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姜佑安与娇妾缠绵悱恻的事在府里慢慢传来。
静心堂的婆子在门外闲来也唠嗑着这位新姨娘秦氏。
静心堂里头的柳氏被关了将近三个月,面容憔悴不堪,就连神色都有些恍惚。日日夜夜嘴里念念有词。
听门外婆子说说笑笑的捧起新来的姨娘才如梦方醒,自己被关的这些月,那位日日夜夜盼着的夫君早就卧在新人怀里言笑晏晏。早就把自己给忘了,不休妻为的只是姜家体面。
柳氏猩红了双眼,扑在门边使劲推着,甘露在一旁拦也拦不住。
“我是姜家主母!我才是姜家的主母!”
柳氏疯魔了般,日日夜夜被关在这狭小房中,柳氏早就疯了。
仲春一场春寒料峭过后,已将是桃月,姜昀日日在清泽院过着醒来便是四处瞧瞧,一本书一盏茶的清闲日子。
“小姐,二公子又差人送了好些奇山异水,古斋话本来。说是给小姐解闷的。”
一丫鬟捧着一摞书本朝着姜昀小步走去。
“二公子还说了些什么?”
“二公子说,这些书就当是欠小姐银钱的利息。奴婢也不知二公子这话是何意。”
“放这吧。”姜昀低声道。
采薇接过书后“小姐,二公子去哪搜罗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书?”
苏桃碰了碰采薇胳膊,采薇窥了姜昀不太好看的脸色便不再多言。
“小姐,常姨娘怕是快不行了。”玉芝疾步走来,低声道。
姜昀放下了手中的书,抬起手,玉指轻轻靠着眉头。
“上月让你送给大公子的信,大公子回了么?”
玉芝摇了摇头,“奴婢也问过露橘,她上个月便隔三差五的托人去送信,信到现在都还没回。
露橘担忧大公子出了事,便把这事告诉了严妈妈,半月前老夫人写的信,昨日大公子就回了。这才顺带回了一封给常姨娘。”
“怕大公子到了离水老家刚安定,信回的迟了些。”苏桃道。
“腊月去的离水,眼下都是桃月了,这将近四个月,就算是南禹国国都也该到了。”玉芝驳回道。
“常姨娘虽是大哥哥的生母,但也是妾。大哥哥被父亲罚回离水老家思过,没有父亲的同意,他也是不能擅自回岐州的。
玉芝,你去再请一个郎中,让他这几日在常姨娘院里侯着。”
母子死前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姜昀沉重的叹了口气。
“若非是我,他们母子二人也不会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姜昀朱唇颤动的吐出这番话。
夜里子时,夜半时分,常姨娘院里传着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新来的秦氏院里与常氏院子的墙只隔了一丈远的空巷。
秦氏浅眠,听着哭声惊醒。
正窝在温柔乡的姜佑安迷糊着睡眼,门外林贵敲了敲门。
林贵这一敲门,吓得胆小的秦氏蜷缩在姜佑安怀中。
“主君,常姨娘殁了。”林贵话生冷。
姜佑安起身,披着斗篷出门与林贵耳语几句便回床继续睡了过去。
次日卯时,姜昀醒了过来,苏桃才说昨晚常氏殁了的事。
姜昀错愕的愣了一刻,旋即叹了口气。
“常姨娘是昨夜子时夜半殁的,这时辰,送信给大公子报丧的人应该在去离水的路上了。”
姜昀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些什么,旋即去翻了翻柜子。
在柜子里头找出一个木头玩意。
“这是儿时五弟弟给我的,五弟弟说这是二哥哥亲手给他做的,他很是喜欢。
他求着二哥哥给他做了两个,把这一个给了我。常姨娘这些年就是太过思念五弟弟才会积郁成疾拖垮了身子。
想必她即便是五弟弟的生母,因身份低微,身边应该也没几件可留念的东西。你把这拿去给露橘。”
姜昀看着那木头上的华字,思绪回了儿时。
姜彦华,这位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从小聪颖非凡,分外讨人欢喜,只是这么一位可亲的弟弟在四岁时突染身染恶疾,病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