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沫被诱惑的意识猛地拉了回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的脸，手的反应比脑子的反应更快，直接扬起朝着那张脸挥了过去。
手被人抓住，拳头被包裹在手心。顾沫用力往回抽，却根本抽不出来。
“司郁尧，你放开我！”顾沫恼羞成怒喊了司郁尧的全名。
司郁尧看着顾沫，轻笑出声：“小沫儿，先前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现在反倒赖上我了？”
“你胡说八道！我哪里投怀送抱了？”顾沫黑了脸。
“哦？”司郁尧声线上扬，眸子微微眯起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我好好地站在那里，你自己站起来就拽了我一把，这些，你都不打算承认了？”
“我那是......”顾沫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司郁尧盯着他，平静的眸子越发地阴沉，看得顾沫心尖一颤。咬了咬下唇，顾沫低头服软：“对不起，司少，是我连累了你。”
司郁尧放开了顾沫的手。
“司少，你能先起来吗？”顾沫低声说。
司郁尧的手在顾沫的脸上慢慢往下，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小沫儿，你说我该怎么把你藏起来，不让更多人发现你的魅力呢？”
顾沫眼皮子骤然一跳，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司少说笑了，也就你口味独特才能看上我这样的。”
“哪样的？”司郁尧问。
“......”顾沫没有回答。
司郁尧凑近了顾沫的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今晚在停车库，我看到了。”
顾沫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位爷大半夜的突然让她开两瓶红酒送上来，又借着浴室放水故意为难他，敢情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呢。她急忙做出保证：“司少，关于你弟弟的事情，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一定不会拉他和我这种人鬼混的。”
“小惜吗？”司郁尧挑着好看的眉眼，“我已经打算送他出国了。”
顾沫一惊。
“舍不得？”司郁尧又靠近了些，这让顾沫甚至都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
顾沫微微朝后仰，暂时和司郁尧那种极有冲击力的脸拉开了些距离：“没有，只是觉得很突然。”
“萌芽，就要尽早掐死在摇篮里。”司郁尧放开了顾沫，慢慢起身走出了浴缸，“你和他不合适。”
“我知道。”不用司郁尧提醒，顾沫也知道自己和司子惜不合适。
“小惜是我三叔的私生子。”司郁尧走到镜子前，取下挂在边上的浴巾，缓慢开口。
顾沫顿时被这消息震惊到了，差一点又重新摔进了浴缸里。
“七岁以前，他一直被当人佣人受人使唤，性子胆小懦弱，后来无意中被我发现，被我要了过来宠着，他天赋过人，学什么都快。而我也全力支持他，哪怕是到后来打架，逃课，飙车，泡女人，我都不会管，我对他只有一个要求，不能沾不该沾的东西，而他也没有让我失望。”司郁尧说。
顾沫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浴缸前。
司郁尧递来一块新的毛巾：“擦擦。”
伸手接过毛巾，顾沫擦了擦脸，迟疑着开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小惜的人生是享乐的，不能因为你就改变他原本的人生轨迹。”司郁尧看着顾沫，“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生来是黑暗中的人，你和我才是天生一对。”
顾沫不知道该恼还是该无语，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改变谁，也从来没有想过和司郁尧有什么进一步的关系，他和她，一个是主，一个是仆，他供她上学生活，她为他打工做事，仅此而已。
“司少，我想昨天晚上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和你除了上司和属下之外不会再有其他的关系，我也很感激你做的一切。你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但我不是公主，也不是灰姑娘。我之前和子惜说过，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而这番话我同样给你，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其他的，我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顾沫很真诚地说。
司郁尧看着顾沫：“拒绝我的，你是第一个，你不怕死吗？”
