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不知名的大山。
一个青年走在前面,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
“任佑,你等等我!”女子明明可以御剑飞行,却一路紧跑,追上了前面的男子。虽然是在地上奔跑,姿态却优雅得不可名状。长发在她身后挥洒,飘飘欲仙。
女子露齿一笑,足可以迷倒天下众生,正是天下六芳之首的杨裳。
“你看,我在路边采的花。”
任佑接过杨裳手里的花,拿在手边使劲一嗅,情不自禁地说道:“好香!”
话音刚落,花瓣纷纷离开了茎秆,自由自在地在天空飞舞起来。
花瓣原本已经是五颜六色,在阳光照耀下越发地缤纷烂漫。而且,花瓣的数量越来越多,竟然瞬间覆盖了半边天空,化成了花雨。
“好美!”杨裳由衷地称赞了一声。
这是任佑的法术。
能凭空变出这么多花瓣,说明任佑的境界已经从二境到了三境。
按照任佑的说法,只要天地间有足够的灵气,他能在一天之内恢复巅峰绝境。但是,那会扰乱人间的平衡,也会引来魔族的注意以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更何况,仅仅恢复巅峰修为还不够。
这一次,任佑要重新成为天下无敌的绝境巅峰。那是独一无二的绝顶修为。这,自然便需要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地将基础打得坚实才行。
“哼,一点粗浅的法术,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一个贼眉鼠眼的修行者不知何时蹦了出来,拦住了去路。
长得漂亮行事险恶的修行者大有人在。其貌不扬心地善良的修行者也不在少数。但是面前这位容貌猥琐的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倒也算是表里如一了。
任佑看了看杨裳。杨裳也看了看任佑。
两人露出会心的一笑。
那修行者被笑得发毛,忍不住破口大骂。“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个小晚辈,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少废话,交出你们的法器。不然……”
“不然怎样?”任佑饶有兴致地问道。
“哼,不然怎样?小蟊贼,你要是敢不听话,我便把你们两个交给魔宗的人!到时候你们才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
“魔宗?你跟魔宗很熟?看你的样子不像魔宗出身啊!”任佑追问道。
“你懂什么?现在的修行界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能活下来,还能保有修为的,哪一个跟魔宗没点关系?咦?……我他奶奶的跟你废话做什么!快交出东西,不然……哎呀……”
任佑飞起一脚,用脚尖将那人踢飞在地。
就是这么一下,贯通了任佑体内的经脉,他的修为正好到了三境二阶。
修行的门槛对于任佑而言,就是一个仪式。此时此刻,他正需要找人打一架,突破桎梏,面前的家伙便出现了。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一念及此,任佑禁不住看了看天。似乎,那里有什么人在照看他似的。
粗鄙的修行者挨了打,自然不服气,翻身起来,骂得更凶。“你果然是不晓得天高地厚啊!今天,我便要将你……”
“要将我如何?”任佑一抖手中长剑,剑气纵横。“你再说一个字,我便将你的修为废去,贬成凡人!”
任佑的话不急不缓,甚至还带着两分客气。
那修行者外强中干,早已经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虽然恼火,居然真地不敢说话。
任佑和杨裳扬长而去。
良久,那修行者回过神来,唤出飞剑,对着路边的大树便是一阵猛刺,以宣泄心头的愤慨。
“古师弟,你做什么?”正此时,另外一个披着草蓑的男子来到近前。
猥琐男子便将刚才的事讲了一遍,顿时引得同门义愤填膺。“岂有此理!敢在我万灵门的地盘撒野?别说现在七大宗都不好使了。就算从前,七大宗的人又有哪个不对咱们毕恭毕敬?那小子,恐怕连七大宗的跟脚都不是。一定是初出茅庐的无名小辈而已。不行,若是无名小辈,那就更不能让他占了咱们的便宜。走,我替你出头!”
两个人追了上去。
“老祖,有人追上来了!”隐身跟随的陶萧立刻警告。
“不用猜,一定是刚才那个小子。他既然要来自讨没趣,那我就让他求仁得仁好了!”任佑笑道。
杨裳也笑道:“你说,这世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不自量力的人呢?”
“量力而为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只是运用起来时,大部分人却分不清到底自己是强的一方还是弱的一方……也或者,有些人天生就爱冒险,喜欢以弱搏强罢了。”任佑说道:“所谓知易行难。行之所以难,是因为没人能给你一柄尺,可以量出天高海阔、人心长短……修行者,修的是心,炼的是眼。看得清,悟得透,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可惜,即便是看得清一时,但天意恒变,转瞬乾坤异数,想要时时刻刻洞悉一切终归是难的。”
杨裳忽然有所领悟:“你在说齐槐?”
“嗯!”任佑点头。“齐槐修为高绝,眼光也高绝,但他还差点火候。他以为自己已经坐上了棋盘,可以捉子拼杀,却不明白,下棋的人又何尝不是棋子?”
一语未毕,两个修行者追了上来。
那穿蓑衣的修行者正要发作,却觉得任佑眼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身边,古师弟催促道:“师兄,就是这两个人,动手吧!那小妞长得不错,咱们抢回去……”
啪!
话没说完,古师弟被自家师兄扇了一个大嘴巴。“住嘴!”
“师……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古师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不许说话!”师兄已经脸色发白。
古师弟不服气,心道:“你不肯给我出头,难道我不会请门派长老吗?”随即念动了真言。
任佑认出那穿蓑衣的男子,笑道:“万灵门的弟子?真是巧了。当初,我带着玲珑和八面去寻銮象那个小家伙的时候遇到过他们,顺便教训了他们一下。看样子,他倒是长记性了。”
说完,任佑伸手一抓,居然将古师弟的真言抓了下来。
真言是法术,看似无形无质,但载体终归是灵气。只要是灵气,便逃不出任佑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