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沉烟瞥了秦川一眼,
“认为他沒死的,也不止我一个,算起來,还是我瞎操心了,”
“呃……”
秦川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柳沉烟说的其他人,自己自然也能猜得出來,她此番言语,倒是有些幽怨了,而且,还正好是在自己的面前,
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不过忽而,柳沉烟转过头來,又是邪魅地看着秦川:
“若不是心中挂念着那家伙,说不得,姐姐会考虑接受你哦,”
“……”
秦川一阵无语,说不到两句这柳沉烟就自恋了起來,仿佛不调戏自己就不舒服一样,白了她一眼,也懒得问下去了,龙脊祭出,便是准备起行,
猛然间,山下林中,传出一阵剧烈的真元波动,
瞬息之间,掠过整片丛林,鸟兽惊飞,
“咻,”
柳沉烟毫不迟疑,也不知真是心怀正道,还是只是喜欢打架凑热闹,一句话也不说,就向着那真元波动的地方疾行而去,
“你也不怕有诈啊……”
无奈叹了一声,秦川也只能紧紧跟着,
……
中原魔道之中,并非只有暗黑门与冥教,
当年暗黑门被正道联盟覆灭以后,分裂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宗门,但大都不成气候,直到冥教崛起,方才联合在一起,成了威胁,
当然,也并非每一个都顺从冥教的指挥,也有少数生存于夹缝之间,被正道所不容,也被冥教处处排挤,除了暗黑门三大殿其一分离出的明王宗自建山门,有自保之力外,其余的,皆沦为鸡鸣狗盗之辈,
血狱堂,便是其一,
此时幽州境这片林中,正是正道宗门的某个落单弟子,被血域堂寻得机会,出手截杀,目的,当然是用于恐怖的血修之道,
是为魔道之中,提升实力最快的方法,
“咻,”
两道身影,疾速降落,藏身密林之中,柳沉烟倒也不是鲁莽之人,此刻,正在观察着那场中的变化,如此,让秦川松了一口气,
“伏羲门,”
忽而,柳沉烟惊疑了一声,
顿时,秦川回了口气,目光也是瞥向了林中激斗之处,
正有一男一女两个衣着妖异之人,习的是魔道血修法门,两股血腥的真元气息,牢牢逼向中央一个道袍男子,这男子年纪也不大,二十來岁,手中一把长剑微微颤抖,身上几处伤痕,显然愈显不支,
林傲,
秦川心中一疑,不知是何感想,
那被截杀的伏羲弟子,正是以前在落雁峰时,因为上官瑶而三番五次找自己麻烦的林傲,如今在这种情况下再遇,真不知如何感慨,
“你认识,”
见得秦川的异状,柳沉烟悄声问道,
秦川摇了摇头,自然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异常,“我师父以前便是这伏羲门人,那我也算半个伏羲弟子,自然不能不管,”
说罢,秦川便已是纵身而起,
虽说自己对这林傲沒有几分好感,但是再怎说,自己也受过伏羲门的师恩,心中挂念之人更是还在落雁峰上,更何况,此番也只是举手之劳,
那对男女,算不得强,
“嘭,”
顿时,一式凝冰诀替林傲挡下了一击,御风行施展而出,手持龙脊,一道凌厉的剑气,将紧驱而來的那个魔教男子逼退了数步,
“魔教妖人,休得放肆,”
一声娇叱,柳沉烟也是同时现出了身影,觑视着另一名女子,
“什么人,,”
见得情况生变,那对男女身形疾退,并肩立在了一起,见得其中一个是柳沉烟后,面色大变,紧接着又凝视在秦川手中的龙脊之上,忽而浮过几分贪婪,又有深深的忌惮,凝聚着真元,倒也沒有擅自出手,
“柳师姐,,”
林傲一手捂着气息紊乱的胸口,似乎伤势颇重,
不过,只是略带疑惑地看了秦川一眼,最终盯在龙脊之上,却也沒有觊觎之心,想來当初的纨绔少年,经过一番历练,也知道人外有人了,
此时的他,大概刚刚突破元婴的层次,
“血域堂的狗男女,”
看清了二人面目,柳沉烟冷嗤一声,自然认了出來,这二人本是一对兄妹,却不顾伦理纲常结为了夫妇,为天下人所不齿,
“柳沉烟,我血域堂与玉剑宗素无瓜葛,你当真要……”
“怎么这么多废话,你们中原人真麻烦,”
那血域堂的男子话未说完,秦川便往前行出几步,真元散出,忍不住叱了一声,西疆民风淳朴,要打架也沒有这么多前奏,如今习惯了西疆的风气,此时却是忘了自己也是中原人,
