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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坦诚!这是我的责任!(1 / 1)

凌遥话音才落,还未等到凌禟回答时,她们的马车忽而停止了行进,直接就停了下来。

凌遥心中生疑,这才出发不到一刻钟,这就到了?

一旁坐着的凌禟也有些不明白了,她撩起一侧的车帘探头往外看去:“罗姐姐,咱们是到了吗?”

凌禟看了不到片刻,还没等到罗罗的回答,她倒是自己又把头给缩了进来,凌遥看她一脸惶惶的样子,不禁笑道:“怎么了?你瞧见什么了?”

凌遥心里只想着,凌禟发问,罗罗在外头怎么不回答呢?

她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却被一旁的凌禟抓着的手腕,她抬眸一瞧,就见凌禟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看着她道:“遥姐姐,外头有宁王府的铁卫朝着咱们过来了。”

凌禟方才掀开车帘探头瞧外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马车前方不远处有人骑着马朝着他们过来了,凌禟能看见那一行人身上都穿着跟随风院中的那些铁甲卫一样的黑色盔甲,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来人的样貌,但看见铁卫已是心中一惊了,凌禟来不及看来人的样子了,就直接进来把这情况报告给凌遥知道。

凌遥蹙眉,她这次出门,带了罗成和十几个铁卫在身边护卫的啊?再说了,她也没有放消息给宁王府知道啊,怎么又会有宁王府的铁卫过来呢?

再说了,罗成不是说,除了明王府的铁卫,剩下的铁卫,都被齐滦带到京郊大营去了吗?

正在凌遥准备撩开车帘往外看的时候,罗罗的声音便在外头响了起来:“凌姑娘,是王爷过来了。”

凌遥闻言一愣,是齐滦吗?

可是,齐滦此时不是应该在京郊大营给新兵年终考核吗?

她撩开身边一侧车窗的窗帘往外看去,果然瞧见前方宽阔的巷道上,十几骑手骑着战马朝着她的马车过来,快要靠近的时候,那些骑手明显放慢了速度。而凌遥也跟着看清了那些人。

十几个一身盔甲的铁卫最前头,正是穿着黑甲一脸沉肃神色的齐滦。

齐滦高坐于纯黑色的战马之上,冰冷眸中皆是一片冷峻,而他身边的那十几个铁卫更是带着纯黑色狮虎头盔遮住了他们的容颜,纵是凌遥看惯了铁卫们的装扮,仍是被他们此时的强大气势所震慑。

齐滦带着铁卫骑马而来,凌遥只觉得,随着他们的到来,连这冬日里的阳光都冷了几分似的。

齐滦一行人到了他们的马车跟前就停住了。齐滦驱马到了凌遥车前,然后停在她的窗前,直至看见凌遥时,齐滦沉肃的面容上才露出几分柔和的笑意。

他问凌遥道:“阿遥,你要出门么?你要去哪里?”

凌遥微微一笑,答他道:“是要出门。带着嬛儿和禟妹妹祭拜一下我娘。”

此时人多,他们虽然有好几日未曾相见了,但此时也不便当着众人诉说思念之情,只是彼此视线教缠,她早从齐滦的眼中看出了对她的深刻想念。凌遥见他还不曾卸甲,心中一动,便又抿唇问道:“阿滦,你不是在京郊大营考核新兵么,怎么今日就回来了?不是说了要一些时日才能回来么?”

齐滦深深看了她一眼,扯唇微微笑了一下,沉声道:“有狄二哥帮我,事情就做得快了一些。五日时间,也足够我们把事情做完了。昨天结束后,我先让狄二哥回来了,我今日收尾后,就带着人进宫去给父皇呈报了这几日的情形,然后又去给皇祖母请了安。因心里记挂你,来不及回府,就直接赶来明王府,想先见见你。”

感情愈深,在分开的时候,不舍和思念就会愈深。

他在京郊大营的时候,心里总是记挂着凌遥,记挂着她的伤。又想着自己突然离京,怕凌遥有事他不能照应,这心里总也放心不下。所以,就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元熙帝交代的差事。然后,就在昨儿后半夜连夜赶着从京郊大营回京了。

等元熙帝晨起后,他便去向元熙帝禀报了考核新兵的结果,然后就去盛宁宫给皇太后请安。请安后出了宫,也不想回府更衣了,怕耽误了见凌遥的时间,这才未曾卸甲,就带着铁卫往明王府而来,哪知却遇上了凌遥要出门。

他听凌遥所言,说是要去祭拜她母亲和弟弟,当下心思一转,便望着凌遥笑道:“阿遥,那我与你同去。你母亲和弟弟的埋骨之所,我知道在哪里。而且,父皇已经下明旨给你我赐婚了,原本按规矩,我就应该与你同去祭拜一下的。”

凌遥闻听此言,倒是奇怪了:“我娘和弟弟的埋骨之所,你怎么会知道的?”

