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恒卓渊与云湘滢牵手走了出去,兴王心中微微冷哼一声,在转身之时,看到了一旁的怀兴。
怀兴拿着那纸药方,目光却是落在云湘滢的背影之上,面上神情似是难过,又似失落。
见状,兴王心底微微一动。
“四皇弟,你在看什么?”兴王走到怀兴身边,忽然出声问道。
怀兴猛然回神,道:“没、没看什么?”
“是吗?”兴王露出温和的笑意,伸手轻轻握住了怀兴的肩膀,“皇兄知道,你在看璟王妃。”
怀兴立即脸色涨红。
兴王继续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璟王妃年轻貌美,与四皇弟你年纪相当,又医术高超,能诊治四皇弟的病。只是可惜……”
兴王故作惋惜状,一边看着怀兴的反应,一边叹息道:“唉!父皇原本赐婚的人,根本不是她。她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可惜、可悲又可叹啊!”
最后,兴王又感叹了一句:“若是有一称心之人,能够陪伴她,该有多好。”
怀兴面上的神情,微微变换着。
半晌之后,怀兴才有了举动,他缓缓将药方收在怀中,口中问道:“皇兄与我说这些做什么?她如何,与我何干。”
听到这句话,兴王心底冷笑一声,暗道:与你无关,你的称呼怎么变了?
只是,兴王面上却是不会表露半分,只淡淡笑着说:“没什么,随意感叹一声罢了。皇叔身子不好,也不知璟王妃能否医治好他。若是……”
不等兴王说完,怀兴就截口说道:“她的医术那么好,自然能治好皇叔。”
继而,怀兴施了一礼:“怀兴失陪了。”
说完,怀兴径直离开了此处。
“不识抬举!”兴王怒哼一声。
然后,兴王环顾四周,迈步走到了淑贵太妃的牌位前,目光缓缓下落,落在了供奉在那里的琉璃盏等物上。
好一会儿之后,兴王慢慢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拿起那三样东西。
只是,当手指即将碰触到琉璃盏之时,兴王却忽然改变了主意,手指一转,改为在牌位上抚摸了一下。
继而,兴王转身离去。
待兴王走后,原本应该四处转转的恒卓渊与云湘滢两人,却是从后面转了出来。
“你让我看的就是这个?”云湘滢满面疑惑。
“就是这个。”
恒卓渊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牌位,似乎很是嫌恶的擦拭了一番,尤其是刚刚兴王抚摸过的地方。
看着恒卓渊似乎要将那牌位,给擦掉一层似的,云湘滢似乎想到了什么。
只是,这个念头一闪而逝,快的让云湘滢什么也没有抓住。
恒卓渊擦拭完,把牌位端端正正的放回去,口中说道:“香湘,难道你以为,他是想抚摸母妃的牌位吗?他与母可没有半点关系,他用不着如此吧?”
听恒卓渊如此一说,云湘滢一下子明白过来:“你是说……兴王原本要碰的,是这三样物品!”
云湘滢的目光,落在了清净游等三样物什上。
恒卓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难道,兴王是知道什么的?还是说,皇上告诉了他什么?”云湘滢揣测道。
“皇上是不会告诉他的!”
恒卓渊自认是了解苍正帝的。这件事牵涉的东西太过重要,苍正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告诉兴王的!
“那……”云湘滢有些想不通。
不是苍正帝说的,兴王又怎会知道的呢?若不是兴王知道点什么,他又怎么会想着,去碰清净游这几样物品呢?
“算了,香湘,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我让你看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兴王此人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温和谦逊,你要多加小心他。”
“我知道。”
经历成亲之前的那些事,云湘滢怎么会看不清兴王的为人,又怎么可能以为他温和无害!
事情做完了,恒卓渊与云湘滢两人,自然是要离开的。
当两个人缓步离开此处,正准备去向檀越寺方丈辞行,不料从拐角处冒出一人来。
那人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人,慌慌张张的,差一点撞在云湘滢身上!
云湘滢脚步一顿,与此同时,恒卓渊微微一用力,已然将云湘滢从左手边,换到了右手边去,避开了两人撞在一起的局面。
见云湘滢没有被磕碰到,反倒是忽然冒出来的那人,自己摔倒在地上。
之前,被吩咐等在不远处的清寒,见有人差点冲撞了王妃,连忙快步赶了过来。
“殿下……”
恒卓渊连看都没有看地上那人一眼,只冲着清寒微微摆手。
见状,清寒就明白,殿下是不予计较的,遂也没有做什么。鱼鱼小说
而地上那人正在爬起身来,闻听清寒的那一句“殿下”,身子顿时就是一僵,继而连忙抬头看去。
当看清云湘滢与恒卓渊的面容之后,那人当即狂喜!
