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承认什么?刘公公想要本王承认什么?”恒卓渊反问。
“你刚刚不是说……”被如此一反问,刘曹顿时气结。
恒卓渊却不理他,又转了方向,对苍正帝说道:“皇兄,臣弟卯时末,便经由东城门进城,因与百姓发生冲突,滞留了一个时辰。当外面传来怪响之时,臣弟正站在御书房外,求见皇兄。臣弟又怎么会有时间,去抢夺物品?”
末了,恒卓渊慢慢悠悠的说:“莫非,本王还会那分身的仙术不成?”
“这……不、不可能!”刘曹惊到几乎瞠目结舌。
兴王心中也一沉。
的确,这一点就是最有利的证据!
“皇上,微臣有人证,可以证明此事,是璟王殿下所为!”那位江副统领立即不甘心的说道。
“噢?还有人证?”恒卓渊低笑,“刘公公与江副统领力证还不够,还有旁的人证。本王是不是该受宠若惊?”
江副统领咬着牙,不去接恒卓渊这句话,只给苍正帝叩头道:“当时,微臣等虽然没能将璟王殿下擒住,但是却擒拿住了一名,协助璟王殿下逃走的侍从。该人已经由平大人,亲自审问过,他也已经承认,他是璟王殿下的侍从。”
“微臣(老奴)并没有诬陷璟王殿下,还请皇上明查!”江副统领与刘曹异口同声道。
苍正帝微微皱了眉。
他想要知道的,并不是璟王抢夺玉佩一事,到底是真是假。无论真假,他都不会放过恒卓渊的。
他是想知道,九龙玉佩究竟落入了谁的手中。
可是,听到这里,苍正帝也有些疑惑起来。
苍正帝的目光,从跟着刘曹,跪在刘曹身后的小内侍身上扫过。
他没有说过任何反驳的言语,就连一点否认的暗示都没有。
恐怕,就连刘曹都不知道,这个丝毫不起眼的小内侍,是苍正帝的心腹。
比刘曹还要得苍正帝信任,是他心腹中的心腹,是不可能说谎欺骗他的!
何况,刚刚江副统领提到了平如。
旁的人他不相信,平如他是相信的。
难道,恒卓渊当真会什么分身的仙术?否则,刘曹和江副统领等人,没有道理这般诬陷他!
心中存了疑惑,苍正帝便吩咐道:“既然有人证,便带上来吧。朕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随后,苍正帝还故作生气的说:“皇弟且放心,谁胆敢诬陷你,欺瞒于朕,朕绝不会轻饶!”
“臣弟谢过皇兄的维护。”恒卓渊便也跟着顺势道谢。
不过,随后他却接到了,云湘滢一个担忧的目光,恒卓渊微微摇了摇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要看看,兴王为了坐实他的罪名,到底都做了什么样的谋划!
心中想着,恒卓渊就微微勾了唇角。
而留意到这一点的兴王,当即心中一乱。
除却恒卓渊忽然冒出来,明明一切还在掌控中,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却隐约有一种,事情在往他所不能控制的方向进行!
证人,很快就被带了上来。
虽是奄奄一息,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但是他的整张脸,却奇异的完好无损!
那人应当是受了很大的折磨,有气无力的瘫趴在地上,眼神急切的望向恒卓渊,口中有气无力的说道:“殿下……是属下无能,竟被他们擒住!是属下愧对殿下……”
说着,此人眼中流下泪来,似是愧疚,更像是悔恨。
江副统领伸手指了此人,说:“想必璟王殿下,应当认得此人吧?”
恒卓渊看了看瘫在地上的那人,眸中的光芒微微一缩,继而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道:“不错。本王认得此人,他名为乔平,原本也的确是本王的侍从。”
乔平是恒卓渊手底下,少数知道他双重身份,却没有按照颜色字号来排名的人。
而江副统领原本还在想着,要如何令恒卓渊承认认识乔平呢,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简单的承认了,当下还有些跟不上思路。飞卢
停顿了一下,江副统领才说道:“璟王殿下承认就好。乔平是在掩护殿下逃走之时,被我等擒拿住的。他也亲口承认,他是跟随殿下前往,目标就是抢夺皇上的物品。其后,殿下为众人围攻而无法脱身,他才不得不冒险相助,却失手被擒。”
恒卓渊再次点了点头,说:“江副统领说的,似乎很是合情合理。不过,本王有几个疑问,要问上一问,不知江副统领可能回答?”