齐滦笑道:“那日明王妃派人去收敛你母亲还有凌鼎那几个妾室的尸首我就知道了。我一直都让罗成派人守在那座小院附近,自然那里有什么动静都是瞒不过我的了。只不过,你那时嘱咐我,叫我不能插手你的事儿,我才没有说出来的。”

凌遥此时才知,原来那时他便如此在意自己了,心中有一点小小的感动,再看向齐滦时,眼中带了几分情意,她的视线落在齐滦身上,抿唇道:“阿滦,既然你知道地方,不如你先回府更衣,我们在那个地方汇合就好。”

她怕他穿着盔甲同去难受。

齐滦闻言,垂眸笑了几下,才望着凌遥道:“阿遥,无妨的。我都习惯了。也不必回府更衣了。我陪你同去。只不过此番我不能进马车陪你了,就在这马车之外做你的护卫吧。”

七年征战,驰骋疆场之上数年,早就穿惯了这盔甲,如今不过是在京城骑马罢了,又不用出征打仗,哪有什么辛苦可言呢?只要能陪着阿遥,管他穿什么,管他去哪里,他心里都是甘之如饴的。

凌遥看齐滦神色一派轻松,她也不曾勉强齐滦,虽然,她也能看出来他和他随行的铁卫们都是一身的风尘仆仆,但是,她更知晓这是齐滦的一番心意,她也不能驳回,便装作没看见他眼底的风霜之色,只笑道:“那好啊,那你便在车外做我的护卫吧!”

“罗姐姐,咱们继续上路!”

凌遥放下车帘,那素色的车帘在放下之后就挡住了车窗外的风景,也挡住了齐滦在外的身影,不过,隐约还是能看见齐滦的身影在外晃动的,何况,凌遥心里清楚,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一直在外头为她护卫的,只要想到这一层,她都觉得很安心。

想起方才未说完的话题,凌遥扭头去看凌禟,却见凌禟笑嘻嘻的望着她:“遥姐姐,我本来还以为,宁王殿下真的很可怕呢,还想着姐姐嫁给他是不是会受了委屈,如今看宁王殿下对姐姐这么好,跟对旁人都不一样,我也就放心啦!回头我娘念叨起来,我也有话回她了,她也不用担心姐姐会受委屈了!我和我娘啊,都希望姐姐能过得开心些呢!”

凌遥心里知道,马氏和凌禟都是真心关心她,所以听了这话,她笑着摸了摸凌禟的脑袋道:“禟妹妹,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再也不是以前的凌遥了,也不会再让自己过得不开心不快乐的。我很好,宁王也很好的。等你们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的,只要不与宁王殿下为敌,宁王殿下自然也不会对自己人如何的。”

“恩!我知道!”凌禟笑道,“我娘说过的,我跟姐姐是一家人,叫我要听姐姐的话!我也一直都很听姐姐的话啊!”

凌遥听了这话,抿唇笑了一笑,又道:“禟妹妹,眼下有一件事,我需要你母亲和你哥哥的配合。我会把这件事说给你听,就像我方才所说的那样,今ri你听过之后,回头回府之后,你要将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母亲和哥哥,让他们来做决断,然后你再把他们的决定告诉我就好了。你能做到么?”

“这个嘛,小事一桩,我当然能做到啦!”

凌禟笑道,“遥姐姐,你想要我娘和哥哥怎么配合你,你只管说就是了,我一定将话给你带到的!”

