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驰把斯明哲带到预审室后,立即安排了警员进行了审讯。
“姓名?”审讯警员问道。
“斯明哲。”
“现任职务?”
“你们不都知道嘛?”斯明哲不耐烦的嚷道。
“现任职务?”警员加重了语音。
“商城市商业银行分行行长。”
.........
待警员做完信息记录后,即进入了正题。只见警员问:“红山资本贷款十亿的手续合规吗?”
“肯定合规啊,都是按正常贷款流程走的。”斯明哲理直气壮的答道。
“一个既没有盈利、也没有固定资产的商超集团,拿什么来抵押的这笔贷款?”
“购物中心啊........你什么疑问吗?”
警员笑了笑,又问道:“这几大商超的房子都是租赁的,你们不会傻到让他们用货物抵押吧?”斯明哲用狡猾的目光望着审讯他的警员,回答道:“贷款不仅需要有形资产,还有隐行资产。综合评估后,才会确定贷款总额。”
“隐形资产?”
“隐形资本有时候比有形资产更值钱。就像可口可乐,如果一夜间工厂全部被大火烧了。第二天,它的总裁要向银行贷款,重建厂房。我想,哪个银行都会贷给他款吧。这个就是隐形资产的魅力。”
“他这是在偷换概念。”翁百辉在监控室提示道。
警员听过后,说:“斯明哲,如果我们没有证据,是不可能把你请到这儿来的。你还是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早交代,法院在量刑的时候会充分考虑。如果你拒不交代,凭我们掌握的证据就可以将你绳之以法。你自己想清楚。”
斯明哲听得昏昏欲睡,上下两眼皮儿直打架儿。
他带着倦意对民警说道:“警官,有水吗?”
“有!”警员不耐烦的回应了一声。然后起身用一次性杯子接水,递到他面前。斯明哲喝了一口茶,说道:“我没有犯罪,坦白什么啊?”
“2000万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2000万?”
“你爱人账户里五年前凭空多了2000万。据我们所知,你爱人也在银行上班,一个月工资6000左右。上班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个数儿吧?”
斯明哲说:“我老婆卡里有多少钱,我怎么会知道。你应该问她去啊。再说,我们一年前就离婚了。她卡里的钱,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警员严肃的问。
“没有。”
“这笔资金的来源是一个国外账户,据我们调查,这个国外账户的实际开户人就是惠尔斯的布兰诺。除了你的事儿,布兰诺和你爱人还有其他资金上的往来?”警员揶揄的笑着问道。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斯明哲愤怒的说。
这时,翁百辉走了进来。斯明哲见他进来,望着他那冒着剑光的眼神儿,心里不禁哆嗦了一下。但表面上还是谈笑风生道:“你好啊!翁局。”
“嗯!”翁百辉重重的回了一声。然后就请其中一名警员起身,他坐在了位子上。接着,他说:“斯行长,我们之前好像打过交道。上次你们行里那个储蓄员趁其他同事不注意,把一捆钱放在了抽屉里。后来趁没人,就带了出去。我记得,这个事儿还是我帮你查的吧?”
斯明哲立马点头道:“是啊!这家丑遮不住啊,当时要不是你圈定了那个嫌疑人,钱到现在也不一定追得回来。”
翁百辉扬了扬眉毛,说:“记性不错啊。那你应该还记得破这个案子的时间吧?”
“不到12个小时。简直是神速。”
“那你感觉,就你受贿的这点儿破事儿,预计会用多长时间?”翁百辉笑着问道。顿时,斯明哲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苦笑了一下,说:“翁局,您在这儿等着我呢。”
“行了!我也不给你废话了。布兰诺已经给抓起来了,他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已经把事实交代清楚了。你这样是没有意义的,毕竟我们有政策在,坦白从宽,为每一个嫌疑人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我给你两分钟时间考虑,两分钟后,如果你不说,我也不问了。直接等法院判决。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证据链只要完整,没有口供也是可以定罪的。”
斯明哲用目光扫视了一下手上的“银镯子”,说:“翁局,我懂。你们这个啊,叫囚徒理论。”
“那你承认你是和布兰诺一伙儿的了?”
