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这次邀的是姜家几位小姐,这适龄能带的出去的便也有姜文君。
王氏在收到胡家请帖那一刻,乐得一晚上没睡着。
王氏这个成了点甜头便不知自己是谁,收到了胡家请帖还以为是胡家夫人瞧她如今是管理姜家中馈的面子上。
这姜家两位嫡出小姐还没谋好亲事,姜老夫人心里着急。姜文君只比姜昀小上一岁,自己是妾,出身低位份也低,姜老夫人不把姜文君的亲事放在心里,可王氏这做娘亲的却急得上火。
这胡家门第王氏自然也是肖想的。王氏收了请帖,选了一匹好的绸缎,让人连夜做了一套衣裳,又给姜文君弄了一套体面的首饰。
在赴宴那日,王氏更是千叮万嘱,让姜文君多谋些机会,与胡家公子说上几句话。
姜文君性子本就软弱,不愿争也不愿抢,王氏的嘱咐让她心生不愿去赴宴的念头。
还是王氏斥责一通,才勉强梳妆打扮。
姜昀在院里惯例选了一套素雅的衣裳,再柳氏母女和王氏母女都到了府门侯着时,姜昀才拖拖拉拉出门。
府门前,柳氏母女等得厌烦,就拿姜文君置气。
姜月瑶打量了一眼姜文君,扶着头上金钗尖酸道:“五妹妹今日打扮一番倒是不像平日邋里邋遢,还算看的过去几眼。”
姜文罗听这话,手里拽着帕子拽着紧,低头不敢说半句。
姜月瑶看姜文君耷拉着脑袋鹌鹑似的,扯了扯嘴角,缓缓走近姜文君跟前。
“五妹妹这是委屈了?”
姜文君摇了摇头咬着唇片刻道“妹妹不敢。”
“我妹妹这是真的不敢?可别当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如今是王姨娘掌管府中中馈,妹妹到时候别去姨娘那告状,让姨娘记恨了。”
姜月瑶句句讽刺,姜文君怎么听不懂。
但即便是听懂了,那也只能装着不懂。
“四妹妹真是爱说笑,这满府的人,上至祖母父亲,下到丫鬟婆子,谁五妹妹性情温厚,这天底下任谁说一套做一套,五妹妹也不会。”
姜昀姗姗而来,到了姜文君跟前,笑了笑“五妹妹一番打扮,果然是不同许多。”
“三姐姐刚刚说,这天底下任谁说一套做一套,五妹妹也不会。姐姐的意思是你也会?”
姜昀抬起眼眸凝视着姜月瑶
“我自然会,这一点,四妹妹与柳姨娘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姐姐两面三刀,我与母亲怎么会清楚。”姜月瑶气的牙痒痒。
“既然四妹妹与姨娘不清楚,那今日我就在这说明了。”姜昀语气平凡,像是与友人谈着闲话一般。
姜昀说完,拉起姜文思的手一同进了马车里。
于妈妈在后头含着笑意看了姜月瑶,姜月瑶看于妈妈的神色,那哪是笑,分明是想吃人。
到了胡家府门,胡夫人堆满笑意的出门接着姜昀,还一副熟络的的拉起姜昀的手有说有笑出门。
姜月瑶跟随在后面,神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还是柳氏扶着姜月瑶手背,稍稍提醒,姜月瑶才有所收敛,换了一副含着笑意的娇态。
胡家摆吃食宴,来的宾客可不必姜家姜彦勤大婚那日少。
姜昀进门粗略看了一眼,心里就暗暗吃惊,这胡家虽是一品门第,但这里头竟然也能瞧出几个熟面孔。
将军府的罗碧因,左相邱邱家欣容,右相陈家姜月瑶嫡亲表姐陈玉苁,还有几位在邱家诗会上瞧过但喊不出名头的。
姜昀看着这些高门贵女个个衣着罗素,头戴金钗璎珞,低头寻思,胡家只是摆一个吃食宴会就能把这么多高门贵女邀来。
说明胡家门第确实是的香饽饽,这位胡家公子想必也是受欢迎得很。
“昀妹妹。”
一声熟悉叫声把姜昀拉回身,姜昀循声望去,旋即惊喜笑道:
“语盈姐姐。!”
胡夫人看着两人交情像是不一般,“之前听闻你与永昌侯府黎家那姑娘相识交好,想不到是真的。”
姜昀侧过头去看着胡夫人“我与语盈姐姐见过两次就聊得甚欢。”
胡夫人含着笑意,松了姜昀的手:“既然相识,那就去吧,刚好府中还有些事要我忙。”
胡夫人走后,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姜昀与黎语盈两人双双握着彼此的手,笑的欢喜。
胡夫人回头,拧眉,这姜家三小姐端庄得体,永昌侯府黎家嫡小姐则是出名的待人孤傲,眼睛长到头顶上去的人,从未听闻与别的姑娘有深交的。
见了两次就聊的甚欢,这事换谁谁能信。
胡夫人不再多想,不管这黎语盈与姜昀相识也好,深交也罢。
既然姜昀来了,她还是赶紧去告知她那傻儿子,让他赶紧出来与姜昀搭搭话才是。
“语盈姐姐,你今儿怎么也来了。”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黎语盈揶揄道。
姜昀抬眼帘“你腿长在你身上,我就算说不能又有什么用。”
黎语盈回头看了一眼姜月瑶与柳氏,低声细语道“那夫人就是你府中的继母柳氏?”
黎语盈看姜昀默认神色,又继续道:“果真是不同寻常人,自己亲爹娘兄嫂死了还不到一个月,她这当女儿的就穿这么艳丽的衣裳,还打扮成这番模样。
这寻常人还真做不到她这样厚颜无耻。”
黎语盈继续撇了一眼姜月瑶:“果然这有什么样的娘,生什么样的女儿。
旁边那位低头垂眉的是谁家的小姐?”
姜昀回头,看了一眼:“那是我庶出的五妹妹,前些日子胡夫人下了请帖也邀了她。
我这五妹妹最不喜热闹,性子温厚。与你聊完,我还是要把她带在身边的。”
黎语盈眼里转了转:“你说是温厚,那就是温厚的人。
俗话说,软弱可欺,这人太过温厚容易遭人欺负,你那继母与四妹妹心肠这么恶毒,让你五妹妹跟着她们,确实吃亏。”
姜昀听黎语盈一句软弱可欺,心里颇有感触:“五妹妹是王姨娘生的,少了几分底气,只能吞声忍气。
这人没了底气,说话也不敢大点声,你瞧,这要是嫡女是这样的温厚性格,想必也不会敢有人欺负。
有时候,这人欺的不是软弱,而是出身罢了。”
黎语盈嘶了一声,“这长幼有序,嫡庶尊卑自古就有的事。这要真是怪起来,只能怪投胎投的不好。
你瞧我,投的侯府正室的胎,这除了皇室里的公主皇子,谁敢随随便便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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