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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情深入骨君可知(1 / 1)

后来几日,白羽竟未再见白祈一面,想是抱得美人归,无暇回来了吧!便也不作他想。白羽因料理萱草,久不来铜鈊殿,心中想着见一见陌染,也与他聊一聊她那呆子哥哥与上凰之事,便折了一大把的萱草来了铜鈊殿。

这日的铜鈊殿只新来的仙娥名叫夭夭的在侍弄花草,白羽便上前询问:“仙娥,阿染呢?阿染去哪了?”“白羽帝姬,帝君知道上凰帝姬最喜欢牡丹就陪帝姬去牡丹园了!”白羽点了点头,想是八哥不好意思一人见上凰便把陌染拉了去吧!于是将萱草留下就离开了。不想一连几日去铜鈊殿,陌染也是不在,而夭夭的回答总是一句“陌染与上凰在一起”。

这几日中白祈回了青丘,却也总是板着一张脸,绝口不提上凰如何。

这一日白羽去到铜鈊殿,夭夭回的竟还是那句话,白羽便有些怒了“为何我来时你总说阿染与上凰在一起?”“上凰是凤凰古族的公主,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一定是个好的帝妃!”

白羽还要询问些什么,忽然夭夭“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边哭一边喊“帝姬饶命,夭夭真的不知帝君去了哪!帝姬饶命啊!”

白羽见夭夭此举正是摸不到头脑,这是演的哪一出?刚想叫夭夭起来时就听见一阵甜美的声音“夭夭,你怎么跪下了?快起来!”面前的夭夭身形晃了几晃,哭道:“夭夭不敢,帝姬生气了!”

白羽向身后看去只见一个明黄的娇影倚在陌染怀中,还不时的与陌染耳语几声,一颦一笑自有一种雍容气质,她与陌染站在一起,一黄一白倒也相得益彰。可这相得益彰却惹红了白羽的眼,她当即怒火中烧冲过去见那女子甩到一边“你是谁,离开他身边!”

陌染皱眉的看向白羽,白羽心中一惊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陌染向来很宠她从来不曾苛责过她,只要陌染一皱眉就是很生气了!

“你就是羽妹妹吧!常听阿染说起你。”这时上凰的声音插了进来,这人怎么连声音都让人觉得悦耳动听,“夭夭,你怎么还跪着,羽妹妹夭夭刚来这铜鈊殿,规矩还不懂,若有什么过错我替她向你道歉,可是这……”上凰这话说的无比娇柔可怜,听到这话陌染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白羽心下慌张不已连忙解释“我、我没有……”陌染只冰冷的吐出一句“白羽,这铜鈊殿何时竟是你在做主?”说完就甩袖离开。

白羽当时便愣在了原地,这究竟是怎么了,阿染何时跟她说过这么重的话?阿染与上凰之间更是奇怪,自她跟在阿染这五千年来,饶是四海八荒众多女子倾心阿染,引诱者也不胜枚举,可阿染从不动心,如今怎么竟会与八哥的心上人日日在一起?莫不是阿染与八哥同时对上凰心生爱慕?八哥退让了?思及此处,心下抽痛。若真是如此,该如何是好?

白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青丘,回过神来时是清嫣那张俏脸紧张的看着她“姑姑是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白羽不语只是摇了摇头。她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了,如何又能与清嫣说的明白。

夜雨微凉,雨滴洒在芭蕉叶上滴滴答答作响。原本悦耳的声音,此时在白羽心中却成了惹人生厌的噪音,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饶是知道去问白祈,定会惹他不快,她也不要再这样胡思乱想。如今的她如同溺水之人,手中抓不到一片浮萍,心中满是惊恐。

她知道从白祈口中得到的结果定是会让她心痛的,尽管她早已猜出八分,可当亲耳听到,便使她心中的惊恐好像要将她淹没,她拼命地、拼命地想要挣扎。于是当白祈说“阿九,你该放手了”时,她便好似癫狂了一般狂吼起来“你就是个是胆小鬼,明明爱她都不敢宣之于口,冠冕堂皇的将自己所爱之人让给别人,还敢美其名曰成全,白祈,你枉称君子!你当你是圣人,可我白羽不是,你不敢将爱人抢回来,我敢,我一定要将陌染抢回来,就算穷尽一切又何妨?”

