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尖旺区。
一栋五层的唐楼风格大厦。
和联胜负责涩情生意的‘高佬仲’,将该栋大厦组下,并且打通隔断,改装成上百个房间。
没错,这里正是凤楼,也俗称马栏。
当然七十年代港岛,几乎每个区都有类似场所,但高佬仲的风楼,无论是质量,还是服务…那都是首屈一指,因此这里几乎每天生意爆棚。
“老板慢走呀!”
“欢迎下次再来!”
几个男子叼着香烟,神清气爽的走下大楼。
这一刻,梁立波带领o记探员,与他们擦肩而过,但未了行动顺利,并未抓捕眼前的几位男子。
“丢你佬姆,走路不长眼啊!”
一位男子拍着肩膀,爆着粗口道:“组团来了不起啊!”
梁立波侧头阴鸷的瞪了眼,男子立刻收声。
由于警方提前从线人口中获得线报,梁立波将0记探员分成几个组,其中一组人马跟着他搜查,其它几组人马则由守在几条逃跑通道内。
梁立波此时鼻子嗅了嗅,一股马栏特有的绯靡之味传进鼻腔。
在马栏老顾客眼中,经验老道的他们能精准的判断出从业者大致工龄。
然而虽不是情场老手,但梁立波却嗅出了‘肮脏’的味道。
这时坐在窗前负责望风的马仔小弟,眉头紧蹙跑到收银台道:“好像有点不对劲?!”
“那里不对劲了?!
几位看场子的马仔,腾地起身,同样神色警惕。
望风马仔道:“我刚看了下,咱们楼下停着几辆车,但却没有泊车的兄弟。”
“你下去看看。”
在场的其他几位马仔小弟点头附和,像马栏这种场所,只要有五六分钟,就能将所有证据销毁。
而警队临检,只要没抓住现行,就无法定罪。
“有几个出手阔绰的老顾客刚进去,怎么打烊?”
“要是将这些老顾客得罪了,今后谁还敢光顾咱们生意?”
闻言,在场的马仔小弟不敢吭声。
大吊对着一位马仔道:“吹逼仔,你下去看看下面什么情况。”
“鸭寮仔,你做好准备,一旦吹逼仔发现警察临检,立刻敲门通知客人们从通道离开……”
“所有人不许动,警察临检!”
就在大吊安排事务时,梁立波穿着总督察制服,带着o记探员冲进马栏内。
“差佬临检……快跑!”
大吊吼了一声,将铁质烟灰缸扔向梁立波,旋即推翻吧台,连跑带跳朝灯光绯靡的走廊夺路狂奔。
“丢你佬姆!”
“站住别跑!”
o记探员们将吧台大厅捏的几位马仔按倒在地,其它人则迅速分别冲进各个房间内,而梁立波则不紧不慢翻阅马栏账目。
“丢你佬姆!”
“不是说高佬仲关系够硬,差佬不会来临检吗?”
外面的吼声,正在房间消消火男人们惊慌失措起来,他们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
当然有些男子则依然驰骋,一看就是色中饿鬼。
而失足妇女们反映也各有不同。
有些则催促客人赶快离开,有些则不紧不慢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补妆。
这种失足妇女一看,就是老手。
知道被警队带走,负责马栏生意的高佬仲也会缴纳保证金,保释她们出去。
“噗通!”大吊刚推开通道屏风,被通道等待多少的杨巅峰一脚踹在地上。
旋即押着大吊走进一间粉红色房间内,听到梁立波正义正言辞的道:“跟我们回警署接受调查。”
数名探员冲了上去,将顶着大肚腩的女票客反铐起来。
梁立波瞥了眼,坐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小姐姐,他将风衣递了过去:“穿上吧,已经走光了。”
“谢谢长官。”失足妇女害羞的接过风衣,披在自己身上,糯糯地点头道谢。
眼前的这位阿sir真靓,他要是我老公……
“梁sir!人抓回来了。”
这时,杨巅峰将疑犯大吊推到梁立波面前。
“牛啊!按港岛法律,你完了!!”
“梁sir!你就放我一马吧,求求你放我一马……”
等大吊在出来,江湖将不在是他的江湖。
“放你一马?”
“那你当初怎么不想着放那些未成年一马?”
梁立波了冷笑几声,伸手拍着大吊的脸颊。
满脸惊恐的大吊,哀求道:“梁sir是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您大人大量,就放过我这一次。”
“我可以放过,但港岛法律不允许放过你。”梁立波拽着大吊衣襟,冷声道:“听说你们关系很硬啊…警方临检竟然敢拘捕……”
说着,梁立波伸手抓起桌上布满烟蒂的铁质烟灰缸,猛的朝大吊腿部狠狠砸了上去。
“咔嚓!”
一道清脆细微的响声从大腿内传出,大吊惨叫一声,顿时脸上煞白,半躺在地上凄厉的哀嚎着。
“梁sir……”
在场的一位探员小声提醒,他怕梁立波做的太过火,引来鬼佬调查科调查。
“哐呲!”梁立波顺手将烟灰缸摔在地上,平静地道:“不小心踩到烟灰缸摔断腿,只能说他运气太衰。”
“就是,就是。”
在场的探员们点头附和,“多大的人了,走路也不掌掌眼,活该摔断腿。”
披着风衣的小姐姐,整个人都惊呆了,竟然还能这样操作。
事实上,梁立波嘴厌恶这种人。
虽然七十年代港岛,逼良为娼现象频发,但多数都是家里债台高筑,出卖身体偿还高利贷。
但他依旧见不惯马栏出现未成年。
老油条们知道在马栏工作为的是什么,但未成年懂吗?
