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胡不归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自己衣衫凌乱,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胡不归坐起身来,看了一眼,这里似乎不是自己的房间。正要翻身下床之际,南烛走了进来。
“胡师兄,你醒了。”胡不归看着南烛,脑袋里似乎是有一些隐隐约约的零碎记忆,但就是想不起来。
“胡师兄不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吗?”胡不归尴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南烛把昨天他醉酒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之后胡不归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似乎有点丢人啊。喝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醒来之后还有人帮你回忆。看到胡不归尴尬的样子,南烛知趣的没有在继续下去。
“哟,我们胡大师兄醒了,昨天晚上睡得可还好?”雁引愁坐在桌子上,手里掐着一个包子,看到胡不归走出来,打趣道。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胡不归坐在雁引愁的旁边,顺带着把他手里的包子抢了过来。
“快吃饭吧,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正式入斋开课,可不要迟到了。”
“弘毅,我发现你真是一个好学生。”胡不归把手里咬了一半的包子塞到了曾弘毅的手里。
开学典礼之后,雁引愁他们算是正式拜入问心书院门下,成为问心书院的正式弟子。雁引愁他们被分到了南面成均学宫的明性斋。至于今天,就是他们去明性斋上课的第一天。匆匆吃完早饭之后,四个人赶往明性斋。成均学宫所在的地方成为鹿鸣苑。问心书院面积十分的广阔,只是在路上就花费了他们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来到鹿鸣苑之后,雁引愁着实震惊了一把。只见一座高耸的汉白玉石牌楼高耸云霄,上书“成均”二字,笔迹古朴虬劲,宛如游龙走虺。里面溪水山泉,翠峰叠峦一应俱全。古木成荫,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泉水叮咚,鸟鸣悦耳。一座座学斋依山傍水,花木阴翳,完全根据地势修建,高低不平,错落有致,宛如画卷描绘。学宫之内,各色学子往来不绝。
“看来我们所知道的问心书院不过是冰山一角啊!”曾弘毅感觉自己两只眼睛都不够用的。就连胡不归这个见过不少世面的世家子弟也惊讶了一番。
“怪不得各个世家都抢着把族内的弟子送进来,问心书院名不虚传呐。”不过逛了一会之后,雁引愁他们便发现了问题,成均学宫之内学斋众多,根本找不到明性斋在哪里。成均学宫号称有学斋一百四十九座,要是一个个的找过去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到时候时间肯定来不及了。
“我们算不算是迷路了?”雁引愁无奈的说。
“额----差不多吧,要不我们找个人问问?”南烛提议,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胡不归。
“都看着我干什么?”胡不归一脸警惕。
“三对一,你说干什么?这时候不应该是老大出马的时候了吗?”雁引愁笑的贱兮兮的。胡不归切了一声,然后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拦着了一个女弟子。三个人一脸的鄙夷,一小会胡不归春光荡漾的走了回来。
“怎么样?打听出来吗?”
“那是当然,也不看我是谁。”胡不归挑了挑眉毛说,“明性斋在俊义斋的旁边。”几个人一愣,然后雁引愁就一拳头锤在了胡不归的胸口。
“喂,要死啊你,打我干什么?”
“你是不是傻,明性斋在俊义斋的旁边,你知道俊义斋怎么走?”说完,雁引愁翻了一个白眼。胡不归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
“好像---有点道理哦。”胡不归的气势弱了下来。
“哦,我好像想起来了。我们的弟子令里好像有问心书院的地图。”南烛伸手拽下腰间的弟子令,看着他们三个。
“试一试。”雁引愁对着南烛说。南烛点点头,稍稍催动灵力。随着灵力的进入,南烛的弟子令上流光溢彩,紧接着一幅地图闪现,并且不断的细化,最终定位在了成均学宫。
“没想到这个弟子令还能这样用。”曾弘毅在旁边看的咂舌。
“找到了,跟我走。”南烛收回弟子令,走在前面带路。两刻钟后,几个人终于找到了明性斋。刚刚赶到门口,钟声响起,总算是没误了时辰。
他们四个进来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四人各有风姿,少不得有些女弟子犯花痴。尤其是雁引愁出类拔萃的长相,走到哪里都不乏关注。一眼望去,大概有十五六个弟子。他们来的比较晚,只剩下靠窗的四个座位。四人刚刚坐下,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峨冠博带的长须老者就走了进来。老者眼神锐利,仿佛直入人灵魂深处,不过面容僵硬,没有意思表情。一看就是不近人情。当看到老者时,底下不少人悄咪咪的嘀咕。胡不归更是一副苦大仇深,吃了苍蝇屎的表情。
“我这也太倒霉了,怎么会碰上他!”听到胡不归的抱怨,三个人悄悄地凑过头来。
“你认识这位夫子?”
“认识啊,我跟你们说这次我们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怎么讲?”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问心书院的‘三不笑与两不怒’?”闻言,众人摇了摇头。
“所谓‘三不笑’指的便是尚秋殿承明斋的柏云亭,上庠学宫密勿斋的叶知秋和眼前的这位,吕长恨。他们三个从来不笑,对弟子要求极为严苛,严苛到几近变态,而且脾气古怪。甭管你是什么货色,到了这三位手里,保管你服服帖帖。所有弟子都害怕遇到他们,私底下称他们为‘三不笑’。这个吕长恨原先不是在邈远斋吗,怎么跑到明性斋了?”
“那两不怒呢?”
“这两不怒指的是辟雍学宫别雅斋的风观涛和东序学宫知勉斋的闻听松。这两位夫子和‘三不笑’恰恰相反,没有人见过他俩生气发怒,对谁都是笑哈哈,深受弟子爱戴。”
“还有这等事?这么说我们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喽?”
“度日如年,难,难,难!”胡不归心中充满了绝望,“不过这个吕长恨夫子有一点,那就是极为护短。”但是不管怎样,实施已成,谁也改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