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一件事。”秦舒突然醒悟道。
“还有什么?一并说来吧。”老尚书用有些失神的眼睛看他一眼。
而后秦舒又将南充城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老尚书听完点点头,“我知道了,最近这外边可不安宁,什么妖魔鬼怪都敢来我大充搅乱三分了。”
李忆悔等人不作声,凡间事属于世俗的范畴,哪怕王朝更替,王国覆灭,只要不波及,不涉及修仙界,他们都无权对其进行改变。
“走吧,老夫领你们进宫,这些事情,我就不信他们地下的一个个连半点消息都不知道,难不成都活成了我这种岁数的老头子?”老尚书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愤怒,也很哀伤,他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大充,好像变成了他不想看到的样子。
在老尚书的带领下,众人又一阵的穿街过巷,来到了皇宫。
“卢老,您说您好歹是个二品大官,怎么出行也不配一辆马车?”萧遥好奇问道。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我做的那些事,只够我温饱的,还不够我坐马车的。”
萧遥一时间回不过神,“可那些官职比您还小,做的事还没您多的不也坐上了马车?”
老尚书一笑,“那你去问问他们这马车坐得心安不安,别看老夫出行全靠一双脚,可是脚下的却是自己走得理所当然,光明正大的,不硌脚,要我学那些个做官的,大鱼大肉,妻妾成群,我怕我还没享到那些福,列祖列宗就把我拉下去了。”
萧遥无声点头,表示受教。
老尚书又呵呵一笑,“金家历代,做大官的不多,可是贪官污吏,没有!我又怎能替祖宗蒙羞?”
李忆悔等人在后方听着也不免敬佩。
约莫两炷香的时辰,皇宫的红墙青瓦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诶,我说唐大公子,这皇宫你可去过了?”萧遥冷不丁地凑到唐峰面前。
唐峰却不作搭理,直接走到欧阳静怡身边,对着佳人献殷勤。
萧遥撇撇嘴,怀着泛酸的心情移步到李忆悔身边。
“我说李兄弟,你看这高墙深院,富丽堂皇的,有没有什么想法?”
李忆悔警惕地望了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萧遥笑道,“我在外面就听说皇宫内的美酒无数,要是能够偷饮上一壶,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呐。”
李忆悔道,“你要和御酒到时候厚着脸跟皇帝陛下讨要一壶便是了,以我蜀山的名头,讨壶酒还不是小事一桩,犯得着用偷的嘛。”
萧遥道,“这可不一样,自己取来的,跟别人赐的,可不是一个问道,总是……少些滋味嘛。”
李忆悔摆摆手懒得搭理,“那你自己去寻找那种滋味吧。”
“诶诶诶。”萧遥想开口叫住,李忆悔却先到前面去了,他便也不好再跟上去,扭头看看其他人,只有秦舒,李经纬,这二位就不用想了,不帮忙抓他就不错了,其余都是女子,他也不好意思开口。
“唉……”萧遥一声仰天长叹。
在入宫门的时候,因为有老尚书的一路陪同,倒也没有发生像入皇城时的拦路桥段,宣告了一下蜀山弟子的身份,便带着长剑入内了,一路畅通无阻,在老尚书的带领下很快临近大殿。
“诸位虽是蜀山仙师,可是面见皇帝陛下还是需要顾全礼数的,虽不至于跪拜,参见之礼还是莫要忘记。”老尚书在前提醒道。
“小子明白。”秦舒代众人点头。
“还有,皇帝陛下乃是九五之尊,不可言语无度,若是冒犯,便是回了蜀山,门派长辈也未必会轻绕。”老尚书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瞥了一眼萧遥,意有所指。
萧遥尴尬一笑,“卢老您放心,我这人最会分清场合,察言观色了,乱说话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希望如此吧。”老尚书道,“本来之前就打算换上官服上朝,如今被你们耽搁了一下,文武百官这时候应该都到了,你们代表的可是蜀山,平时可没有那么多蜀山仙
师来临,形象可是要顾及一下啊。”
听着老尚书的话,众人不自觉的整理了一下衣裳,便是欧阳岚,还有些紧张。
过了一个大的广场,接下来便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了,匾额是烫金的几个大字,“金銮殿”,大充朝会多半举行于此。
上了阶梯,来到宫殿门口,两边侍卫太监高喊,“兵部尚书到”
本来开到的朝会突然安静,文武百官与大殿之上那身穿黄袍的人,都把目光汇过来,看得秦舒等人还颇有些心理压力。
“来者何人?”
皇帝身边的太监尖声问道,看样子是皇帝的授意,问的自然是老尚书身后背剑的秦舒等人。
还未等蜀山一行人上前自报身份,便有一官员迫不及待出列,启奏道,“陛下,如今皇城严禁私带铁器,兵部尚书大人竟还带着一群小辈公然来到朝会,不知意欲何为啊?”
李忆悔望了老尚书一眼,心道,如此迫不及待地在皇帝面前参他一本,应是平日里唐峰等人说的朝堂上的政党死敌了。
只见老尚书还是不缓不慢的样子,走到殿前弯腰,“启奏陛下,老臣来迟,还望降罪,只是我身后这群蜀山来的仙师有要事禀告,老臣不敢怠慢,所以……”
金龙宝座上的中年男子发话了,“金爱卿说这群年轻人,他们是蜀山来的?”
老尚书不起身,“禀陛下,是。”
萧遥倒有些眼力见,连忙眼神示意秦舒那处身份文书。
秦舒被提醒,恍然地将文书取出,递与台阶旁的太监,再由后者交给座上皇帝。
那皇帝翻看一阵,确认上面的印章是自己亲自印盖无误,便摆摆手示意太监送回。
皇帝笑道,“是蜀山来的仙师无误了。”
蜀山来人,不属凡间,严禁铁器的禁令也自然用不到他们身上。
方才那个出列参本的官员此时灰溜溜的退回去,可是老尚书岂是善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