斯明哲立马高声辩解:“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刚才啊。”
“刚才?”
“对!囚徒理论的假设有一个基础,两个囚徒都犯了法,但两个人都不交代。不得已才把两个人分开,说另一个人已经交代了,你再不交代罪比他还重。出于自私自利的考虑,就先主动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你现在把我们的审讯理解为囚徒理论,那也就是说你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了。对吧?”
“你这是偷换概念?”
“对!你刚才不也在偷换概念吧。拿着一个破“隐形资产”来衡量贷款。”说完,翁百辉把手机拿了出来,找出一个视频,递到了斯明哲的面前。说:“这是布兰诺?在你隔壁。”
“他是外国人。”
“外国人同样需要遵守东国的法律。放弃你的侥幸心理吧。”接着,翁百辉又不耐烦的说:“还有三十秒,三十秒后,你可以休息了。等法院判完之后,你就可以优哉游哉的天天睡个好觉了。”
说完,翁百辉还是以雷神般的目光望着眼前正在做“困兽之斗”的斯明哲。
..............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
..............
..............
斯明哲的额头上浸出了豆粒儿大的汗珠,看得出来,他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三十秒到。把他押回去。”翁百辉对警员说道。
斯明哲连忙回应道:“我说!”
“想清楚了?”翁百辉问。
“想清楚了。”斯明哲声音低得蚊子都勉强听得见。
翁百辉把文件往审讯桌上一撂,不屑道:“说吧?”
“现在交代,能少判几年?”
“这得法院说了算,不过如果你接下来交代的问题有我们不知道的,就算立功表现。我们会尽力为你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斯明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舒了一口气,说:“翁局,布兰诺确实给我了2000万。我让约翰贷款了十个亿。”
“说点儿我们不知道的。”
“就这么多啊。”
“斯明哲,给脸不要脸,是吧!”翁百辉愤怒的说道,音调高得连身旁陪审的警员都吓了一跳。斯明哲望着翁百辉雷神般的威严,不禁唯唯诺诺道:“还有......”
“说!”
“你们也知道,每个银行都有长期不用的睡眠户。布兰诺又给了霍逢源1000万,先存到睡眠户里,然后又由睡眠户转到了霍逢源海外的账户里。”
“霍逢源也在这里边。”
“他们具体什么事儿,我不知道。布兰诺行贿的资金是通过我这儿转给他的。”
“嗯!.......接着说。”
“接着说?”
“你催贷款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是约翰给我的消息,说唐之信马上败了,这个时候不催贷款。再想催,就没机会了。你们也知道现在贷款是责任制,如果贷款还补上,我和信贷部经手这笔贷款的人都是要担责任。”
翁百辉点了点头,又问道:“约翰参与了吗?”
“他应该知情。毕竟贷款是以他收购的商超来贷的。布兰诺一定会把他也绑在一起。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还有吗?”
“布拉诺转给霍逢源的这笔钱有证据吗?”
“有!在银行系统的里可以查得到。我办公室里也留了一份。在办公桌下层一个暗格里。”
翁百辉指示雷驰进来,安排了一下后,雷驰便匆匆带着队员奔向商业银行斯明哲的办公室。
...........
...........
翁百辉接着问斯明哲:“约翰从所开的账户里划出一笔1.5亿的资金,你知道吗?”
“知道!凡是大额资金变动,我们的系统里都会监测。但这笔钱直接到了隆盛商超的账户上。具体做什么,我不清楚。”
“还有吗?”
“没有了。”
“确定?”
“翁局,真没有了。我把知道的都说了啊。”
翁百辉这才点了点头,说:“签字吧。”
这时,翁百辉的电话铃响了,是雷驰打来的。他说,到斯明哲办公室后,按照他交代的信息,迅速找到了他所说的证据。然后,在回来的路上,他又想顺道去把霍逢源也带回来。结果,发现霍逢源根本不在报社,联系他电话,显示关机,问同事,他们也都不知道;后来又去他家里,家里同样没人。
翁百辉敏锐的意识到,他这是要外逃。于是立马起身,大声吩咐道:“查机场?要快!”
