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对金儿用刑,我觉得只是吓她们而已实在太便宜他们了。”焦雨甄微笑着坐到了餐桌前,看着柳絮端上来的早膳,居然足足有八碟,果然将当家的钥匙握在手里就是不一样的,“金儿的情况还好吗?”
“奴婢已经将金儿姑娘送回了奉安斎,公孙先生和杜公子说当时是一个和金儿相熟的小丫鬟过来把金儿叫了出去的,所以他们都没有觉得不妥,毕竟女儿家的私事他们大男人是不方便干预的,不过今天一早管家财叔就将那个小丫鬟扭送了过来了,那是二小姐院子里的低等丫鬟,以前和金儿姑娘关系还算不错的,听说当日小姐被送到了农庄的猪圈里去,都是这个小丫鬟奉了二小姐的命去柴房将金儿姑娘放出来的,或许因为如此,金儿姑娘对她特别信任。”
“夫人和二姐早就已经要秘密对付我了,金儿是我的人,她们肯定早就有预谋,那个小丫鬟又或许从一开就安排了是可以靠近金儿的。”焦雨甄看了一眼面前丰盛的早膳,顿时没有了食欲,“既然我现在掌着当家的钥匙,二姐又卧病在床。你和管家财叔说一声,早膳过后我和大姐要一起整顿府里的下人。”
“是,奴婢这就去。”柳絮也笑得意气风发,之前总看着自家主子还不够威风就要频频被打压,现在终于掌握了全府上下的实权,要吐气扬眉了,她怎么可能不高兴?
焦雨甄拿起了勺子,一边吃着面前的鱼翅粥,一边计算着一会要如何开口。
焦如之是焦雨甄刚用过早膳的侍候就赶了过来的,她领着自己院子里的两个丫鬟一路风风火火的过来了:“三妹,你都准备好了吗?”
看到了焦如之,焦雨甄便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串钥匙晃了晃:“昨天我教训了二姐一顿,顺便在她的身上把钥匙拿了过来,现在我就是管家娘子了,反正爹爹忙于朝政不会管府里的小事,祖母也已经不问世事了,现在就是姐妹你我的天下。妹妹我打算一会让管家财叔将府里的人都聚集起来,只要与大娘和二姐有关的人都要一一罗列出来,若是家生子都送往青州别院,名义是要让他们好好侍候大娘,而不是家生子,是卖身为奴的那些就全部遣散。最后就是要把所有的管事都一一的调整一边,属于大娘和二姐的人,肯定要全部换掉的。不过妹妹我在府里没有太多熟知的人,所以关于管事的人就交给大姐你来安排。”
焦如之坐到了焦雨甄的旁边,吃惊的看着她,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妹妹,虽然说我与你现在是同盟关系,但是之前那些年我可没有对你有一丝好脸色,你为何会将安排管事这样的事情交给我?若我安排了我的人,将来我与你翻脸,你以为你还有今天这样的机会,重新掌握焦府上下吗?”
焦如之这样的疑虑是人之常情,若是焦如之将这一切都交给她来安排的话,焦雨甄也不敢担保自己会不会独吞一切,毕竟俗语有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她曾经是二十一世纪的珠宝王后啊,她洞察人心靠的是自己一双火眼金睛,然而笼络人心则是依靠她的手段,所以她对着焦如之温柔一笑,然后伸出手来拉住了焦如之的手:“大姐,你我本是同病相怜的人,你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并且可以相依为命的人了。大姐应该明白,祖母和爹爹的心只是在弟弟鸿福的身上,大娘也只是会顾及二姐罢了,你我姐妹若不是相依为命,只怕将来不管嫁到何处都是没有地方立足的。而且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妹妹我是绝对不会怀疑姐姐你的。”
焦如之觉得自己鼻子有些酸酸的,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板起了平常大小姐的傲慢姿态来:“既然妹妹这样说,姐姐我就一直庇护着你吧。我是大小姐,这些年来还算是有些自己人的,管事的人选就交给我吧。妹妹你管好那些奴才就好了。”
看到焦如之为了掩饰自己的感动居然露出了那么别扭的神情来,焦雨甄顿时觉得这个向来蛮横的焦如之实在可爱得很,他笑着应了下来:“放心吧,大姐,这些事情我会好好安排的。这府里以后就是我们姐妹的天下了,那么大姐是否要和泽亲王暗示一下,让他过来提亲?”
