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彦祈看日荣嚣张气焰渐渐灭了,大略看了一眼沈修棠,转身去敲了敲日荣脑瓜子
“你这,狗,狗东西!”
姜彦祈想骂日荣“”狗仗人势,后想想这把自个也骂了进去。
姜彦祈敲了一脑瓜子不解气,有轻轻踹上了一脚。
沈修棠尴尬的轻润喉咙“确实是沈某不小心撞了兄台。沈某在这赔个不是了。”
姜彦祈等沈修棠颔首抬起间看清了沈修棠面貌,生的好是堂堂俊俏男儿,面如冠玉气质不凡。
两人也不是迂腐拘谨之人,两句话下就相视一笑聊了别话。
两人各报了姓名就在门前道别,不过半柱香时辰二人又在屋内相逢,恰巧当了左邻右舍。
姜家两位公子去考榜后,姜家紧绷久了的气氛一下放松不少,姜佑安身子初愈,姜老夫人就派人去说是母子二人许久没一同吃过午膳,将姜佑安请了去。
姜佑安去的路上心情忐忑,到了颐春院也唯唯诺诺不敢轻易说话。
姜老夫人看姜佑安这模样,难免有些不满道:“主君是不愿见我这糟老婆子?”
姜佑安抬头,声音颤抖道:“儿子不敢,儿子病了这几日思前想后,觉得无颜面对母亲罢了。”
姜老夫人闻言,扬声道:“哦?你又做了那些事了?”
“母亲先前时刻替儿子操心,儿子却没讲母亲的话放在心里,一时差点酿成大错,儿子实在是有愧于母亲。”
姜老夫人眉头稍稍缓和“罢了,你是我儿,我这把老骨头为的也是你,日后你心里记着我总不会害你就是。”
姜佑安连连说是,随后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姜老夫人撇了一眼看穿姜佑安心思。
“你心里有事?”
姜佑安踌躇片刻才缓缓道:“儿子确实是心里有事瞒着母亲。
母亲,你听后千万不要怪儿子。”
姜老夫人看姜佑安神色不想是作假,自个也跟着严肃起来。
“我不怪你,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性子也是最清楚。
你能瞒我的事相比都是已经成了实了,我怪你又能如何。你说就是。”
姜老夫人言外之意,姜佑安哪回不是背着自己闯了祸事收拾不了场子才到自己跟前说的。
姜佑安听姜老夫人说了保证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初回京哪会,儿子柳家邀去吃酒,柳照跟我说了勤儿和祈儿考榜一事。
酒过三巡时,柳照说要是想勤儿和祈儿能考上榜,他也有法子。
他与我这监考的监察官多是郡王和国公爷还有陈相的门生,若是这花点重金去通融通融,但凡有些文笔才学的这也是能过的。
儿子寻思这秋榜是众多学子从文求官唯一的道路,这能从万中夺魁上榜的实属难过登天。
柳照长子才学平平,三年前也能高中榜眼,听他这么一说便顿悟了其中门道。
又想儿子当年考时,母亲也托人四处打点,这才动了心思,让柳照替儿子与相府郡王爷牵桥搭线。
这事儿子等了十余天柳照那也没动静,原想这事怕是不成了,就将这念头打消了。
谁知又过了几日,柳照与我说这事成了,说只需金锭五万两,得先让彦祈高中,姜家要是两位公子同时高中入榜会引人生疑。
再过三年彦勤再考,我们姜家可按葫芦画瓢,再送五万金锭去,这彦勤的事就算是成了。
收买监考官可是杀头抄家的罪名,这事柳照千叮万嘱这事若不是看在柳家与姜家联亲份上,这也不会冒着杀头罪名替我牵桥搭线,还再三交代,让我不能外传。
儿子也觉得此事不能外传,就连母亲也瞒着了。”
姜佑安抬起眼帘弯着背去看姜老夫人神色。
听姜老夫人许久不做声,姜佑安更是慌神。
“这天大的事儿子瞒着母亲,确实是儿子的错。”
“原来如此,难怪你先前突然发起热症,原是郡王被强抢民田的罪落实后,你怕刑部查受贿卖官一事顺藤摸瓜查到你身上去了。
你真是好糊涂,这么大的事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做主,这贿赂官员是什么罪?啊?”
姜佑安哆嗦一下,跪在堂中,十月中旬秋高气爽的天姜佑安出了一身汗,额头豆大的汗不停滑落脸颊滴在地上。
“这五万两金锭你给了郡王还是给了柳照?
我虽不管府中中馈,但对府中家产还是大致有个数目。
我们姜家虽时代为官,但你祖父和你父亲都是清流官员,这五万两金锭我问你是从哪得的?
莫不是你去问柳家借的?”
“如母亲所说,儿子应承这事回府清点才得知府中只有八千金锭,儿子让人去把器物当了换了两千金锭,儿子将凑来一万金锭先给了柳照做定。
儿子还没把钱凑齐,昀儿就将郡王府得罪了。
那日听母亲一番话,儿子也不敢轻易去给郡王赔礼道歉,次日谏台侍郎杨刻冬当着百官的面弹劾郡王爷,儿子就已经吓得脑子囫囵乱转。
等刑部胡大人到府里查清后,儿子知得罪郡王这在考场给祈儿通融的事没了下落,儿子就去找了柳照。
柳照跟儿子说那一万金锭他已经私下交去了郡王府,儿子就当那一万金锭打了水漂,谁曾想这才过几日刑部就查清了郡王强抢民田一案。
刑部还继续往郡王受贿卖官一案查,儿子就日日惶恐不安。”
姜老夫人听完后,责问道“你即使凑了一万金锭给了柳照你又去哪凑余下四万?你难不成还动了亡妻陪嫁过来的嫁妆,用它来填补?”
姜佑安有些难以启齿,半响才弱弱道:
“家中急需用银钱,儿子是想,但也不敢打那主意。”
姜老夫人明白得很,要是姜佑安不敢,哪会在柳照跟前给了一万金锭,男子动妻子陪嫁过来的嫁妆本就是有失颜面。
“府中中馈那八千金锭其中有一千金锭是我当年带来的嫁妆。我膝下无女,横竖也是留给你的,你用就用了。
可你亡妻带来的嫁妆日后都是要留给昀丫头当嫁妆的,你要是动了那歪心思,舒家能不指着你脊梁骨耻笑一番?”
姜佑安被姜老夫人指着鼻孔骂的大气不敢喘,等姜老夫人气消后,姜老夫人才正色道:
“我同你说过多少遍,这几年因东宫久久不定一事朝中一直局势不明。
我让你多加小心,切记不要卷入党派之争里头去了,可你偏偏不听,还要背着我去做了这些混账羔子的事!
这郡王,国公,冀王还有右相都是什么人?
你让柳照去牵这桥搭这线,即便今日郡王受贿一事皇上不查,祈儿真中榜入仕。
那我们姜家就是三皇子一党,你啊你,你父亲在世时,最忌讳的就是卷入党派之争,枉你当官多年,竟连其中半点都没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