雷驰等人便迅速联系了机场管理部门。在他们的配合下,才得知霍逢源于今天早上乘坐飞机去了西国,这会儿,应该快到西国了。
无奈之下,雷驰只得带人回来,听候翁百辉下一步指示。
“雷子,你说霍逢源怎么会预知你去抓他?”翁百辉问。
雷驰诧异道:“不可能啊,抓他是临时决定的。一个小时前,我们才知道这个案子里有霍逢源。并且知情人就咱们几个。难道他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翁百辉笑了笑,说:“他要真有这能力,会在报社待着?不过也奇怪啊,布兰诺是今天才抓起来的。他竟然能在咱们抓布兰诺之前,就逃去西国。这不得不让人感觉到匪夷所思啊。”
“是啊!”雷驰也陷入了沉思。
翁百辉摇了摇头,说:“这样啊,咱们做下假设,如果这次霍逢源就是一次正常的西国之行呢?”
“我感觉这不太可能。按说,他要出差应该把工作提前安排好,至少报社高层会知道他去哪儿?再加上他老婆孩子都在国外,他要出境,不汇报吗?”雷驰答道。
“那倒也是。”
“先审布兰诺吧。”
翁百实决定先把霍逢源的事情放一放,刚才斯明哲已经交代了,布兰诺........
接着,他们走向了预审室。
...........
...........
云鼎大厦
唐之信办公室。
茶烟袅袅.........
唐之信邀请杨朔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此次邀请他前来,为的是能够借助他在南国资本的人脉,物色出一支商超运营团队。帮助他打理从红山资本手中收购的商超集团。
今天一早,唐之信、王东阳、詹丽娟、苏芷四人讨论去了云鼎资本组织结构的问题。他们一直认为,这是一切工作开展的根本。
虽说艾尔弗雷德d钱德勒在《战略与结构》一书中曾经很确定的说过,组织结构追随企业战略。但从唐之信的实践心得来看,战略追随组织同样能说得通。一个企业自小向大,需要有一个完成顶层设计的组织结构,才能规避或者抗衡战略不慎所带来的风险。而目前云鼎资本所面临的问题,就是组织问题,而非战略。
从战略上分析,在产业拓展上,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商超集团、一个未来可能成为明星项目的起源生物科技;在投资业务上,他们已经和邵氏控股结成了联盟关系,未来邵氏控股的资本运作全权委托给了自己;未来战略上,惠尔斯的并购又迫在眉睫。
未来的道路清晰可见,毋庸置疑。
而云鼎资本的组织成熟度是否符合未来的战略要求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敏锐的唐之信意识到,如果此时不解决组织问题,那么等云鼎资本旗下各项事业成型时,组织也就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那时,再改革,难乎其难。弄不好,这几年的努力又要付之东流。
无数个企业血泪教训证明:改革之难,甚于一次创业;改革之痛,强于壮士断腕。
所以,他决定必须在各项事业发展起来之前,完成组织塑形,完成组织赋能。让一个完成赋能后的生态组织,来引导公司战略发展,规避战略实施中潜在的风险。
“战略成败全在于政略是否得当。”老师的话语又一次在他耳旁响起.......他理解,老师口中的“正略”指得正是他今日思考的问题——组织问题。
与此同时,他也深知云鼎资本所面临的第二个困境是人,组织是战略的根本,而组织的根本是人。东国一个着名产业前辈——德隆集团的唐万新曾经说过:“经营企业就是经营人。”
人是组织的灵魂。其实说到底公司就是一张以权责利为交易主体的契约,而这个契约得背后是一群活生生的人。这群活生生的人决定了这个组织往哪走?怎么走?怎么才能走得远,而且活得还好。
企业历史上,凡是那些忽略“人”的公司,无一例外,全部消亡在了产业洪流里。它像一个魔咒,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从远古走来,向未来而去,顺它则昌,逆它则亡。
而人又依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