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剑平入仕后,才知这朝堂风云,感恩舒家,那就与舒家有些距离。
自己如今是圣上眼中红人,舒家是有些军功的重臣,圣上眼里已经有几分避讳,要是冒昧的去与舒家结交才是会害了舒家。
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元剑平有长公主,一时与长孙礼齐肩。
先帝登基第四年,北冀突然来犯,舒家平定侯病重,舒家儿郎出征。
归来时,舒家门口摆着十余口棺材,平定侯伤心过度,一时气绝身亡。
三年后,元剑平身子抱恙,辞去官职,在府中养病。
如今正公主府里头还放着有舒家先平定侯牌位。荣庆长公主与元剑平婚后恩爱,两人如胶似漆,育有两子一女,皆已成家立室。
元剑平这么多年对舒家恩情紧记在心里,荣庆长公主怎会不知晓,每回看见元剑平对着牌位惆怅,心里便有说不出的滋味。
为宽慰元剑平,荣庆长公主与舒家女眷也是多有来往。姜昀出生时,荣庆长公主还特意亲自登门去送了礼。
荣庆身份尊贵,还能能处处礼待舒家儿女,一方面是因舒家与元剑平有恩,一方面是心里愧疚。
暗暗感叹这转眼过了二十余年,荣庆始终凝着姜昀。
胡夫人看荣庆长公主这般喜欢姜昀,喜上眉梢“我瞧着,这眉眼确实是与意言有几分像的地方。”
平阳侯乔夫人一直盯着打扮的花枝招展柳氏,讥讽道:“这提起姜家先夫人,我也是与她见过几次的,大名鼎鼎的平定侯嫡女,礼仪规矩哪一样不是名门贵女风范。
端庄得体,温柔贤淑,要不是天妒红颜,想必如今也是儿女双全,承欢膝下了。”
柳氏闻言这话冲着她说的,用帕子轻轻擦拭鼻尖,掩饰神色尴尬。
“好在,这姜家三小姐这般落落大方,想必意言妹妹在天之灵,瞧见了也能心安了。”左相府邱夫人道。
将军府罗夫人哪能落了这热闹,抬起头故作惊讶“今日这陈夫人怎么不见来?胡夫人这是忘请了吗?”
胡夫人道:“这哪能忘,兴许是身子不适,这陈家小姐是来了,来了送礼便回府里去了。”
“我昨日才碰见着,这面色红润,瞧着也不像是病了。
也是,这里柳家遭了这祸事,陈夫人双亲尸骨未寒,哪能有心情打扮的光鲜亮丽赴宴。
哦,姜夫人,我没记错,你应是陈夫人嫡亲的妹妹。
嗐,瞧我这张嘴,一向有那句说那句,总是口无遮拦的。”乔夫人阴阳怪气道。
胡夫人脸色变了变,自个今日是好事,这乔夫人非得说柳家这些晦气话,气恼道:
“这好端端提那柳家那些晦气作甚!”
乔夫人赔笑道:“是,是是,都怪我这张嘴,今日是给胡公子庆贺来的,我怎就口无遮拦提起这些晦气话。该罚,该罚。”
乔夫人说完这句,便把话说到了别处,柳氏母女两人被人盯得羞愧难当。
等吃饱喝足,姜昀借由,委婉拒了胡夫人好意,便回了府里。
在府门外头碰巧遇见了沈修棠与他母亲。
姜昀瞧见沈修棠,急忙转身,想当没瞧见。
沈修棠从姜昀出来时就瞧见了她,看见姜昀碰见自己就躲,哪能如她愿。
“三小姐,怎么这般巧。”
姜昀听沈修棠爽朗的声音,咬牙转过身来,含着笑:“沈公子,沈夫人,是啊,怎么这么巧。”
刚刚姜昀被人这么夸了一通,沈夫人对姜昀还是有印象的。只是听姜昀一开口就叫自己沈夫人,不免有些惊讶:
“姜小姐果然聪慧,这瞧一眼就知道我是修棠的母亲。”
姜昀闻言,怔了怔,有些心虚笑道:“远远瞧着,就觉得沈夫人与沈公子有些像,沈公子对沈夫人这般敬重,这也不难看出。”
沈修棠扬了扬嘴角,笑的有些玩味,看到,姜昀身上那块玉佩,这块玉佩好像她没回都带着。
这玉佩雕琢简单,通白剔透,是快好玉,但也瞧不出哪里特别。
“姜小姐也就别谦虚了,外头都传,姜家三小姐聪慧,沈某有幸碰见过姜小姐几次,也觉得外人所传非虚。”
姜昀听沈修棠这话,一时噎着,接不过话茬。瞪着圆溜溜的杏眼,眉头动了又动。
沈修棠眯着眼睛,笑的有些得意。
正当姜昀忍不住气时,一熟悉声音传了过来。
“沈公子,怎么这么巧。”
两人交谈时,柳氏的的声音就从后面响起。
“这位是?”柳氏缓缓到跟前,将目光落在沈夫人身上。
“我是修棠的母亲。”沈夫人淡淡点头,眉目有些温柔。
“哦,原来是沈家夫人,沈夫人果真是好福气,令郎这么聪慧,想必也是随了母亲。”柳氏讨好道。
一旁的苏桃采薇听得直翻白眼。
姜昀也是头一次听柳氏恭维一个五品官员夫人,像柳氏这般心高气傲的人,当年被贬去岐州时,连岐州舒家这样的三品将门府邸都是瞧不起的。
沈夫人受用的看了一眼沈修棠,“姜夫人这话,这我哪敢当。”
经过刚刚席面上乔夫人说辞,沈夫人心底多少有些对柳氏看轻。
沈夫人顺眼看了一眼站在柳是身旁的姜月瑶。这真是一个水灵貌美的美人。
柳氏也厚着脸皮,看沈夫人目光落在姜月瑶身上,便笑道:“这是我女儿月瑶。”
“令嫒长得真是貌美。”
“不过姿色平平,沈夫人抬举了。”柳氏口是心非道。
柳氏侧过头去看着沈修棠“听我家彦祈常常提起沈公子,沈公子要是得空,也可多多来府中玩。”
沈修棠礼貌的点头“得空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彦祈兄。”
“沈夫人,沈公子,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
姜昀无心听柳氏在这与沈夫人搭话,礼貌的道了一声。
姜昀这刚走没几步,还没到马车,就瞧见一道挺拔欣长的身影。
姜昀心里压着呼吸,目光望去,高挺鼻梁,剑眉星目,是他无疑。
今日他穿了一身墨色的丝绸锦袍,锦袍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雪白滚边。衣袖里玄纹若隐若现,头上的插着一根羊脂玉发簪。
许久不见,他好像消瘦了不少,他这是病了吗?
姜昀目光灼热,他今日怎么也来了,来的,竟然这么不是时候。
正当姜昀怅然失神时,齐煜回头看了一眼姜昀。
落十看着姜昀,只是片刻,齐煜便把头侧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