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秋天,有种让人压抑的萧索,却充满着浓郁的成熟气息,散发着让人爽快的凉意,总之,这是个矛盾的季节,却也是让人喜爱的季节。街道两旁,伞状的灌木上长满了大片叶子,泛着黄,随着风扑簌簌下落,落英缤纷,却也是极美的。
圆日慵懒得挂在天际,投射下来的光芒温暖,柔和,为这里镀上一层纯粹的极其温柔的金色。
此时,苏熏衣静静得坐在教室里,执着笔,不断在画纸上挥舞着。她喜欢画画,并且总是喜欢画一个人,正面的,侧面的,微笑的,皱眉的,各种神情的,无论怎么画都不厌。
她的好友傅丽雅蹑手蹑脚得走了过来,看着她那专注的表情,咧嘴一笑,仿佛练过神功般悄悄得来到她的身后,竟也没有发出一点走路的声音,而待看到画上那个栩栩如生的男人,傅丽雅的脸上呈现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自从苏熏衣在这所大学里开始画画,画的就是这个男人,画的极其生动形象,整个男人跃然于纸上,都活过来似的。不过,这个男人长得的确俊朗,深邃的眼眸熠熠生辉,鼻梁高挺,抿着的唇薄厚适中,整张脸线条柔和,清俊中透露着一丝阴柔之气,这一点阴柔不足以影响整张脸的阳刚,却给人带来眼前一亮的美感。
美男虽然诱惑,但是还不足以让傅丽雅站在那里来等着苏熏衣把画画完,毕竟画上的美男不是站在眼前的现实美男,真得是该死得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咳咳”傅丽雅故意发出声音,打断了苏熏衣下笔的动作。
苏熏衣的手颤了一下,停下了,然后思考了两秒,才缓缓回过头来,迷蒙的眼眸看到傅丽雅后瞬间清亮了起来,微微笑,“你来了!”
这下,傅丽雅嘿嘿笑了出来,然后看着那张还未完成的画,心中深深叹息一番,“啧,我们的卓钧少爷对你这么好,这么钟情,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可是呢,你偏偏隔三差五就画这个男人,哎!我只能说你们这些人真是执着得想不开了,何苦来呢,我真得有些同情你们!”
阳光洒了进来,投射在窗前的苏熏衣身上,使得她整个人似乎都恍惚梦幻了起来,却也有种别致的美。而她的脸上有一瞬间闪过痛意,很难让人捕捉得到,但是她只勉强如往常得叹口气,说了一句话,“没有办法,我是不能够没有他。”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似乎在气若游丝的时候说出这句话的。
听她这么说,傅丽雅心中一酸,真得有些替她感到难过,便赶紧控制下自己的心绪,一屁股坐在了她的面前,状似嗔怪道:“好吧!就算如此,你也应该告诉我这个好朋友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而不是独自一人守着自己的小秘密,没事做几幅画来缓解心中的孤寂与思念。你这叫什么,叫逃避,叫软弱。这都过去三年了,你也应该能够把我当作值得信任的朋友了吧?”
她们进入这个大学念书已经三年了,这期间苏熏衣除了念书就是作画,过节从来不回家,几乎不与家人联系,所以傅丽雅怀疑画上的那个男人早已把苏熏衣给忘掉了,否则这么长时间他怎么会从来不联系苏熏衣而让她饱受相思之苦呢。
而且作为苏熏衣的好友,傅丽雅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帮助苏熏衣这个比较阴郁,总是闷闷不乐的人才是。
逃避并软弱吗?苏熏衣觉得自己也许就是这幅德行,可是她又能够做些什么呢,也许他一辈子都不想看到她。
想到这里,她把手放在那张画上,反复得慢慢得摩挲,空洞的眼神似乎要透过这张画看到远在大洋那边的那个人。半晌,她才轻轻开口,“好,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和你说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