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也真是没良心,这时候还能有闲情雅致饮酒作乐。”采薇托着头。
“这时候怕也只有二公子不知晓此时了,像常姨娘这种不问闲事的人,身边的露橘这两日也都打听了不少我们院里头的小姐的病况。”
姜昀不搭理,喝了药就浅浅入眠,等夜深忽醒时,心里头像是沉了一块石头。姜昀侧身望着窗外,等到天明。
“水都趟浑了,这鱼儿也该陆陆续续出来了。”姜昀呢喃一声,便闭目静静听着外头的动静。
厨房地方各院里的丫鬟来来往往,清泽院里每个一个半时辰就飘出的药味隔着远远的都能闻到。
“你说,这都过了好些时日了,怎么三小姐院里的药还没断呢?”丫鬟侧过脸去问着另外一个高高瘦瘦,看着较为年长的丫鬟。
“这哪知道,这不止是药不断的熬着,还有这里头静悄悄的,也没传出个响动。也不知里头三小姐病成什么样了。”
“你这嘴碎的,说这话也不四周看看,要是让管事妈妈听见非得剥你一层皮。”后头跟来的丫鬟压着声轻轻斥道。
“好姐姐,你冷不丁的从后头跑出来,还不得吓死我。这事底下谁不说,我也是刚刚从夫人院里路过听来的。”
“这话也不是我嘴碎胡说的,昨儿我在厨房瞧见了在三小姐身边当差的苏桃,她端着一药罐在厨房生火熬药,看她脸色,苦的跟黄连似的,熬一罐药就出了好几次差错。李妈妈只是问了她一句,三小姐身子好些没,她那眼红红,都快哭了,李妈妈问了半天,她硬是一句都没答。”
“我瞧她呀,这是被骂了才一副委屈样吧。”
“她是在三小姐身边伺候着的,玉芝姑姑都得给她几分薄面,谁还能骂她。那苏桃前脚刚走,随着她来的丫鬟被李妈妈拉在一边,也不知李妈妈给了那丫鬟什么好处,嘀嘀咕咕在李妈妈耳边说了一会,李妈妈脸色都变了。今儿一早,府中都在传,三小姐的病日益严重,听说还是因去年落下的旧疾。”丫鬟压低嗓子,说完瞟了一眼围着前行的两人。
“今儿在四小姐院里也听了这么一耳,三小姐这事怕是真的。”
“你们在那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管事婆子在后头吼了钩,几个丫鬟急着脚走在前头。
清晖院里,老夫人刚想歇下,严妈妈火急火燎的赶来:“老夫人,不好了。三小姐病重这事不知怎么的,只过了一晚,府中上上下下都传遍了!”严妈妈说完。
门外一好大身影进了门,声音着急沉抑“母亲,母亲,昀丫头……”
姜佑安看了一眼严妈妈,挥了挥手,让严妈妈退下。
“我都知道,你为官这些年怎么还没磨炼出处事不惊的做派来。”
“母亲,这眼下与做官有什么干系。”
“夫人,老夫人正和主君在里头说事呢,夫人先容老奴进去说一声,看看老夫人与主君方不方便。”门外的严妈妈拦着柳氏。
“让她进来吧。”姜老夫人沉着脸色。
姜佑安坐在椅子上,双手揉着眉间,神色烦躁。
“正好,今天你们都来了,我也不用派人再去请你们。严妈妈,上回平定侯夫人带了些雪尖茶,主君爱喝,你去给主君和夫人煮一壶雪尖茶。”
“母亲,这时候了,儿子没心思品茶。母亲要儿子来是有什么事?”姜佑安不安的问着姜老夫人。
“主君怕是糊涂了吧?不应该是我这老太太问主君和夫人来我这院子做什么才是吗?”
柳氏拿起帕子点了点鼻尖,当没听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