凌遥沉默片刻,敛了面上的笑,她垂眸看着手上的手炉,静静的道:“府里都在传说,说我自回府之后,与王妃关系日渐亲密,时常去秀水阁小坐,又说王妃是因为我与宁王亲近,她为了讨好我,才这般对我的。这些话都是后宅里在传说的,想来你也是听到过的。其实,这话也没什么错处,我与王妃确实是互相利用,我自回府之后就和她结了盟,她不参与不阻拦我对凌珏报仇,而我,助她身怀有孕,将来生下嫡子,承继世子之位。这是我许诺给她的。但是,前提却是,我们之间的结盟不会被破坏掉。”

凌遥将当时的情形简要的同凌禟说了一遍,很多事情凌禟之前都是不甚清楚的,凌遥之前没时间同她说,如今就细细的都给凌禟说了一遍,她本来就不打算瞒着凌禟,所以该说的话也都坦承说了。

只不过,关于齐氏中毒之事,她没有同凌禟讲。这是齐氏的事,与她今日所谋之事没有关系。而凌禟只需要知道她和齐氏现在所处的状态就好了。

凌遥的话,凌遥听得很认真,她好奇问道:“遥姐姐,若按照你这么说,王妃真能生下嫡子,必能再被立为世子的,这跟我哥哥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如果父王有了嫡子的话,我哥哥自然是没有希望的了啊。”

“最好的情形自然是这样的,但是前提是我和齐氏的关系不被破坏掉,更重要的是,将来府中承继世子之位的人如是齐氏的嫡子的话,那么这府里当家做主的,也就是齐氏的儿子了,禟妹妹,你可有想过么?如果齐氏的嫡子,也被养的给凌珏一样呢?如果他容不下这些妾室和庶子,或者说是齐氏容不下这些妾室和庶子,恐怕到了那时候,那个世子的行为,也不会比凌珏好多少吧?”

凌禟脸色一白,她当然知道凌珏的恶行,不只是在她心里,便是府里的那些妾室和庶子们,都是在心里憎恨着凌珏的,只不过是碍于身份,无法反击罢了。所以,凌珏后来被革了世子之位,最高兴的人,就莫过于他们这些妾室和庶子庶女们了。

凌遥抬眸看了凌禟,又道:“齐氏和我之间没有情意可言,不过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有利则聚,无利则散,这样的关系最不牢靠了。我没办法控制她,她也不能控制我。我们唯一的敌人只是凌珏。而凌珏已被宁王殿下制住,只要齐氏生下嫡子立为世子,她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而父王也已想到了这一点,他自来是看重嫡出的儿子的,庶子从不在他眼中。所以,我就在想,还有什么是可以制衡住齐氏的,使得齐氏不能擅自中止与我的结盟关系。换句话说,也就是,齐氏即使中止了与我的结盟,也不能够与我为敌,甚至是对我,对你们产生威胁。她不能在明王府一家独大,她需要有对她的地位有威胁的人物存在。”

凌禟只是天真些,却并不是傻子,凌遥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她自然是能听懂凌遥的意思的,她抿唇想了一会儿,想通了之后才笑道:“噢,我明白了,遥姐姐的意思,就是想让我哥哥成为对王妃有威胁的人,是吧?”

凌遥笑道:“是,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毕竟,你哥哥已经十六岁了,而齐氏就算在这一两年间有孕生子,她的儿子也不可能一下子长大。她培养儿子需要一个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为了让齐氏心有忌惮,这个世子之位就不能让她觉得一定是她儿子的。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来跟她的儿子竞争,这样才行。”

“可是,遥姐姐,你方才还说了,要不要王妃的嫡子得世子之位,这是得你说了才算的,还有我哥哥也是,他要不要争取世子之位,什么时候争取,怎么争取,这也得听你的,遥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凌禟歪着脑袋问道。

“我这话的意思就是,我不愿意把明王府的未来交给父王来决定,我也不愿意把明王府的世子人选交给父王或者齐氏来决定,”

凌遥望着凌禟道,“禟妹妹,你想想,我们以前在云南王府过得那些日子,那是人过的日子吗?我不愿意再过那样的日子了,我也不愿意你、嬛儿、你母亲,还有后宅那些庶子庶女们过那样的日子了!我们是庶出没错,但是庶出就该被嫡出的欺负吗?我不这么认为,不过出身不同罢了,难不成,这将来的人生成就,就一定得被出身所限定吗?我要改变明王府的这种状况。”

她心里有这样的想法已经很久了,她不是这里的人,是从不信出身既定人生的说法的,明王府的这种重嫡不重庶的风气,她还真是看不惯的。

凌遥这一席话,说的凌禟心潮澎湃,她有些兴奋了,望着凌遥道:“遥姐姐,你想怎么做,我帮你啊!”

“凭你一人,还没法子帮我的,还是那句话,我需要你母亲和你哥哥的配合才行,”

凌遥这话,倒是说得凌禟有些不高兴了,凌遥见凌禟嘟着嘴巴的模样,失笑片刻,而后才开口解释道,“不是说你没能力帮遥姐姐,是说你是女孩子,将来总是要出府嫁人的,这事儿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做成的。你当然也可以参与呀,我的意思只是说,这个还需要你哥哥努力才行。毕竟这其中的压力和所做的事情,非他一人不可完成啊!”