江副统领不想回答,可是此情此景,由不得他退缩。所以,他只能故作坦然的说:“璟王殿下请问就是,臣必实话实说,不会有所欺瞒。”
“好。你说,本王的目标,失去抢夺皇上的物品。刚刚皇兄亲口所言,那是一串佛珠,一串由皇兄祈福而来,要献给太后的佛珠。本王抢夺此串佛珠有何用处?”
“这……恐怕就要问,璟王殿下自己了。臣又如何会得知?”
“嗯,你不知道。那本王便问下一个问题。本王是亲王之尊,即便要做什么,也自然会有下人代劳。既然本王带了侍从前去,缘何不让侍从上前抢夺,要亲身冒险,还被人揭掉了面巾,暴露了真实身份?本王的脑子,莫非是不好用不成?”
“这……”江副统领也有些回答不上来。
他也不敢顺着恒卓渊的话,说恒卓渊脑子不好用。
若是当初身为恒朝战神的恒卓渊,脑子都不好用,那这整个恒朝,还有什么人脑子好用?
战神,可不单单是武功了得,就可以做到的。那必须是文韬武略俱全,缺一不可的。
何况,不管怎么说,恒卓渊都是皇室中人,是当今苍正帝的弟弟。谁敢说这样身份的人脑子不好?
而且,按理来说,的确是如恒卓渊所说,他没道理亲力亲为。
而恒卓渊的问话,并未就此结束,他继续问道:“何况,本王即便是能陪伴王妃,游历大山名川,身体却仍旧虚弱,恐怕难以如江副统领所说,在众目睽睽之下抢夺佛珠,然后再在许多人的围攻下,只乔平一人援手,就能从容脱身。若是江副统领不信,大可请皇兄宣太医,前来为本王诊脉。”
“皇上!”江副统领果真一副,要请求苍正帝宣太医前来的架势。
苍正帝盯着恒卓渊半晌,随后不知出于何种想法,竟是微微摆了摆手,道:“无需诊脉,朕自然是信得过璟王的。只是璟王,你依旧需要解释一下,这个……这个乔平是怎么一回事?”
而兴王沉默了半晌,此时见恒卓渊口才了得,竟是三言两语,几乎就将身上的嫌疑洗去,当下有些不甘心,此时便跟着苍正帝的话语,说道:“是啊,皇叔。你也亲口承认,这个乔平是你的侍从,他的供词以及刚刚所说的话,皇叔又该如何解释?”
兴王不开口,恒卓渊没有任何表示,当兴王说了这句话之后,恒卓渊竟然转眸,冲着他露出一个,淡而冰冷的笑容来。
想要谋算本王,自己却置身事外?天真!
见状,兴王的心中,就猛地“咯噔”一下。
这样的神情,似乎只有璟王要算计什么人的时候,才会露出来的!
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然来不及。
只听恒卓渊缓缓说道:“恐怕,需要解释的,并非是本王,而是严晖你呢。”
“皇叔此话何意?我需要解释什么?”
兴王口中问着,心中却是暗道:这璟王果真是要将本王强拖下水,当真是可恶至极!只是可惜,璟王恐怕没有算到,他一早就来了父皇身边,无论如何,这盆脏水也是泼不到他身上的。
恒卓渊收回目光,除却一旁默不作声的云湘滢,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指也缓缓收拢回了袍袖里。
他淡声说道:“严晖无需问本王,你只要向皇兄交代清楚就好。”
闻言,兴王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个恒卓渊在耍什么花招?
却就在此时,只听趴在地上的乔平,忽然凄厉的喊道:“殿下,都是兴王殿下,逼迫属下的!是兴王殿下!”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兴王当即厉喝一声,心中也是恼怒异常。
他怎么敢……
怎么敢背叛他!
随即,兴王就感觉到,有一道冰寒的目光,骤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兴王猛然醒悟过来,此时不是计较乔平背叛之时,他首先要消除,苍正帝对他的怀疑。
否则……
当即,兴王跪倒在地,说道:“父皇明鉴,儿臣一向孝敬父皇,从无半点不敬之心,如何敢去抢夺,父皇为皇祖母祈福的佛珠?况且,从早朝之时,儿臣就已然身在宫中,直到此时都未曾离开片刻,又怎么会有时间,去做这些事呢?”
“有些人、有些事呢,其实是无需事事亲为的。”恒卓渊慢慢悠悠的来了一句,“哪里像本王呢?要抢夺佛珠,得拖着久病之躯,亲自上去抢夺。与此同时,还使用了分神仙术,跑到了皇兄面前,以便洗脱自己嫌疑。”
“你……”兴王气结。
恒卓渊明面上,是在说他自己,实际上句句都是,在反过来映衬着说兴王。
苍正帝的脸色,便也越发的阴沉起来。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兴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