“怕，当然怕，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我还有母亲要照顾，我怎么可能不怕死呢？”顾沫摸摸鼻子，眨了眨眼，“可是司少，我真的一点，不，半点都不敢对你有企图，我不是个喜欢做白日梦的人。在我看来，我不过是你一时兴起的玩具罢了，等到新鲜感没了就该丢了。”
“玩具？”司郁尧笑了，“你是这么以为的？”
顾沫点点头：“是。”
“那好，我就满足你的想法。”司郁尧出声，声音里带着点若即若离的冷意，“顾沫，我以主人的名义命令你，成为我的女人，不能拒绝，什么时候等我玩够了，连同卖身契一块给你，让你自由。”
顾沫怒了，惊了：“如果你一辈子都没玩够呢？”
司郁尧轻笑出声：“你不是说我只是一时兴起吗，一时的兴起，换你二十年的自由，我想你是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手乍然握成拳头，顾沫心动了，大大的心动了。什么都比不上自由，如果真的只要忍一时就能拿回卖身契，为什么不赌一把？司郁尧这么优秀的人，要什么女人没有，现在只不过是她这株小草暂时得了他的兴趣罢了。说不定只要两三个月，哦不，或者一两个星期，这位爷就对他厌倦呢了？
“不急，你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司郁尧抬脚走出了浴室，“有新的浴袍，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顾沫默默地脱下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然后又穿上新的浴袍。只是这浴袍原本就是为司郁尧量身定做的，穿在顾沫身上大了太多，让她显得十分滑稽可笑。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面黄肌瘦，浑身找不出一丝优点，也不知道这大少爷究竟看上了她什么？
大概，只是真的想换换新口味吧。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赌一把？
顾沫说服了自己，转身走出浴室，光着脚丫走到司郁尧面前，沉着声道：“司少，我答应你，但是我要重新签订一份新的合约。”
“可以。”司郁尧同意了，“那台黑色的电脑，开机无密码，你去写一份合约出来。”
顾沫照做，并且很快就将新的合约拟了出来，然后给司郁尧过目。后者迅速扫完了合约的内容，却指着其中一条：“未满十八岁不能上床？”
“是。”顾沫很淡定地说，“我不想自己的身体受到伤害。”
说起来，这一条不过是顾沫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我没那么饥渴，对未成年下手。”司郁尧上下打量了一眼包裹在浴袍下的顾沫，“而且你的身材，实在......很烂。”
顾沫没有生气：“我知道。”
“隔壁是书房，直接打印就好。”司郁尧示意顾沫去把合约打出来。
几分种之后，顾沫重新回到房间，合约一式两份，双方都签了字，互相交换。
“过来。”签完字的司郁尧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沫。
顾沫嘴唇抽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司郁尧将她拉进怀里，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语气也没了之前的冰冷，带着笑意：“果然一点亏都不肯吃，当真是只小狐狸。”
顾沫身子有些僵硬，一时半会习惯不了这样的亲热。眼角的余光瞥见摆放在桌上的合约，她暗暗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一天也好，一年也罢，既然当我司郁尧的女人，就要有最完美的形象。”司郁尧拥着她的腰，“从明天开始，学校那边请一个月的假，你在司家接受培训。”
“一个月？”顾沫反应过来，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司少，我还是学生，这一个月耽误来下来，成绩肯定会下降。”
“第一个，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第二，我会给你请家教，每天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司郁尧开口，显然已经为顾沫想好了。
“可是......”顾沫总觉得不妥，可是在看见司郁尧的眼神之后，将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那我明天回学校请假，不过你得找个人跟我一起去。”
“让阿信去。”司郁尧开口，“你不用去了。”
“那我的生活用品，包括衣服什么的总要搬过来吧，还有我妈的。”顾沫又想到了一件事。
“明天让人去做，你罗列出必要的，其他的全部扔了换新的。”
顾沫心情顿时一沉，这大少爷看来是伊布都不想她踏出去了。
可是事已至此，顾沫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她最终抬头看向司郁尧：“司少，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司郁尧低头朝着顾沫望去。
“别让我妈知道。”这是顾沫最担心的，“她现在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我不想让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