紧接着,那人猛地向前一扑,想要抱住恒卓渊的腿,与此同时,口中啼哭道:“殿下!求殿下救救我!”
清寒一脚踢了过去,口中斥道:“放肆!”
当然,清寒虽然恼怒此人的行径,却也早已察觉,此人并不会武功,身上也无利刃,所以脚下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只是将那人给踢了开来。
那人在地上咕噜噜,连滚了好几圈,颇有些狼狈。
那人挣扎着爬起来,口中啼哭道:“殿下,您怎么能这样对我!”
这声音,落在云湘滢耳中,让她感觉有几分熟悉,她不禁停下了脚步。
“殿下,您被她骗了,我才是您的王妃,我才是……”
云湘滢惊诧的睁大了眼睛,而恒卓渊眸中闪过一抹冰寒。
两人齐齐望着,地上那个狼狈的,穿着一身灰色男装的人。
那人正好仰起头来,哭的梨花带雨的面庞,正正的映入云湘滢的眼里。
“堂姐?”云湘滢不可思议的出声。
在地上啼哭不止的人,可不正是自恒卓渊大婚当日,就失踪不见的云茹欣!
对于成亲当日那件事,云湘滢在意的,是爷爷居然算计于她。当明白了爷爷的用意之后,云湘滢也就放下了。
至于云茹欣如何了,爷爷不曾说过,云湘滢也不想去问,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居然会在此时此刻,在这檀越寺内,再次见到云茹欣!
而云茹欣满身狼狈,面色略显苍白,却也带着几分楚楚可怜,分外惹人怜惜,眉宇间的英气与飒爽,早已消失不见。
此时,云茹欣嘤嘤的哭着,眼见恒卓渊对她刚刚所说的话,没有任何的表示,他的手臂还一直呈护卫状,揽着云湘滢的肩,云茹欣顿时恨恨的瞪着云湘滢。
“滢妹妹,你抢了我的王妃之位还不够吗?为何要如此的赶尽杀绝啊!殿下……殿下,我才是真正的王妃,才是要与您成亲的人啊……”
看着哭的凄凄惨惨的云茹欣,云湘滢再次眨了眨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
云茹欣怎么会在这里?她是不是脑子不清醒?
“呵……”
这时,只听身旁的恒卓渊,口中发出了一声低笑。
不待云湘滢转眸,就察觉到恒卓渊松开了手,缓缓蹲下身去,冲着云茹欣伸出了手。
在云茹欣欣喜若狂的眼神中,恒卓渊的手并没有去搀扶她,而是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
“殿、殿下……”云茹欣只觉得下颌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骨头要被捏碎了一般,不禁可怜兮兮的出声。
“你说,湘滢抢了你的王妃之位,还对你赶尽杀绝?是吗?”
眼见恒卓渊面罩寒霜,云茹欣当即以为,恒卓渊这是骤闻真相,恼怒起来,顿时忍痛回应着:“是的。殿下被她骗了!”
“你说,你才是本王的王妃?嗯?”
“是,我才是殿下的王妃!”
恒卓渊再次低沉一笑,云茹欣当即心中一喜,莫非殿下……
她努力的忽略着下颌传来的疼痛,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含情脉脉的看着恒卓渊。
与此同时,她口中娇柔的唤道:“殿下……”
岂料,恒卓渊陡然翻脸,猛然用力甩开云茹欣!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做本王的王妃!”
伴随着恒卓渊这句,冷酷而又带着无尽嫌恶的话语落下的,还有狠狠摔跌在地上的,云茹欣整个的人。
一旁的清寒,甚至都听到一声,骨头撞击在地上的声响!
云茹欣哪里料到,会有此变化?
脑袋在恒卓渊那一甩之下,磕在了地上,她只觉得剧痛之后,整个脑袋都嗡嗡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的耳畔却无比清晰的传来,恒卓渊接下来的话语:“别说湘滢没有抢什么人的王妃之位,即便她抢了,又如何?”
“殿……”云茹欣气若游丝。
恒卓渊却是根本不理会,只拿出一方手帕,将自己那只,刚刚碰触过云茹欣的手,细细的擦拭了一遍。
然后恒卓渊极为嫌弃的,将那方手帕扔到了清寒那里,口中吩咐道:“洗不干净的东西,就毁掉吧。”
“是,殿下。”清寒一运力,那方手帕顿时化作粉末,纷纷扬扬的随风飘散。
做完这件事之后,清寒面无表情的走向云茹欣,就仿佛云茹欣与那方手帕,没有任何的区别,是一样可以随意毁掉的东西!
本就磕破了脑袋的云茹欣,哪里还受得了这种惊吓,当即眼睛一闭,晕死了过去。
清寒当即请示道:“殿下,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