“而且,凭借你哥哥现在的能力,也是没有办法帮我完成这件事情的。他必须要有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势力,最起码的一点,他要让父王注意到他,也要让齐氏感受到他的存在,进而觉得他是个威胁才行。而这一切,我虽然会帮助他做到,但是,也还是需要他自己的努力才行的。”

凌禟这下明白了:“遥姐姐,难怪你方才问我哥哥的事情呢,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那这么说,你是要帮哥哥进国子监去读书吗?将来哥哥就可以考取功名,像外祖父那样做官儿,然后就有能力,也有势力了,对么?”

“对,你说得没错,”

凌遥笑道,“你哥哥志在科举,想要进国子监读书,我自然可以帮他的。他如若自己争气,想走你外祖父的路子不是不可以,如果他努力,他自然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只不过,我现下要说的还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也就是你方才问我的那件事。”

凌禟眨眨眼,她猜不透凌遥的想法,便直接道:“遥姐姐,你说吧。我听着呢。”

“禟妹妹,你是知道的,皇上已下了明旨,明年三月,我会和宁王殿下完婚,到时候,我便会搬出明王府,住到宁王府去,我虽然走了,可是你还有嬛儿都还在这里,虽然凌珏不可能再欺负你们了,但这事也并非没有变数,我不可能做到对你们不管不顾的,你们年纪还小,就算是嫁人,那也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这几年中,我实是不放心齐氏管理明王府,我身边有宁王殿下,将来又是宁王妃,齐氏不会对我如何,可是,人心隔肚皮,我怕她和她将来的儿子会对你们不利,所以说,这庶子之中,必然要有人能与她的儿子相抗衡的,”

凌遥道,“其二,我方才也说过了,齐氏与我是利益相投才会结盟,倘或她遇上比我更合适的,她只怕会倒戈相向,我心里并不能完全的相信她。而我走后,明王府没了她的对头凌珏,她再无掣肘,只怕不妥,我也不能让她一家做大,明王府里,我需要有能力的人来做我的盟友,就是那种有情谊的永远不会背叛的盟友,而非像齐氏这样的。我思来想去,最为合适的人,就是你母亲和你的哥哥了。”

“齐氏若始终不变,这世子之位给了她的嫡子也无妨,毕竟到了那时候,你哥哥的势力也不会弱,一旦齐氏有变,你哥哥足够有能力承当世子之位,便是抢了她儿子的世子之位也无妨。而我所希望看到的局面也很简单,那就是明王府始终不乱,无论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明王府都不能乱,因为,明王府到底是我的娘家,它关系到很多事情,如果一旦乱了,很多事情将会失去控制。所以,我需要有人在我成婚之后,能够把持住明王府。”

她想要改变明王府这种状况的想法确实由来已久,但是那时,她只是希望让凌禟她们那些庶子庶女们活得舒服些罢了,而后来进宫,元熙帝同她说过的那些话,还有高太后同她说过的那些话都存在了她的心里面,她的想法也就渐渐成熟起来了。

元熙帝希望她做一个好太子妃、好皇后,说要她选定大齐,选定齐滦,这个她是可以做到的。她也是在那时候就在想了,如果她能让明王府脱离凌鼎的掌控,让她亲近的人信任的人掌控明王府,即使凌鼎搞出什么乱子来,至少,京城里的明王府是不会乱的。

这对于她自己和她所关心的人来讲,都是一件好事。

凌禟听了这话,思考了半晌,随后笑道:“遥姐姐,这是好事儿啊,这都不用问我娘和我哥哥了,我都能替他们答应你,这事儿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凌遥闻言,摆了摆手,笑道:“禟妹妹,你先别急着答应我,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还是那句话,这事儿你应了也不行,你还是得将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母亲和哥哥,让他们来做决断。”

不等凌禟再开口,凌遥敛去脸上的笑,垂眸静了片刻,才抬眸看向凌禟,她正色道:“禟妹妹,我下面要说的话,你要记得一字不漏的告诉你母亲和哥哥。”

她道,“虽然说,我确实是需要你们的帮助,但是,我也不能否认,我也确实存了利用你们的心思。我之所以要如此坦诚的告诉你们这些,也是希望你们明白我的用心。我愿意说出来,自然也尊重你们的意愿。毕竟,是我想要利用你们在先的。这件事上,你们确实可以获利,但在获利的同时,你们也会承担原先本不必你们承担的风险和责任。不过,若是你们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们,大家以后还是一家人,只不过,你们若不能承受这样的风险和责任,那么这利益,也自然是没有的了。”