这大约是白羽第一次如此歇斯底里,只因她自小跟在陌染身边,陌染身上的沉稳之气倒也学了一些,饶是给天上众神来些恶作剧,惹得人家直跳脚,她也只做几个鬼脸,仰起头向陌染炫耀一下,陌染在一旁也就是宠溺的笑笑,勾勾她的鼻尖说一声“淘气”。可如今,陌染身边另有伊人,她又该如何?从小她就备受宠爱,从来也不曾与别人抢过些什么,说是要枪,倒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倒是从司命那里拿来的那些话本子,给她出了些许主意。

那话本子上说,男女若是吵架,必先解除误会。白羽觉得那日陌染说的那句话不过是因为夭夭那事,那件事她本就不知为何,只要解释清楚,想来陌染也不会再怪她。打定主意了主意,白羽偷溜去了铜鈊殿。

明明是要到铜鈊殿解除误会的白羽,看到的竟是陌染在青裳树下弹着焦尾,而上凰则在一旁轻舞长袖。饶是灵动清逸美不胜收,可在她眼里却成了最让人恼火的景象。那上凰手中竟然还折了一把青裳,她便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一把夺下上凰手中的青裳,双眼爆红的死死盯着陌染一字一字道“阿染,她折了青裳。”

陌染瞥了一眼白羽“白羽休得无礼,你身为青丘帝姬,位列上仙,当知体统,切莫再在九重天上固执任性。这銅鈊殿,也再不可随意进出,当懂得避讳。”语毕收起焦尾便携上凰离去,只留白羽一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呆愣在了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狂笑不止“避讳?避讳!何时你我之间竟多了避讳二字!”霎时泪溢满了脸颊。

情之一字最难的恐怕便是身不由己吧!于是就算陌染身旁已有佳人,白羽怕是也不肯轻易言退。这日白羽早早就守在了碧霄殿外,众人散尽时才见陌染自碧霄殿外走出,看着陌染快要离去白羽急忙追了上去,“阿染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陌染看着白羽眼中尽是倔强,点点头将她带到一旁。“你想说什么?”陌染微笑的问她,白羽咬咬嘴唇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开始与陌染对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

陌染愣了一下随即笑嘻嘻的点了点她的鼻子“小丫头,我教你的这句话可不是在此处用的,你应当说与你的心上人听。”

“若我说,你便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呢?”陌染愣了一下,语调严厉起来“白羽,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从我第一次见你,就注定了你只是妹妹!”白羽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哭着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我宠你护你,甚至允许你叫我阿染,只是因为我当你是妹妹!”“可是我从来没有认为你是我哥哥!”说着白羽向陌染扑去,想让他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她哄她,谁知陌染不着痕迹的躲开了!“白羽,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我只能是你的哥哥,趁早绝了念头!”话音刚落转身离开了!只留白羽在风中颤巍的站着,泪水浸湿了整个脸庞,更显孤寂可怜。

“哭的这么梨花带雨,真惹人怜爱啊!可惜了陌染看不到,不然陌染他会可怜可怜你,说不定会分我一点爱给你!”上凰嘲笑的声音远远传来。

白羽咬咬嘴唇倔强的看着她“你在这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上凰噗嗤一笑“瞪我呦!瞪吧!你再瞪我陌染也不会爱上你!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是陌染告诉我的,他每日上朝,便让我在此处等他,与我片刻也不愿分离,今日之事,依我看也不过是陌染向我一表心意而已。让我知道不管这四海八荒的女子有多稀罕,他心里也只有我一个!你若是不信,便与我赌上一把!”

“怎么赌?”

“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也是你成上仙后历天雷劫之时,你邀陌染庆生让他助你历劫,到时我会装作身体不适,到时看陌染会陪你还是找我,自会看出在陌染心中究竟孰重孰轻!”

看的上凰挑衅的眼神白羽咬咬嘴唇“那赌注又是何物?”

“若是陌染心中你重要,我便离开这九重天,若是在陌染心中我更为重要,这上仙你也不必当了,从那诛仙台上跳下去,一了百了罢了。”“好,我与你打这个赌!”阿染,我赌,一条命赌你我今生情缘。

自吵架后白羽与白祈便不说一句话,这日正赶上白羽生日,白祈也想与她言归于好,本想好好给她庆贺一番。不想白羽却拂了大家的面子,自己一个人偷跑了出去。虽说是她自己偷跑了出去,却还是被白祈与陌染逮个正着。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还想如何躲过众人去找陌染,陌染就送上门来了。既然来了青丘那便庆贺好了,当下只随便找了棵大树,席地而坐变些吃食便算是成了。

如此也不必多费什么心思去请他了,只想着一会子多灌他些酒,想来就算上凰派人来找他,这人也是走不了了。当下便喜上眉梢,扯着陌染的袖子便说道:“陌染,谢谢你来给我庆生!”

