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远,圣旨里没有这么说呢,可以吗?”骆大春说了话,冲淡了这种微妙的尴尬。
“圣旨要咱们两个去,但是多带两个人去也没有什么,她们都没有去过长安,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聂秋远看了看我,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流萤,即使不想去,也拜托你辛苦走一趟,还有媚兰,也是的。”
他并没有解释为什么,但是我想我有一点点明白。他是担心,如果他不在附近,也许任平生会来害我们。我的心底涌上一股暖意。
韩媚兰没有我那么多心事,脸上一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们去!一切全听哥哥安排,长安城,我可是从来没去过呢!”
说完,她凑过来拽了拽我的衣袖:“流萤,可以去长安,真好,是不是?”
我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她居然那么流畅地把我编好的台词说了出来。
“还要做什么?我也来帮忙。”说话间男神居然也挽起了袖子,挤进了厨房,真是破天荒的事情。
“秋远啊,厨房挤不下了。”骆大春说。
唉,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这一会儿厨房挤成了一团,很有爱的样子,而且,可以一起去长安。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我也被他们引得笑起来。
真是的,婆婆妈妈,叶真真,一点也不像你!要打起精神来啊!
在伊川县过完了腊八祭,伊川县衙的每个员工都吃到了我和韩媚兰亲手煮的高档腊八粥。把日常事务交代给王金智和蔺九之后,我们四个就打点好行装上了路。
洛阳到长安的路途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我们这次是乘坐了县衙的两台公车,也就是由专人驾驶的两辆马车。我和媚兰坐一辆,他们两个男的坐一辆。一路颠簸自不必细表,数日之后,我们的马车就驶进了长安地界。
进入长安郊县的那一天,天气发生了奇葩的变化,寒冬腊月,气温忽然回暖了一点,然后下起瓢泼大雨来。而且,天雷滚滚,闪电像长蛇一样在天空中乱爬。
这实在是很不科学。
和我坐在同一辆马车中的媚兰面色十分苍白,随着外面巨雷清脆的声响,她的嘴角也在轻轻地哆嗦着。
我这才头一回发现,原来这个女的怕打雷!唉,这真是一个娇滴滴的缺点。可惜她缺心眼儿,否则,借着这个缺点直接往心上人的怀里一钻,简直是推倒男神的大杀器。
“流萤……这是怎么了?”她哆嗦着问道。
“没事,打雷呢,不要紧,就是响点,其实,离咱们远着呢。”我不耐烦地安慰着她。看她着实有点惨,我就朝她旁边挪了挪。
韩媚兰往我身上贴了贴,然后,用力地捉住了我的一只手。
“流萤,你真好,又勇敢,我真羡慕你!”她一边抖一边说。
唉,这种人,你能拿她怎么办呢?
不是我们想冒着雷雨赶路,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着急。我们之所以还在赶路,是因为开始打雷下雨的时候,我们的车刚好走进了一座山里。翻过山去,才能到达村庄。
这山里也没什么合适的地方可以避雨,而且看这山体,挺危险的样子,所以马车只得卯足了劲向前飞奔。
就在雷声雨声和马蹄溅起水花声的伴奏中,我们的马车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下了。
我撩开布帘往外看去,发现我们的马车正在半山腰的盘山小道上。这小道估计是开出来供运货的车行走用的,仅有一车多宽,右边是山体,左边就是山谷,挺危险的。而车子停下来,是因为前头出现了穿蓑衣的一队人。
那一队人乱成一团,围着什么东西。我瞧见聂秋远和骆大春下车去看了,就也挑起伞来,捏了捏旁边哆嗦的韩媚兰的手,说:“你别害怕了,在这等着,我也去看看。”
当时我心里想的是,不会又遇到杀人案了吧。结果那群人围着的确实是一个躺着的人。
我正在心底暗暗地叹了一口,没想到老天爷像开玩笑似的,伴着咔嚓一声巨雷的配音,右边山头一块巨石挟着滚滚的泥石流,就恰恰向我站立的方向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尼玛这么大地儿,这么多人,就瞄准了我一个砸,老天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我把伞一扔,拔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前跑去。我本能的反应能力是如此的强悍,我的起跑速度是如此完美无缺,以至于没有时间考虑,当你穿着优美的长裙的时候,这样的起跑方式就只有一个结果:扑到十八层地狱。
当石头劈头砸下的时候,我的伞迅速地飘起在空中,我的脚准确地踏中了自己的裙裾,我整个人以标准的狗啃泥的姿势往前趴去。
“完了!”我心想,还不忘举手抱住了头。唉,倒霉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色的影子比闪电还快地疾射过来,一把捞住了我。当我在半秒钟之内就有了反应的时候,我已经在悬崖外头的半空中了。
啊,这一会工夫,就换了两种死法,多么惊心动魄啊。
黑影将我拦腰一抱,我们两个就开始做自由落地运动。落了两秒,下坠猛地一个急刹车,我们就吊在了半空中。大雨织成的银帘在身边哗哗成幕,向下看看,怎么也还有25层楼那么高。
我吓得立马抱紧了旁边那人。定睛一看,原来抱着我的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男神聂秋远。他这会儿左手揽着我的腰,像捞着一只猫仔一样地提着我,右手上举,挂在峭壁伸出来的一株歪脖树上。
“秋远!流萤!”头顶好远的地方传来骆大春焦急的呼喊声。
“没事!”聂秋远气沉丹田,朗声把话递上去,“流萤也没事。你带媚兰先走,我们另外寻路,咱们长安会合!”
原来,是聂秋远在危险关头冲过来抱住我跳了崖,哦买噶!
看来他对于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而且他的轻功也确实高妙。就在这一瞬间,他不但救了我,还保证我一点伤也没受,简直是帅呆了。
不过抱着我攀上山头显然更不容易些,因为我们已经跌下来好大一段了。聂秋远支撑住我的身体,命令道:“爬到我背上,抱紧了。”
我依言敏捷地攀上了他的身体,从背后揽住他的脖子,又用双腿箍住他的腰,把自己牢牢固定在他身上。虽说是危急时刻,而且我认为自己的姿势也相当专业,可是这样紧紧地贴在一起,哦买噶,我的心思还是猥琐地邪恶了一把。
聂秋远的手腾了出来,就握住山崖上的老藤,背着我,气定神闲地向山下快速地爬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