说起了即墨子泽,焦如之本是傲慢的神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是脸上浮现出了羞涩的红晕:“其实他有说过,但是我却不想那么快……男人对于那么容易到手的都不会珍惜的,我这肚子至少可以再熬一个月,我想再过些时日就让他提亲,一个月内成亲便可以了。”
“大姐有计划那么就好了,这些事情妹妹不好过问。”虽然不是很喜欢那个城府深,心机重的即墨子泽,但是如果即墨子泽是真心对待焦如之的话,对于现在的焦如之来说便是最好的归宿了,“将来姐姐嫁给了泽亲王,而我嫁给了景亲王,以后的日子必定会很好的。”
焦如之也笑了起来:“是啊,将来的日子应该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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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焦雨甄如何被人欺压,管家财叔是全部都看在眼里的,可是现在看着她珠环翠绕,一身锦衣的和焦如之一起坐在正座上,他这个年过半百,看惯了风雨的太傅府总管家不由得都觉得一阵寒颤。
“给大小姐,三小姐请安了。”管家财叔领着一众管事和中高等丫鬟家丁跪下对焦如之和焦雨甄行礼。
看到大厅里黑压压的跪了一堆人,焦如之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从小就是焦太傅府上的大小姐,作为嫡女,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如此居高临下的感觉,不过焦雨甄可是最近才咸鱼翻身罢了,于是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焦雨甄,却发现了焦雨甄神色平静,似乎宠辱不惊,于是她也收敛了自己的得意神色,朝着下面的人说道:“都起来吧。”
下人们都站了起来以后,管家财叔便上前将一本名册递给了焦如之的手里,不过焦如之拿到以后没看一眼就给了焦雨甄,焦雨甄接过了名册,翻看了一下以后才开口说话。
“今天除了要看着名册以外,我更想要看看那个居然赶去骚扰我远房表姐金儿的那个小丫鬟,她胆大包天,居然敢对主人的亲戚下手。”说到这里,焦雨甄顿了顿,才看向了管家财叔,“财叔,那丫头……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带来了。”管家财叔不敢耽搁,连忙让两个家丁夹着一个小丫鬟上来了,。
那小丫鬟莫约也只有十三、四岁,一看就是很凌厉的丫头,只是那丫头再伶俐也也已经没有用了,因为她此时此刻全身无力,满口献血,那模样显然已经被人用力重刑,而且那重刑毫不客气就是用在她的嘴里。
焦雨甄看了忍不住皱了皱眉,眼神凌厉的看向了管家财叔:“财叔,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过让你将她抓住,没有让你对她用刑。”
“三小姐,这不是老奴的错啊。”管家财叔连忙喊冤,“这小丫头是从夫人的偏院小房子里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已经这样了,听……听李嬷嬷说,这是夫人出门以前用的刑……”
“那么你就不会给她治治吗?”焦如之顿时听出了端儿,明白了过来,这管家财叔分明是阳奉阴违,如果他真心效忠的话,看到了小丫鬟如此肯定是会让大夫过来看看的,而不是任由她自生自灭,这个时候拖出这样的小丫鬟来,小丫鬟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没有主子们的吩咐,老奴……老奴……”
不在乎管家财叔在解释什么,焦雨甄看着这个可怜的小丫鬟,虽然她没有靠近查看小丫鬟的伤势,但也可以知道这个小丫鬟现在肯定说不出话来了,这个小丫鬟不过是听从吩咐去把金儿骗过来而已,怎么也不至于要被用刑,因为那样的事情就算说出来又如何?还有金儿……王氏要焦又涵对金儿逼供,要指证她是假冒的焦雨甄,但是那样又如何?其实如果一开始王氏和焦又涵要对付她,暗地里刁难和动一些手脚,让焦如之打她那都很正常,但是却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王氏和焦又涵却又恰好出手救了她,由此可见……她们并不想她死。
为什么……这不符合宅斗的标准啊,如果王氏和焦又涵是想要杀害她,应该之前就有很多机会的,为什么会如此?可是为了掩饰她们调查她身份的事情,竟然要对金儿和这个小丫鬟动了那么可怕的刑罚,这完全不合逻辑,除非她们要知道她的身份是另有原因的!
焦雨甄脑海里浮现出现在住着的院子的画面,她的院子是生母柳姨娘生前居住的,那里有四季常青的灌木丛,灌木丛下有一个木盒子,木盒子里面有一个土陶瓶子和一封信,她一直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个盒子,可是这个侍候她竟然突然觉得或许与一切都有联系!
“算了,把她带下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看到焦如之因为很不满管家财叔的回答,正要发难,焦雨甄便连忙开口说话。
“是、是。”管家财叔点头哈腰,指挥着家丁把那个小丫鬟拖了出去。
“大姐,稍安勿躁。”焦雨甄看向了焦如之,轻声说话,“我有事情和你商量,这些事情我们晚点再处理吧。”
焦如之有些奇怪的看着焦雨甄,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再对管家财叔说话,只是这语气实在不怎么样:“财叔,这名册就暂且留在我们这里吧。你们下去吧,好好干活,以免本小姐一不高兴就把你们都给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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