们真正的缘由,找了个搪塞的借口,“胭脂水粉,金银玉器,能当饭吃吗?我就不和云水间抢生意了。居安思危,可能是受我外祖父影响,我就喜欢这些实用价值高的东西,对了,再给我买几匹好马,我到时候放在马场,给贵客用!”
季祥化觉得苏梁浅没说实话,但他莫名觉得苏梁浅说的很有道理。
季家的粮食,药材,衣物储备粮食很够的,他看着季祥化道:“我们也再多买一百顶帐篷。”
苏梁浅也定了数量,“我要一千顶。”
一千顶?季祥化等人没料到苏梁浅竟然要这么多。
季言祖没有说不行,而是看向苏梁浅继续道:“你说的这些东西,如果大量购买的话,很容易引来怀疑,恐怕有些难度。”
尤其季家现在本来就在风口浪叫,若是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很容易落得和沈家一样的下场。
“所以我找季公爷你啊,京城的不行,那就找外地的商人。”
苏梁浅看着季言祖,一副信任的样子。
被自己未来的少主子夫人这样看着,季言祖只觉得血液燃烧,信心大增,干劲十足。
“不但购买,还有安置的地方,到时候也得麻烦季公爷,如果京城的目标太大,那就放在城外囤起来,前提是,如果需要,必须有运进来的渠道。”
苏梁浅略微沉思了片刻,“我的那部分银子,不要全买了,留五分之一下来,作为季公爷的酬劳。”
五分之一?
爱财如命的季言祖心里早有了一本账簿,他是知道苏梁浅大概能分多少的,很快对五分之一后的数额,就有了计较,看向苏梁浅,一双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这怎么好意思?”
这怎么好意思?这样子,这口气,分明就是在说成交,合作愉快。
季祥化都还没训人呢,就站在季言祖身边的季夫人,已经揪住了他的耳朵,拧了拧,“季言祖,你刚说什么!”
掉钱眼里的季言祖这才意识到了错误,忙看着苏梁浅改口道:“苏丫头这样就太见外了,以我们的关系,相互帮助是应该的,谈银钱就太伤感情了,都是应该的,我应该的!”
季言祖说完,看向季夫人,讨好笑道:“夫人,我这样说,对不对?”
季夫人满意的嗯了声,松开拧季言祖耳朵的手。
苏梁浅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却没有接受,拒绝道:“在商言商,就出个主意,三七分,我已经是占很大的便宜了。要不是打了季家的招牌,我也不能挣这些银子,而且,纵是季公爷出面,购买我刚刚说的那些东西,也要承担一定的风险,还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这么大的忙,我不能让你们白帮,若是你们连这点银子都不肯收下的话,那我就只能让别人做这件事情了。”
“找别人帮忙,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怎么办?就依贤侄女你所言,五分之一,我一定替你将事情办的妥妥的,包在我身上。”
季言祖拍着胸脯保证。
拿钱办事,他最喜欢办这样的事。
季祥化季夫人季无羡几个人看着急迫的唯恐苏梁浅反悔的季言祖,在银钱上面,季言祖真的要六亲不认没救了。
“至于季家的这部分,我有个建议,季家可以再开几个作坊,像需要的帐篷或者其他东西,直接就自己生产制作,保质保量,工人的话,就找那些因这次赌注而真正陷入绝境或者家中又困难的人,给他们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同时,做一些真正有利于民生的事,譬如说开设私塾,医馆,为一些读不起书,看不起病的人,提供帮助。”同时也是招揽人才。
季言祖眼睛亮了亮,“此计可行,明日我便将此事告诉皇上。”
“季公爷准备怎么和皇上说?出银子的是季家,办事的也是季家,季家季公爷又不是没有做这件事的能力,何必让皇室的人插上一脚?到时候再派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指手画脚,岂不束手束脚?为什么得民心的不能是实实在在付出金钱精力劳力的你们,而非得是皇室皇族的人?”
所有人都没想到,苏梁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反应过来的季无羡差点没给苏梁浅拍掌,“现在外面的人,都觉得我们是吸血鬼,这样的好事,百姓估计都会觉得我们是迫于压力,到时候功劳都成了那些人的,一旦出了什么差池,承担责任的还不是我们,这和白送银子有什么差别,送银子还不会出错!”
苏梁浅看着沉思同时也似被说动的季祥化和季言祖,继续道:“他若看你不顺眼,觉得你碍了他,你纵是再如何忠心耿耿,谨小慎微都是错,没有错,他都会给你制造出错来,既如此,为什么还要夹着尾巴做人?痛痛快快的,壮大自己的实力,让他们忌惮,忌惮到就算你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也不敢拔拔不出,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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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九月最后一天,告诉小可爱们一个好消息,明天十一,放一个星期的长假,小仙女们准备干吗啊?我想打麻将,悲剧的是,我还得码字┭┮﹏┭┮
小仙女们,小长假玩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