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眼见左旸一言不合竟悍然出手,身为主持陈伟国与达贡大师果然无法再作壁上观,连忙出声呵斥起来。
但因为此前没有料到左旸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们二人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呵斥归呵斥,想要拦住左旸自然是不可能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左旸的那道符箓向姬天禄袭去。
“轰!”
符箓上朱红色的笔迹闪烁起了耀眼的光芒,一看威力就十分不俗。
全场哗然,不少相师已经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嚯的一下站起身来,尤其是南派那边的相师,成片的人站了起来,对他们会长出手,那便是打南派的脸,他们如何能够答应?
“混账!”
姬天禄则是直接骂了起来。
他虽然也没料到左旸会直接出手,但其实却无比希望左旸不顾一切的对他出手,如此一来,左旸便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敢在论道大会上闹事的相师,必将成为在场相师的众矢之的,哪怕是天阶相师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再加上他本就坐着亏心事,心中多少有些心虚,从而略微有些准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见左旸的符箓将要降临之时,姬天禄也是立刻从袖中摸出一张叠好的符箓,而后第一时间将其捏碎。
“嗡!”
一股淡红色的气息骤然出现,仅仅是瞬息之间便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是姬会长最拿手的【百无禁忌咒】!”
场内立刻有人认出了姬天禄所使用的术法,这术法乃是南派前任会长、也就是姬天禄的师父传给他的。
【百无禁忌咒】,光看名字就知道这是一道防御性质的符箓,不但能够抵御大部分术法的攻击,对付一些妖魔鬼怪的时候也能发挥奇效,起码自保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姬天禄的师父早已仙逝,临死之前也仅仅只是一名地阶相师,而姬天禄的境界则很快就到了半步天阶……众所周知,符箓是要融合相师的精血才能够发挥奇效的,地阶相师的精血自然无法与半步天阶相师的精血相比,因此这【百无禁忌咒】在姬天禄手中威力自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再加上姬天禄此刻已是天阶相师,威力恐怕还要再进一步!
祭出【百无禁忌咒】之后,姬天禄自以为已是高枕无忧,眼见左旸的符箓已经打过来,竟还有心思为左旸拉上一把仇恨,大声喝道:“此子行事乖张无常,便是已经成了天阶相师,终究也是个祸患……”
但话未说完之际,他的脸色便已经发生了巨变。
不只是他,就连陈伟国与达贡大师,还有场内所有的相师们的表情都在这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仿佛被石化了一般。
因为他们清楚的看到,左旸符箓中飘散出来的青色光影,在遇上包裹着姬天禄的淡红色光幕之后,居然没有遭遇任何的抵抗与障碍,便轻而易举的穿了过去,而后当着所有人的面钻进了姬天禄的身体。
这……
整个大厅安静的有些吓人。
作为南派会长,姬天禄在相师圈子中成名已久,交际也十分广泛,在场的相师中有不少人都曾亲眼见识过他那【百无禁忌咒】的厉害,就算是没有亲眼见过的,对于这个咒法也多多少少有些耳闻。
据说,就算姬天禄还只是半步天阶的时候,他的【百无禁忌咒】便强的离谱,哪怕是陈伟国与达贡大师也未必能够破解的了。
当然,这只是传闻,并没有事实依据。
因为陈伟国和达贡大师都不曾与姬天禄有过什么过节,也从未进行过任何术法上的切磋,至少从来没有人见过……而陈伟国与达贡大师更没有想要挑战一下的意思,毕竟他们之前已是天阶相师,就算破了姬天禄的【百无禁忌咒】,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如果没破,那可就要很没面子了。
像这种赢了没好处,输了没面子的事,傻子才会去做……至于传闻,那始终是传闻,虽然姬天禄因此得名,但没有证实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失了面子,便充耳不闻了。
但这已经足以证明,姬天禄的【百无禁忌咒】确实有过人之处,绝对不容小觑,称之为目前相师圈内已知的“最强防御”也不为过。
但就是这所谓的“最强防御”,在左旸的符法面前竟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这么可能啊!?
而在这些人之中,最惊骇的自然还是姬天禄。
自身的状况只有自己最清楚,到了他这个境界,不但丹田之内的莲花已经生出了莲子,就连元婴也已经有了雏形,虽然还不能像已经达到神相境界的左旸一样神游太虚,但感知力已经非常人可比。
而现在,他已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活着的人,最重要的东西竟被强行带走了——生魂!
元婴便是生魂的分身,神识也因此而生。
一旦这个主体被抽走,元婴很快就会因为失去依仗而枯萎,不但自己的一身道行也将快速散尽,就连他的身体也会因为失去生魂,而逐渐步入死人的状态,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苟活一段时间之后,便会开始腐烂,进入自然界循环之中。
这便是左旸的【剥离生魂符】的可怕之处!
当然,【剥离生魂符】的效果确实可怕,但真正可怕的还是左旸的境界,一个玄阶相师即使掌握了【剥离生魂符】,也是决计无法在姬天禄的【百无禁忌咒】面前如入无人之境的……
“这是……”
这一刻,姬天禄已是瞬间慌了神。
不久之前他才刚刚成为天阶相师,等同于一步登天,就连陈伟国与达贡大师都不敢小瞧于他,刚才的一幕便足以证明这一点。
可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他便又直接被左旸拖入了地狱,甚至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会这样!
但此时此刻,姬天禄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思索自己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像他这么擅长“识时务”与“抓机缘”的人,立刻便做了一个再一次令全场所有人惊愕的举动。
“噗通!”
他跪了下来,然后将额头重重的磕在坚硬而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我错了,我放人,请先生饶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