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诧异时,门外传来咚咚声响。近门侧的苏桃借着微弱灯光平步向前。
“苏桃。”
玉芝端着琉璃盏,半透明色的琉璃盏中的乌黑液体正冒着热气。
苏桃开门后,玉芝端着药影子一侧便进了房门。
刚刚玉芝在屋外,灯光昏暗瞧不清楚,进了门后裙摆略过的地方都有一道暗暗的水印。
“玉芝姑姑,你衣裳怎么湿了?”采薇眼尖的盯着那不断淌着水滴在地上的裙摆。
玉芝的小腿湿了一半,鞋子也浸湿透,熬药到端药过来也耗费一个多时辰,小腿早就冻得发麻发软。偏偏祸不单行,眼看到屋里头,在院子里还不小心踩到一水坑。
“走得急,不小心踩往坑里了一脚。”玉芝淡淡说着,吹了吹茶盏。
“天气寒凉,冻着容易病,快去换一身暖衣,回来我还有话跟你说。”
姜昀花落,苏桃便机敏的缎过茶盏。在碰到玉芝手背时,那冰凉让苏桃忍不住窥探了玉芝的神情。
玉芝点头应是,便退了出门,再回来时瞧见琉璃盏只剩底下的一点残渣。
“小姐,奴婢瞧这几日你也好的差不多,吃了这些日子的流食总归是补不了身子的,该吃些肉菜,喝些人参炖汤。”
姜昀怎么不知玉芝话里有话,这瞒着一天,吃流食就多一天。
姜昀刚刚喝过药,喉咙发苦,听见肉菜心里也是馋得慌。
“小菜小肉的暂且忍忍,吃了这么多天的苦,可不能因为嘴馋功亏一篑。”姜昀正色,继续说道:“院子里头还有多少丫鬟没单独出过清泽院的?”
“还有十余个。”
“今日下午守门这两位丫鬟,明日你想着法子吩咐她们单独出去一趟,其余十余人,这两天你也快去想法子安排。丫鬟婆子都住西侧厢房,等会你去于妈妈那且要闹出些动静来,将几句病重话说给于妈妈听,主子遇难,院子里总会有几个不忠心的。”
姜昀神色一变,想起些什么般“今夜就把于妈妈请来,我有些话跟她说。”
姜昀瞟了一眼采薇“采薇,你去找几根粗绳子来。”
“小姐是真想把于妈妈捆了吗?”采薇又喜又惊。
“要是于妈妈是的识趣懂大局的人,我也就不捆她,但要是于妈妈是个不识趣的人,也不能因她一人前功尽弃。”
玉芝听得含糊,心中不禁忧虑“小姐,这几日你吩咐下来的事奴婢都依着办了,只是始终不懂小姐葫芦里藏的是什么。”
姜昀看了一眼三人,眼色冷淡“你们按着去办就是了。”
过一时辰,姜昀半闭着双眸,倚在床边的苏桃困得打盹。
不过一会,外头一阵响动,几刻时辰过后,两只影绰绰的人影进了门。
苏桃点起烛台上灭了的红烛,随后屋里亮堂不少。
“小姐,于妈妈来了。”玉芝轻声拍着姜昀暖衾。
姜昀睁开眼眸,玉芝扶着姜昀坐在床榻上,又给姜昀垫了软垫靠着。
姜昀看于妈妈背着光低着头,也看不清于妈妈神色如何。
“于妈妈,弄这么一出,深夜请你来你知是为何?”
“小姐要老奴知,老奴便知。小姐要老奴不知,那老奴糊涂,不太明白。”于妈妈声音利索,遇事不乱的做法让姜昀心暗暗惊着。
玉芝看了一眼姜昀,姜昀点了点头。
“前日舒家请来的郎中瞧过后,小姐喝了药不久就醒了过来,瞒着于妈妈这些日子,也并不是把于妈妈当成了外人。”
“玉芝姑娘言重了,小姐是主子,主子做些什么自然是有主子的想法,老奴不敢妄自多想。”
妈妈说的恳切,姜昀正色道:“平日里姜家的事舒家舅母都能知晓,想必都是于妈妈代为转述的。”
“是。”于妈妈双手放在腰间,恭敬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