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秋罗笑着开口“刚刚瞧着姜小姐眼熟。想是在哪里见过,忽然想起前些日盛冬灯节,我还与妹妹在江堤上见过一面。
刚刚当时姜小姐身边还有一个男子。今日一见才发现姜小姐原是姜家小姐。
秋罗那日不知姜小姐身份,做有冲突之事还请见谅。”王秋罗想伸手拉过姜昀的手。
姜昀倒是大方的把手给了她也不嫌弃,只是一脸诧异。
王老太太与姜老夫人四目相对,满脸难堪,也不知道这秋罗说的几分虚实。
但无论几分虚实都会有的,都会惹得眼前的这位姜老夫人不愉快。
她也不知平日里懂礼节的孙女今日为何这般失去礼数。换做旁小商贾,小官员也罢了,偏偏人家姜家还算是有点脸面的。
“盛冬灯节那日,我不曾踏出府中半步,前几日更是不小心弄伤了手,在府中歇着,你应是认错了人了。”
王秋罗听姜昀的声音就知道自己没认错,她那天对自己做了侮辱人的事,就算化成了灰自己也认得。
只是那天这般嚣张跋扈,如今却换成了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实在叫人生气。
“盛冬灯节那日,明明是在湖畔……”
王老太太急忙打圆场:“我这孙女久了没出来,也不知礼数,真人菩萨面前也乱讲胡言。真是罪过罪过。
还请老姐姐不要太过在意才是。”王老太太一边抚着胸口一边看着王秋罗。
王秋罗气焰也灭了几分“兴许是我看错了吧。那人跟姜家小姐,长得实在相似。”
姜老夫人倒是沉得住气,过了一刻,双方一句话不说,在场的人都口气不敢喘。
又过了一刻姜老太太才缓缓怒色道“时辰不早了,今日就不跟你闲谈了。”
又冲着旁边的严妈妈说“回府。”
王老太太对着王秋罗看了一眼看着姜家人马走远才道“我们也回去吧!”
路上姜昀一直不语,姜老夫人看着她“到底是商贾世家的女儿,信口雌黄,瞧着比她好的就胡口乱咬。
这样没礼数,不讨她继母喜爱也是有理的。你也别太当放在心上。你的闺誉有我在自然由不得别人半点造谣生事!”
姜昀点了点头“她满口胡邹,孙女也没当真。不过孙女还是要谢祖母护着孙女。”
姜昀说道,一边想不通,世界竟然如此的小。一边又懊悔当时做出这般惹人注目的事。要是那女子一口咬定,深追到底也是个麻烦事。
“你不信就怕别人信。她那满口胡言,要是让有心人听去,俗话说三人成虎,听的人多了,哪怕是每个人给你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真到那会,就算你浑身长满了嘴,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到底怪她们家没家教,我与他王家老夫人也不算是有相识故交。不过是我那外甥娶了他们王家的女儿,拐着弯才沾了点亲,带着点故。
王家虽是皇商,商人自古重利轻义,浑身铜臭味。我自然也不想与她们搭上话。
她那孙女这般没有礼数,就算是结下梁子,那也没什么的。”
姜昀点了点头,一个颠簸,姜昀伸手扶稳姜老夫人。
王秋罗与王老太太同一马车,车里王闭着双眼,不言不语的。
王秋罗轻轻呼唤“祖母,罗儿知错了。只是盛冬灯节那日孙女当真的见过她与一男子在一起,那男子还是当今的状元郎!
重逢见面一时就说漏了出来才惹得这番尴尬的场面。”
王秋罗知道沈修棠是状元郎,自然是事后打听过一番。
王老太太闭着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还说!你知不知你今日哪做错了?!”
王秋罗双眉一蹙,鼻尖通红,好生委屈。
王老夫人见状,更是恼怒骂了起来:
“你今日算是丢尽我们王家的脸了!同是未出阁的姑娘,你这般中伤的言语也可轻易说出口?人家那姜家姑娘你可知道她生母是何人?她的清白声誉怎么能容你信口雌黄!
就算她在你眼皮底下跟别的男子幽会了去,当着在长辈面前,你这番说辞要那姜家老太太有何脸面?!
何况这满皇城妇人堆里,哪个不知胡家相中了她当儿媳,你胡口乱绉那姜家小姐清白,坏了姜家这门好姻缘,姜家能放过你?!”
王秋罗委屈道:“那姜家也不过是二品官员府邸,这一品的官员到了我们王家,且要给些颜面。区区二品官员祖母为何怕她。”
“混账东西!要是那姜家小姐是区区二品官员女儿,那胡家夫人能瞧得上她当儿媳妇?”
“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姜家小姐生母乃是平定侯府嫡女,当今淑贵妃的嫡亲胞妹。这姜家小姐可是淑贵妃正儿八经外甥女。
不然你以为胡家夫人的心比天高的眼睛能瞧得上二品官员的女儿?你倒是好,成日往外跑竟惹一些是非!”
“可是祖母,这种事孙女也不敢胡说呀。”王秋罗看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祖母今日竟将所有过错都归结于她身上,又急又气。
“你给我住口!在胡言乱语我叫你父亲接你回邬州城去!你今日这番子虚乌有的说辞可有想过我们王家,可有想过你这嘴生出的祸事会牵连你父兄!你回去给我跪祠堂思过,好好反省反省!”
王秋罗别过头咬牙切齿“孙女没胡说,那天许妈妈也在旁看着,她也是知道的。”
王老太太抬起手一巴掌打了下去,王秋罗苍白的脸上立刻泛起了五个手指印“混账东西!看来是我平日里宠你宠到无法无天了!日后你若是再拿着姜家姑娘生事我王家定留不得你!”
王秋罗诧异的看着王老太太,眼里的泪也夺眶而出,不知是伤心还是不甘:
“祖母……”王秋罗捂着脸,黯然伤神的抽泣起来,手中帕子也湿透了一半。
王老太太看着哭的伤心的人,又气又心疼。“别哭了,听祖母的,日后这事不可再提。”
王秋罗止住了泪,“孙女知道了,祖母你消消气,是孙女不孝,惹得你不愉快。”王秋罗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帕子。
王老太太叹口气道“我知你性子孤傲善变,平日我也宠着你些。你在这外头也没受过委屈。
只是秋罗,凡事都得分轻重,若是做事不权衡利弊,凭一张嘴,一些小心思,你这一身福气怕也是到了尽头!”
王秋罗一番唯唯诺诺的模样,加上病态苍白的脸色,刚刚哭过后有点红的鼻子,王老太太看着着实心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