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琢将沙陵水师覆灭,天人袭击商船之事道出。
众人神色凝重是,那队正沉声道:“竟然有这么一大股天人逃出,上头竟然传出来半点消息,此事必须立刻禀报上去。”他看向李不琢,“阁下既然是刚从幽州过来,一定还没有铭牌,不知名籍是否带在身上了?”
李不琢看出这巡逻队队正仍十分谨慎,便当方拿出名籍交给队正查看。
队正见到李不琢的名籍,怀疑尽去,歉意道:“不是我信不过阁下,只是日前已有过天人伪装成我人族的事,最后酿成了大祸。你脸上的这枚赤印,是手刃天人之中有身份地位者的证明,既然阁下身份没有问题,我这就让人带你入关。”
队正当即派出一名军士领着李不琢朝天柱下方的那处关卡走去。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李不琢抵达了陇关之前,只见关外的土地上开垦出了万亩良田,据同行的军士说,天柱脚下土地格外肥沃,这些粮食甚至一年能收成七次,而这样的关卡在天主脚下还有七处,就是这些关卡支撑着罗浮天阙的后勤。
良田之后便是一处雄关,依神木树身而建,临近关卡时戒备森严,步步岗哨,李不琢有军士带领,并未受到阻拦,脸上的那枚赤印,倒是吸引了不少敬重的目光。
李不琢一路走来,见到耕作之人大多带着脚链,便知道这些人大多是犯罪被发配的苦役,除此之外,入城之后,便见到城内几乎没有百姓,几乎都是军士,以及打造兵器铠甲以及机关器的匠人,入耳尽是甲片与刀剑摩擦之声,还有铁锤锻打的响声。
在那名军士的带领下,李不琢进入关中军器监,用名籍办领了一枚身份铭牌,铭牌只简单收录了姓名籍贯,所用的材料乃是中土运来的特殊木材,天人无法仿造。
“你就是李不琢?”
李不琢办领铭牌时,军器监的长官张华卓闻讯而来。此人正值壮年,却断了一条手臂,胡青旁也印着一个赤红色的印记,只不过并非如李不琢的那样是三菱形,而是形似梅花。
“长官认得我?”李不琢打量着张华卓问道。
“认得,今年新封府的府试解元,若不是州试还未举行,我看你纵使那解元也不在话下,毕竟你可是白大人青眼有加的人。”张华卓笑呵呵道。
“白大人?”李不琢略一思量,便知道张华卓是匠盟的人,“阁下说的难道是白益,白神将?当初白大人被奸人迫害,出走东极,我到沙陵的时候曾打听过他,难道他就在这关中吗?”
“白大人如今正在罗浮天阙中,与天人交战。若非他们这些中坚,只怕我们早已溃败。如今形势不容乐观啊。”张华卓叹息一声,“天柱裂缝何其庞大,以我们的兵力,不足以镇守每一处关口,所以才有天人逃出,你带来的消息我已报上去了,想不到,来来神木的路上你就杀了一个尸迦,不愧是边关出身的。”张华卓打量着李不琢脸上的赤印。
“张大哥也知道尸迦?”
李不琢不禁问道,来时的路上,李不琢问过同行的那名军士,但他只知道天人普遍术法高妙,对上六部众却一无所知。
“当然知道,我们与天人已交战数月,不光俘虏了一些天人进行拷问,还有高手潜入裂缝之中打探消息。像我脸上的,便是杀了一名阎行部的人所中的血咒。”张华卓指了指脸上的印记,苦笑一声,“不过,我虽然修为比他深厚,却还是被他断了一条手臂,险些丧命。”
“闲话不提了。”张华卓话锋一转,对李不琢凝重道,“我见你形神有些衰弱,可是在那尸迦手底下受了伤?”
李不琢道:“是修行的缘故,实不相瞒,我这次来东极,正想用天柱之精恢复修为。”
“哦?原来你早就受了损伤,还能手刃一名尸迦?我本以为已经高看你一眼,没想还是低估你了,少年宗师的传闻,果真不假。”张华卓啧啧称赞,“关于上六部众的事我所知不多,你到上城以后,能打听的更加详细。不过天柱之精我倒是略有耳闻,如今天柱裂缝已经稳定,偶有逸散出来的天柱之精,也被罗浮天阙收走,用来奖励立有大功者,你若想得到天柱之精,上阵杀敌倒是一条路子。”张华卓说着犹豫了一下,“但你这种人才潜力巨大,上阵厮杀太过凶险,若……”
“富贵险中求。”李不琢笑了笑,“张大哥难道忘了,我本就是边卒出身,和西南边那些异族厮杀了几年,倒是学了点保命的本事。不过我倒想听张大哥说说第二条路子。”
“我倒忘了,你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张华卓又看了李不琢脸上的印记一眼,“至于第二条路子,自然就是潜入天柱裂缝,且不提如何进去,天柱裂缝中机缘更足,但凶险自然更甚于战场,如何抉择便在你自身了。”
“多谢提醒。”李不琢道了声谢,却心知战阵厮杀虽然是条路子,却多半只是下策,具体如何打算,还要到罗浮天阙中了解更多再说。
张华卓点头道:“你听进去了便好,半个时辰后便有运粮船上罗浮天阙,你也与之同行吧,白大人三日前刚归来,如今就在罗浮天阙的武延宫中,你届时可以直接去拜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