陌染点点她的鼻子,“当哥哥的给妹妹过生日很正常啊!看这个礼物你喜欢吗?”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白羽打开一看竟是当日她与北海海君挣的那种白砗磲手串,当日她挣输了,陌染便允她了一串更好地,她一直以为那是戏言,不想陌染却放在了心上。

“好漂亮,我好喜欢!”“你喜欢就好!”“陌染,我想看你画画。”陌染口中一个“好”字还未出口,上凰的仙娥夭夭就慌忙跑来“殿下,不好了,上凰姑娘晕倒了!”陌染大惊“什么!”坐在一旁的白祈虽没张口却也一脸紧张,陌染立刻起身要走“快带我去!”

“陌染,你别去!”白羽见他要走惊恐的拉住他!陌染抱歉的看着白羽“羽儿,上凰出事了,我得去看看她!”“不要,阿染是来陪羽儿庆生的!”陌染皱起眉头不置一词。

“阿九,事有轻重缓急,现在上凰不知出了什么事,陌染哪有心情替你庆生?”白祈也连忙搭腔。“不要!不要!陌染你别走!”陌染甩开她的手“不行,下次,羽儿下次我一定陪你庆生!”说着一个闪身离开了。

白羽见他离去的背影颓坐在地上,泪水流满了整个脸庞。为什么,为什么如今的陌染留给她的永远只是背影。“阿九,你别哭了!他终究不是属于你的!”白祈心疼的去扶白羽,白羽一把把他推开“你懂什么?上凰只是想把陌染从我身边抢走,她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白祈也渐有些怒气“白羽,你怎么能这么说上凰,这是污蔑!你太让我失望了!”

“什么?你说我让你失望,你是我八哥,我的亲哥哥,你不向着我却一味偏袒外人,你说我让你失望,那你又是怎么让我失望的?在你们的眼里上凰是重,我便是轻,上凰是急,我便是缓,八哥,你何其偏心!”

白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怒火冲天的白羽怒斥道“你,当真是不可理喻!”甩袖而去!

白羽独自站在天际的雷劫石上对空中的上古雷神施了一礼,雷神笑呵呵的问她:“小丫头,陌染呢?这次怎么没有他来为你护劫!”白羽忍倔强的抹干脸上的泪珠,冲雷神笑了语调故作轻松的说:“羽儿已经长大了嘛!自己可以的,你忘记了吗忘记羽儿今年已经五千五百岁了,不能总当羽儿是小孩子!阿染,阿染他总是会离开的。”说着眼泪决堤而下。

雷神点点头“是啊!一转眼羽儿都这么大了,这次就该受这上仙的四十九道雷劫了。那就开始吧!”白羽点点头捏了手决设起结界准备抵抗雷劫。

这天雷石上的雷劫,轰隆轰隆不绝于耳,雷击一道比一道强烈,白羽头顶的结界渐渐出现了裂痕,终于在第三十七道时结界碎了,第三十八道天雷瞬间劈到她的身上,白羽此时像是毫无意识一般,一动不动直直的站在那里。天雷劫一旦开始不到最后是绝不可能下接一下的劈在她的身上。终于天雷停了,天地之间刹那间一片寂静,时间都仿佛停了下来。天雷石上的那个人就像一尊雕像,好像在哪里矗立了千万年,忽然间白羽一口血吐了出来,身上的白衣绽开朵朵艳丽的红花,笔直的摔倒在地。这上仙之劫终是过了。

这天雷劫的天雷当真是厉害,可白羽自小带着修炼的天玑珠却也不是一般的神物,饶是天雷也没能伤它半毫。天玑珠无损,白羽的命就算是保下了。天雷还是让白羽在房内躺了足足有一月才能恢复了些,这一月内她仿佛失了魂魄不言不语,就连白祈来看她,她也是毫无反应。

“姑姑,八叔来看你了。”清嫣欢天喜地的跑进洞内,白羽抬眸看了她一眼:“我累了。”清嫣一愣:“姑姑,你不见吗?八叔已经这是来了,一、二、三、四、五,姑姑五次了!你一次都不见了?姑姑,不要这样嘛!”白羽翻身躺在床上:“随你吧!我睡了!”清嫣随即一笑,一蹦一跳的跑出去“我就知道姑姑想见,我这就请八叔进来。”

白祈进洞时白羽紧闭着双目,白祈正欲叫他,清嫣却拉着白祈在他身后左瞧瞧右看看“八叔,帝君没来吗?”白祈看了一眼白羽摇了摇头,清嫣失望的撇了撇嘴。白祈叹了一口气:“阿九,你看开些,上凰与陌染快要定亲了,你也该放手了!”白羽将头扭到一边“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必多言。”

隔日白羽在房内忽然发现一张纸条“明日午时诛仙台”纸条并未署名引得白羽一阵狐疑,白羽猜想到可能是陷阱,可是现在又有什么是她不敢尝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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