很多可能是被一个明星梦,或者被某个马夫用感情骗来的,而这些马夫,为了让这些小姐姐赚钱,会使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将她们培养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
“这位阿sir好威!好喜欢……”此刻披着风衣的小姐姐,脸霞上浮现一抹潮红,含羞的地下头。
“把人带回警署。”
梁立波打手一挥,他清楚大吊被抓回警署,和联胜的高佬仲一定是热锅上的蚂蚁,而高佬仲则在他,接下来的计划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是,长官!”
在场的探员将大吊抬出房间,而每个房间的小姐姐、女票客们,以及马栏的马仔们则被警方用一早准备好的尼龙绳捆住双手,并带上黑色头套分别押上警车。
这一刻,油麻地街道上,出现一幕幕警队扫黄场面。
“咔嚓!咔嚓!”
闻讯赶来的记者们,举着相机,貌似胶卷不要钱的一顿猛拍,同时还有一位记者,给帅气的梁立波来了好几个特写镜头。
没错,记者都想好了封面标题。
警方连续几天的行动,让港岛污浊的风气,吹来一股清风。
在扫和联胜场子的同时,分区警署的伙计们,顺带也扫了其它社团场子,可以说,此刻整个灰色营业场所,每天都会被警方临检。
“收工,回警署。”
梁立波开车车门,姿态非常低调坐进后排,将出风头,作秀的事留给亨利警司。
然而他不知道,此刻港岛媒体,对他这位成为港岛警队首位总督察的好奇心越来越浓重。
“是,长官。”
一名警员在驾驶座轻声应命,轿车便缓缓启动,慢慢驶出记者视野。
其余警车也跟在后面,启动车辆脱离现场。
……
和联胜。
祠堂。
神爷、白头佬、高佬仲三位元老,正同分堂堂主开会。
这次会议议题,一是讨论如何应对警方扫场的问题。
二是,有关最近道上疯传和联胜从事‘甲基安非他明’一事。
至于在情妇家被枪杀的大浦仔,则不在此次讨论范围之内。
“咕咚。”
韩彬坐在方桌前,神色惬意的品着茶,旋即无比认真的对神爷道:“神爷,最近道上的风声,依我看……是别有用心之人……”
“我看你就是那别有用心之人吧?!”
脾气火爆的火屎,用力用茶杯磕着桌面,怒气冲冲的看着韩彬。
“火屎,你这时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火屎腾地站起来,手指指着自己道:“出来的混,既然做了就要敢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打什么算盘。
你先将衰狗粉仔生意让给我,背地里却向警方点了我货仓位置。
要我看……大浦仔的死也跟你脱不了干系。”
一旁坐着的衰狗,听到这话,审视的盯着韩彬,同时脑中回想荃湾货场,他与厨师交易的细节。
呵呵!
韩彬心中一紧,表面却不屑地道:“要是仅凭一张嘴,就说是我做的话,那我也说你眼红狗哥粉仔生意,故意将交易时间点给差佬……”
“艹!”
火屎将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气势汹汹站在韩彬面前,“我火屎将义气整个社团都是知道,你个小韩彬竟然说我二五仔?!
我看你才是为了利益出卖兄弟的二五仔!”
“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这时白头佬在神爷示意下,做起和事佬来。
火屎冷哼一声,“二五仔,等会就让知道我是不是空口白牙。”
韩彬闻言,心中一惊。
难道火屎闻到味了?
他已经发现甲基安非他明加工厂地址?
不对!
以火屎的火爆性格,要是发现工厂,早就领着神爷,带着人马过去了……
“磅!”
这时祠堂木门被推开,一位满脸雀斑的男子,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神爷!”
“外面出事了!”
“咱们和联胜所有的马栏都被差佬给扫了。”
雀斑马仔说到这,神爷一掌拍在桌面,“o记这不是扫我们和联胜的场子,这是要打掉我们一个堂口啊……”
这一刻韩彬接上话,“神爷,既然o记这么不给咱们面子,要我说,明晚全部场子都开业,粉仔我们要卖,赌挡我们要开。
并且点齐各堂口兄弟,看看o记想将我们怎样。”
韩彬清楚,社团就是这样,只要侵犯到利益,不要说退一步,就是半步都不会退。
当晚,高佬仲、白头佬、衰狗等人召集人马,而韩彬则借此机会将甲基安非他明工厂同厨师转移。
但他不知道,他的行动都在o记探员视线内。
“sir!”
杨巅峰按梁立波指示,敲门走进亨利办公室,他言简意赅的将发现新界甲基安非他明工厂消息讲了出来。
“消息可靠?!”
“可靠!”
杨巅峰笃定的道:“伙计们虽然没进入废弃酱油厂内侦查,但却意外发现酱油厂仓库内存放着大量麻黄素。
韩彬此刻正在酱油厂内指挥马仔小弟搬运……”
“笃笃笃!”
亨利坐在办公椅上,食指敲击桌面思考片刻,旋即拿起电话怒:“通知梁sir来趟我办公室……”
“sir!”
杨巅峰接上话解释:“梁sir收到线报,和联胜所有灰色生意明晚将全部营业,并且和联胜正在召集人马。
梁sir带队前去了解情况,以便提前做好部署…”
和联胜竟然敢同警队叫板?!!
“通知在家的伙计们,去枪房领取子弹、防弹衣。”
“yes,sir!”
目送杨巅峰离开,亨利考虑许久之后,并未向约翰副署长汇报。
没错,他就是想独吞这份功劳。
与此同时。
衰狗、火屎等几位分堂堂主,分别在自己堂口,给着急的人马发放安家费。
领到安家费的马仔小弟,同时也领到西瓜刀、铁棍等凶器。
“火屎哥,您交待我的事都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