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凡哥,你可算来了。这森林太吓人了,蛇有碗口那么粗,虫子有巴掌那么大,真是吓死宝宝啦!”
周凡脸上的震惊之色不减反增,眼下少年扑了过来,直接抱住了自己的大腿。他哭诉着,泪奔着,委屈巴巴,像极了家中守寡多年的小妇人。
“韩小羽……你……我……这……”
周凡瞠目结舌,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凡哥你是考官,我认输,认输了还不行嘛,快点带我离开这个森林吧。”
不远处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下,一位光头中年男子静静的站着。
马君从不久之前就一直在这里站着,观察着韩小羽的一举一动。
少年被绿油油的二指粗的蛇吓到,被指甲盖大的虫子吓到,马君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此时他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少年居然抱住人家大腿,主动求助于敌人……
少年确实经常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来。
周凡有些不知所措,他弯下身子想要推开韩小羽,不曾想少年力气挺大,死死抱住自己的大腿不撒手。
“小兄弟,我是你的敌人。”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已经认输啦。”韩小羽一脸死乞白赖的。
“试炼和比赛又不一样,不是为了分出胜负,只是为了锻炼你啊。”周凡面露难色,“小兄弟,你这样我没法交差,我很为难啊。”
周凡说完,手上一发力,虽然韩小羽经历了红色药剂的洗礼,但跟周凡比起来力量还是差的太远。于是,少年被推了出去,一屁股跌坐在地。
“凡哥,我没有御灵,身体素质也不行,在你手里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你要觉得为难,就揍我几拳,稍微轻点劲儿就行。”
周凡深呼吸两次,似是心一横,低声说道:“对不住了小兄弟!”
一阵拳打脚踢打在韩小羽的身上,周凡很人性化的并没有打脸,这让韩小羽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感激之情。
周凡也控制力道,他保留了一大半的力气,他这一通‘猛’攻打在韩小羽身上,多半觉得有点疼,连淤青都未必会有。
韩小羽一声不吭,甚至闭上了眼睛,俨然澡堂洗完澡上楼按摩的大叔。
周凡心里有些气急败坏,你这闭眼享受的表情是几个意思?小兄弟你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马国主曾千叮咛万嘱咐,要让韩小羽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可眼下这个碎刘海少年全然一副闭眼享受按摩的表情,哪里有生命受到威胁的样子?
周凡无语的很,只能加大了些力度。
果然,碎刘海少年有些禁不住了。
“咳咳……凡哥别打了,再打吐血了。”
周凡丝毫不理会少年的求饶,仍然保持同样的力度挥动拳头。打了好一会,周凡觉得韩小羽的身体一下子软了,这才停手。
少年静静的躺在地上,完全不动弹,也完全不出声。
他在地上挣扎过,身上满是灰尘和泥土,嘴角带有一丝鲜红的血迹,狼狈的身形让人看了难免有些心疼。
“小兄弟,你没事吧?”周凡连忙关心的上前寻问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共打出去多少拳,他有些恼火,不自觉的加大了力度,很怕少年就这样被自己打死了。
周凡刚想伸手拍拍韩小羽满是灰尘的小脸,这时少年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瞳孔呈现深灰色。眼神古井不波,让人捉摸不透。
他带着轻蔑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周凡,犹如盯着一只蝼蚁。
少年的眼里仿佛藏着一只猛虎,甚至是巨龙。
整个森林微微有些动摇,落在地上的树叶发出微微的颤抖。那条绿油油的蛇此时也受到了惊吓,一股脑向着远方溜走。
周凡整个人僵住了,他感受到了那股庞大的气势,那股令人折服的气势,那股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少年的眼睛仿佛不是人类,而是一只猛兽,里面根本没有任何情感。光凭一个眼神就让周凡有些胆怯和动容。
下一秒,韩小羽又闭上了眼睛,那股令人颤抖的压迫感转瞬即逝。
黑色的奥迪a8行驶在林间小路上,马君叼着雪茄开车,周凡坐在副驾驶里。车的后座躺着一位帅气的少年,此时少年已经陷入了昏睡。
车里很安静,但安静的氛围持续了不久就被周凡打破。
“马国主,他到底是谁啊?”
“一个精神病。我一直认为他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直到昨天才知道,他是人格分裂症。他拥有两个灵魂,主体人格是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的怂包,但他的第二人格,是一条巨龙,还很暴躁。”
“巨龙么?真是个贴切的词。”
周凡抬起屁股在座位里窜了窜,他被韩小羽的那股气势征服了,惊出了一身冷汗,眼下汗水还未蒸发,坐在真皮座位里有些难受。
“知道川雅居血案吗?就是他做的。”
“国主是说八年前的那场血案吗?”
“对,八年前有人在莫城使用御灵,导致整个小区的人全部死于非命,那个小区叫做川雅居。”
“八年前……”周凡指了指车后座的少年,满脸震惊的表情,“他也就十多岁?”
“没到十岁。”马君猛吸一口烟,“当年他就用了一招御灵,便把整个川雅居夷为平地,所以我说他的第二人格是一条巨龙。”
“那么您让他来参加试炼,到底为了证明什么?”
“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治疗他的精神疾病,他也一直都很正常。之前有人将他丢下万丈深渊,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他的第二人格也没有苏醒。如今被你打的差点吐血,第二人格也只是露了点苗头。虽然一开始治疗的方向错了,但好像还是有点效果的,他的第二人格好像快要死翘翘了。”
“马国主是在拿我的性命开玩笑吗?如果他的第二人格苏醒,我绝对不是他的一合之将。”周凡面露怒色。
他能够回想起那股令人折服的气势,在那种压迫下,他就是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蚂蚁!
“不光是你的性命,还有我的。当时我就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观察,如果他的第二人格苏醒,不光你会丢了性命,我也会。”
马君说着,丢掉手中的雪茄,用力擦拭了一把额头上还未蒸发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