她到底还是心软的。对于凌禟和马氏,她不可能利用对这些事一无所知的他们。

她将她的心思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尊重。她愿意让马氏自己选择,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凌遥的话很直白,凌禟自然也是听懂了的,但是,她却没有如凌遥心中所想象的那般对此难以接受,她仍是望着凌遥眉眼弯弯的笑道:“遥姐姐,你放心,你的这些话我都记在心里啦,等回府之后见到我娘和我哥哥,我肯定原原本本的把你的话告诉他们。不过,我还是觉得,不止我会答应姐姐的,就是我娘和我哥哥,肯定也会答应姐姐的!”

看着凌禟的笑,凌遥也扯唇笑了一笑:“如果你们肯答应我,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凌遥一行人便到了张氏等人的埋骨之所了。

凌禟是自己跳下马车的,而凌遥下马车时,是齐滦下马过来将她抱下马车的。

凌遥被齐滦放在轮椅上时,正巧看见凌嬛走了过来,她便抿唇笑道:“嬛儿同禟妹妹还不曾见过宁王殿下吧?你们两个过来,见一见宁王,给他行个礼。”

凌嬛和凌禟依言,都走了过来,对着齐滦屈膝行礼道:“见过宁王殿下。”

凌遥也望着齐滦笑道:“阿滦,这是我的两个妹妹。你们平日里都是只听过对方的名字,从来也不曾见过。今日凑巧,既然遇上了,那就见一见吧。”

齐滦看了看凌禟和凌嬛,在他眼里,凌遥的这两个妹妹,就是两个小姑娘而已,他便颔首点了点头,抿唇道:“嬛姑娘好。禟姑娘好。”

凌遥看他们彼此见过了,便笑着对罗罗道:“罗姐姐,你带着嬛儿和禟妹妹一道走吧。前头自有领路的人,你们先去。我同宁王殿下一道走,我们说说话。”

罗罗答应了一声,带着凌禟和凌嬛就先往那边去了。

凌遥转头时,正巧看见齐滦盯着那边出神,凌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她以为齐滦是在看跟在凌嬛身边的雪狼,便笑道:“头几次出门,没把细牙带出来,它在府里也闷得很,所以这次出门,我就把细牙带出来了。”

齐滦其实没看雪狼,他是在看凌禟,听见凌遥这话,他便转头看向凌遥,他的眸光沉沉的,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就听他道:“阿遥,你在马车里对凌禟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的心里,整日都在算计这些东西吗?”

“你都听见了?”凌遥勾唇笑道,“隔着马车你都能听见,那你的耳力着实不错啊!”

齐滦抿唇道:“我就在你的车窗外骑马,离你是最近的,自然能听见。何况,我心里记挂着你,本就留心着马车里你的动静,你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你的话,我就都听见了。”

“听见了也没什么,我说的话,也没什么不能让你听的,只要你不同齐氏说就行了,”

凌遥抬眸望着齐滦笑道,“阿滦,在温泉山庄的时候,我就同你说过了啊,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来达到我的目的,若是有心利用,又怎么可能心无算计呢?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啊,你现在知道了,也亲耳听到了,你不会是觉得我太可怕,所以想反悔了吧?”

最后这句话中,她虽是玩笑,但里头藏着几分忐忑,也只有凌遥自己心中最为清楚。

“不,我没有反悔,我只是很心疼你,”

齐滦静静的凝视着凌遥,他的眼中确实有些心疼,还有几分晦暗不明的光亮,他望着凌遥道,“阿遥,我知道你在明王府不易,却从来不知道,原来你想得这么长远,心里还算计着这些东西。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多,所以才需要你为自己、为你身边的人筹谋这些东西。你如此劳心伤神,让我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凌遥伸手点了点齐滦的盔甲,触手冰凉,她又把手收了回来,她本来还想握着齐滦的手说话的,但如今他满身盔甲,又冰又冷,看来是做不到了。

她抬眸望着齐滦静静地笑:“阿滦,每个人生在世间,都会有自己的责任的。而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这是我的责任。当初,皇上问我,会不会成为一个好皇后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过了这些了。”

“能力越大,责任就会越大。我既然是你未来的妻子,是未来的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那么这些事,就是我应该去做的。我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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