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夫人出了府门,在旁边跟着的老妈妈压低声音在常夫人耳边说了一阵耳语:“夫人,老奴刚刚在姜夫人院里听丫鬟说咋们四小姐在生五公子时,大出红伤了身子,加之久病缠身不这姜家主君喜爱,身子难再有孕,生不了了。”
常夫人听完拧眉:“这贱丫头真是的不尽用的东西,好歹也是个贵门妾室,我这做母亲的去一趟连个礼都没给,真是底气硬了,白养了这些年。为了塞个通房丫鬟,跟她坐这么久说这么些废话还抵不上去她主母那坐这一会。庶出就是庶出,当不了主母登不上台面!”
常家这么一走,姜院子里安静不少。
苏桃拧干帕子,替姜昀擦拭抹去脸上的珍珠粉末,抹去珍珠粉末,姜昀脸色总算是有了些气色。
采薇抬起姜昀的手,看那针眼留下的红点点,既心疼又恼怒。
“小姐疼吗?都是一群什么破郎中,这分明是来害人,给小姐扎了那么多针。”
“不疼。”姜昀温柔笑了笑,转瞬侧脸去问玉芝。
“这人都走了吗?”
“果真是如小姐所说一样,主君前脚去老夫人院里,柳氏后脚就到,常家夫人领着郎中来我们府里,后就被老夫人请去院里喝了茶。这常氏也是从老夫院里再去常姨娘院里最后才去柳氏的明湘院,常夫人走时,听闻柳氏还送了好些东西给常夫人。只是有一事没料准,大公子并未应常夫人之邀,去了常姨娘院里。”
玉芝并没瞧出姜昀失落之意,转而继续说道“奴婢回来时听下人说,今日邹姨娘在花园与柳氏起了争执,奴婢在里头也听到有关小姐几句闲言闲语,说的大抵是因邹姨娘穿了小姐送了那件上好白狐红玛瑙斗篷和流云锦缎,打扮过于招摇,四小姐觉着僭越便动手打了邹姨娘,后因几句拌嘴起了又争执,柳氏打了邹姨娘恰巧给老爷碰见了。邹姨娘一向得宠,老爷不顾柳氏主母的颜面,当众训斥了柳氏一番才抱着邹姨娘回了梅苑。奴婢听着也是精彩得很。”玉芝心生快意,脸色也多了一丝笑靥。
姜昀满心都在想着玉芝那句:“大公子并未应常夫人之邀,去了常姨娘院里。”沉思失了神,后头玉芝说着些什么也含糊略过了。
儿时,姜彦勤待姜昀极好,以至于姜昀生母舒氏殁了时心里念着的还是这位待温润可亲的大哥。
直至去年自己病愈,与这位年长大哥相视话语间,这位大哥眼里分明是少了与以往不同的暖意。
姜昀望着那双含着笑意眼,心里渐渐生寒。儿时多年对自己的疼爱也许是他求存的稻草。
姜昀沉思失了神,门外沉闷的敲门声还有苏桃急踹的步子声都浑然没听见一般。
“小姐,一切都办妥了。”苏桃搓了搓红彤彤的小手。捂了捂耳朵。
姜昀回神看了一眼苏桃,嘴角微微上扬:“去炉子边烤烤火,暖一下。”
“小姐,你这又是?”玉芝探问道。
“明日舒家舅母怕是会登门,这会来的不是时候,于妈妈是舒家的人,舒家要想知晓平日姜家后院的事多半是由她送出去的信,玉芝,等会去跟于妈妈有意无意的说我这病情有所好转,说府中近日事多,舒家不宜这时登门拜访。”
“小姐说舒家明日来的不是时候,那何时才是时宜登门?”
“何时适宜我也不好说,水趟得够浑浊鱼才会出来,鱼出来了,舒家也就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