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曼娆，我想让你盯的人并不是顾芷菱。”
“不是顾芷菱？”
余曼娆顿时诧异了。
如果她是为了植物人苏醒药而找上自己的话，不盯顾芷菱还能盯谁呢？
“第一批投放到市场上的植物人苏醒药大多已经被患者给服下了，他们之中有些人的状态有所好转，但也有部分出现了不良反应，甚至有的人在服药没多久之后反而死了，你去帮我找几个病患已经死亡的案例，最好他们的直系亲属当中，是有什么不良嗜好，并且还欠下了不少钱的。”宋思阮一一地叮嘱道。
却让余曼娆更加的一头雾水了。
她能理解宋思阮想要盯着受害者家属的意图，大概是觉得顾芷菱有可能会去收买他们。
但余曼娆却认为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
像顾芷菱这样，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性情又十分傲慢的人，骨子里一般都是很看不起穷人的。
哪怕她有心收买，也更愿意选择一些性格老实淳朴的农村人，那种有不良嗜好，并且还欠下了不少钱的，说难听点就是泼皮无赖的。
顾芷菱又怎么可能会纡尊降贵地去跟这种人打交道呢？
余曼娆细细说出了自己的困惑，最后又道：“而且我觉得吧，顾芷菱就算要收买别人，也不可能会亲自出马的，她手底下应该养了不少人，这种小事随便找个谁都能替她给办了，咱们就算拍到些什么，也没法儿跟顾芷菱扯上关系啊！”
“何止呢？”宋思阮替她补充道，“那些有不良嗜好，而且还欠下了不少钱的人，恰恰也是口风最紧的人，只要顾芷菱肯给钱，给足够多的钱，你就算把对方打个半死，也不可能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来的。”
电话那头是一阵长长久久的沉默。
但宋思阮好像能听出这阵沉默的弦外之音：知道没用你还让我去盯，这不摆明了是在浪费时间跟精力吗？
“曼娆，别心急呀，你只管按照我的要求先去找人就是了，我自然有我的用意在里面。”
知道宋思阮这是准备卖关子了，余曼娆也就不再勉强：“放心，最多两天时间，我肯定把人选交到你的手上！”
“好，我等你。”
挂下电话，宋思阮就觉得悬在自己心口的大石总算是落了一半，直嚷嚷着说自己饿了。
陆嫣替她端来了奶茶跟点心，看着宋思阮半躺在沙发上惬意地吃着，仍是忍不住替她隐隐地担忧：“少夫人，您这么安排真的没有问题吗？”
盯的人无关紧要那就不说了，偏偏那个顾芷菱还十有八九不会出现。
怎么想都觉得，她好像是在做无用功。
宋思阮将一块点心咽了下去，又喝了口奶茶润润嗓子，这才无奈地眨眨眼睛看着陆嫣：“有问题也没办法啊，咱们一不知道顾芷菱现在人在哪里，二不知道她下一步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也只能先这么瞎安排着，权当是碰碰运气了！”
陆嫣听完更着急了，拔腿就要往外面走。
“等等！”宋思阮赶紧叫住她，“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当然是去找顾芷菱的下落啊，少夫人您放心，我的渠道虽然没有那些记者多，但打听一个人的藏身点而已，还是不在话下的，您好不容易才能有一个可以扳倒顾芷菱的机会，可不能就这么白白错过了！”
看陆嫣那着急忙慌的样子，宋思阮又是感动，又是想笑。
最后还是不忍心再继续逗弄她，伸手将她给拉了回来：“别去了，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这会儿再跑去打听顾芷菱的下落，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啊？”
陆嫣脑子直，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她打听顾芷菱的下落跟打草惊蛇有什么关系。
顾危城看着沙发上笑得眉眼弯弯的女人，心情不错，也就难得好心地解释了一句：“你主子这脑袋可精明着呢！替她瞎操的什么心？”
陆嫣：“……”
要是她无动于衷的话，少主是不是还会说，你对你们家主子也太不关心了吧！
不过嘛，只要少夫人准备好了，陆嫣这口悬在嗓子眼儿里的气也总算是可以咽下去了。
余曼娆的办事效率很高，根本没等到两天后，只在第二天的傍晚，她便带着自己整理好的资料找上了门。
何妈替她们分别泡了茶，这才识趣地退了下去。
余曼娆摘下身上全副武装的帽子跟口罩，又咕噜咕噜喝了口水，很快从背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资料来。
“我特地穿着同学的衣服出来的，中间还换过一趟车，应该没有人跟踪我。”她说着，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宋思阮，“思阮姐，我怕你急着用，所以就先查了云城范围内服用过那批植物人唤醒药的所有死亡患者，这是名单跟家属信息，你看看。”
顾芷菱如果要收买受害人家属，最有可能的范围也是在云城之内。
余曼娆能够想到这一点，足见还是很聪明的。
她赞许地点点头：“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举手之劳嘛！”宋思阮开始细细地翻看那沓资料，听见余曼娆坐在自己的旁边道，“其实这批药物，在云城范围内的流通量并不大，许是顾芷菱自己也知道，没有经过检测的药物早晚是要吃出问题来的，所以大部分都卖到了省外，云城只在市一医院出售过，一共卖掉了三百七十盒，吃死十五个人，还有大概一百多个患者，出现了状况恶化的现象。”
或许十五比起三百七来，并不算是一个多大的数字。
但药品上市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把控，患者在服药之后的死亡率应该低于某个固定标准，而云奎药剂研究所这一次所研发出来的植物人唤醒药，显然远远不符合这项法定标准。
“那十五个死者的家属当中，有没有符合我昨天对你说过的那种条件的？”宋思阮现在显然更关心这个问题，直接跳过前面的数据翻到了家属资料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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