“……”
忽然,那对男女以及林傲皆是面色微微一变,
倒不是因为秦川的言语,而是因为那诡异的紫色真元,以及龙脊之上,掠出的一声龙鸣,让他们感到内心深处,一股极度的恐畏,
似乎还未开打,他们便已占了下风,
更是不由疑惑,这个不像出自中原的神秘人,是何身份,若是知晓此人是秦川,恐怕不知那林傲心中会如何感想,
他与秦川,早已不是一个层次之人,
“林师弟,”
突然,远处林间传來一声呼唤,感觉到两股道法气息不断赶來,血域堂二人面色更加难看,似乎知晓局势不利,竟是互相携着逃窜而去,
“想往哪里逃,,”
柳沉烟一声厉叱,正欲追杀,
不过秦川倒是一手拉住了她,有些无奈,也终于明白柳沉烟威名赫赫的名声是如何來的了,人家受害者都不紧张,你紧张个甚……
“咻,”
紧接着,便是两个道服青年迅速到來,立在了林间,
一个,是那不知与林傲什么亲戚关系的白池之,就是被叶秋奇打重伤的那个;而另一个,竟是当今伏羲掌门玉虚子的亲传弟子,穆痕,
“多谢柳师妹出手相助,”
弄明白情况后,穆痕也有几分兄长架势,对着柳沉烟单掌行了道礼,又对不明來历的秦川致以一个感激的笑意,
而那林傲,自是被白池之带到一旁疗伤了,
“好说,”
柳沉烟只是摆了摆手,沒有过多虚礼,
对于身份特殊的穆痕,她也沒有过多礼敬,原则上來说,她是玉剑宗钦定的下一任宗主,而玉剑宗势力虽不强但实力不容小觑,她的地位自然也与穆痕相当,再加上随性豪爽的性格,倒是对这穆痕不怎么喜欢了,
“不知这位道友是,”
礼罢,穆痕一对双眸注视着秦川,此时秦川龙脊已经敛去,他关注的焦点,自是落在了那件伏羲样式的道袍之上,
“他是妖……不是,叫什么忘了,是我玉剑宗的客人,”
“……”
听得柳沉烟的答话,秦川一阵无语,你连叫什么的都不知道,还说是你玉剑宗的客人……不过,那西疆名字,在中原的确不好记,想着,自己也不能失了礼数,对着穆痕笑了一笑,说道:
“在下西疆來,临玉,”
穆痕点了点头,随后又与柳沉烟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秦川乐得清静,在一旁听他二人言语,倒也对眼下幽州的局势略微了解了几分,
自从那硬闯落雁峰的人逃入幽州后,便有些行踪不定,难以捉摸,更是摆脱了伏羲门的追踪,而闯落雁峰的罪名可是不小,伏羲门自然不会放过,穆痕一行三人,已是第三批派來幽州的伏羲弟子了,
而且,那第二批,竟然就是秦川以往的知交,
凌云阁二人,
假若他们捉拿之人就是紫涵,那可如何是好,不觉之间,秦川心中浮上几分忧虑,也不知,自己该如何与凌云阁的二人相识,
“既如此,我二人先行前往,就顾不上你们了,”
此时,柳沉烟也是不想再与穆痕说客套话了,瞥了那一旁还需不少时间才能恢复的林傲一眼,拉着秦川,便是行了辞礼,
穆痕笑了笑,却依然隐晦地注目着秦川,
“咻,”
两道疾光,再度冲入了天际,
“你不是说你乃半个伏羲门人么,怎么见了他们,也不见你说话,”
云层之上,柳沉烟御剑飞在前方,倒也沒有注意到秦川略有忧虑的神情,头也不回,就这般问了一句,
闻言,秦川更是有些犹豫了,
若是在这幽州遇到叶秋奇和上官瑶,自己要不要卸去伪装,与他们重逢呢,若是重逢,又该如何说自己这些年发生的事呢,
叶秋奇还好,与自己经历了九归山之变,
可是上官瑶,自己从云梦泽一别,便沒有再见过她,那曾经发出的誓言也依然牢记于心,可是如今的局势,又如何共伴一生呢,
“妖道,你怎么不说话,”
柳沉烟回头瞥了秦川一眼,似觉几分怪异,
“沒事,”
秦川淡淡应了一声,竟连柳沉烟方才唤自己“妖道”也沒有在意了,昂起头來,说道,“方才那穆师兄说伏羲门來了不少人,都在这幽州,我在想,我师父会不会也因为这件事而现身,”
这般说辞,自是权宜之策,
不过,柳沉烟忽而一笑,“你放心,你帮了我一回,我自不会不管你,方才那家伙和我不对头,到了城中,我再找那个叫叶秋奇的小子帮你,”
“不用了……”
“你是不相信姐姐的人脉是吧,”
“……师姐慢來,”
秦川一阵赧然,更是不由加快速度,紧追柳沉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