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静静地坐在桌子前,看着前方,眼里却是一片迷茫。
自己的思想又回到了昔日月下的亭中,伤心之极难以言表,唯有让自己独自静静地呆在这里,盯着前方,没有人来打破这种安静,或许还稍好一点。
李清照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希望别人能打扰她。
突然又听窗外有人道:“小姐,夫人听说您有些不高兴,便很是担心啊。”
李清照本来想呆呆地打时间,却没有想到一个人来将她叫醒。
听到那人的说话,李清照内心里便不由得产生一种排斥感。
李清照小手一捏,气愤道:“谁在外面说话?”
那下人说了自己的名字。
皓月与李清照道:“这人是夫人差来的,怕是夫人真的担心小姐你了。这也难怪,小姐这几日都很高兴,突然刚才将张公子送走之后,便变得这般难过。这让夫人知道了,她定要伤心了。”
李清照本来心里有些怒气,可一想也对,自己这事让母亲操心,也着实不应该。平日里都是自己难过,母亲亲自来看自己,今日母亲又为自己担心,自己决计不能再让母亲来自己闺房了。
自己得主动去找母亲去。
顺便也去看看父亲,方才父亲与自己一同款待张公子与6公子,自己撒娇,一跑便没有了踪影,现在去也正好与父亲见个面,也免得自己对父亲失了礼。
李清照这么一想,也觉得自己太过没有规矩了,内心的火气自然也就下去不少。
李清照与皓月道:“对了,如此你就陪我一起去父母那里,去看看他们。”
皓月笑道:“好。”
李清照又与那下人说了一会儿,得知母亲就在大堂后面。便出了闺房,去往大堂去了。
到了大堂之上,李清照又从一侧的小门进入,到了后面,正见母亲在一旁的桌子前坐着。
李清照便上前去道:“母亲。”
李母也看到李清照了,便十分精神,起身与李清照道:“清照,快坐。”
李清照便坐下,皓月侍立在李清照身旁。
李母将脸一沉,但道:“清照啊,怎么听小晴说,你有些不开心?”
李清照知道李母为人和善,又过渡宠爱自己更是自己的亲人,也不隐瞒,便将方才自己在闺房之中与皓月所谈的事情都给李母说了。
李母听了,便即惆怅道:“原来你还是没能忘记那个小子。清照啊,你就是用情太深知道吗?”
李清照无奈,她无法与母亲辩驳,她知道,母亲说的是对的。
李清照此时只有低头了。
李母无奈,与李清照道:“这也不能怪你,年纪轻轻的,就遭受这样的伤害,你也是可怜的。”
说着,李母便与皓月吩咐道:“快去泡茶来。我要与清照长谈一下。”
皓月领了命,便从侧门出去,想去拿茶叶,无奈没有找到,便只能去其他地方找了。
来回看了看,皓月便从大堂的另外一侧走了进去,这两侧的门后有通道,两门相通,因此从这里能够看到另一侧的小姐与夫人。
皓月看她二人正在谈论,于是便加紧寻找,心里寻思道:“这里哪儿有茶叶?”
又顺着另一条路向后走,无意间经过一间房前,皓月隐约听到房内有人说话。
皓月听出那是老爷的声音,她心生恐惧,怕老爷知道后惩罚她,因此不敢多留,这就要离开。
可是她突然无意间听到老爷说道:“汝舟啊,成与不成,就看今晚了。”
皓月一听“汝舟”二字,心生疑惑,张公子不是已经走了吗?
好奇心促使皓月留了下来,她想听听里面说什么,这或许对小姐很重要。
只听屋内一个男子道:“恩师,李小姐今晚要去赏心亭,是她要去正视过去,我去做什么?”
皓月听了便点头,心里想道:“原来是这样,想是老爷夫人在一块儿,小晴妹妹将我与小姐的对话都听了去,回来禀报夫人,老爷自然也知道了。”
再一想,皓月心里疑惑道:“怎么张公子也知道?难道他一直就没有离开李府吗?”
此时又听门内老爷说道:“清照这孩子,太娇小了,太任性了。平时有些娇气,耍些脾气,可一旦遇上了坏事,便一时难以将自己从中挣脱出来,以致将心结留在自己身体里,深深地藏起来。”
说着,老爷又是叹了一口气,道:“那晚酒宴上,你看清照那个没大没小的样子,我以为她从伤心处挣脱了出来,也没有太过在意她的无礼,谁会想到,今日只是小晴的一句话,她便伤心成这样,日后还怎么了得,若再听说蔡女为赵明诚生个一儿半女的,她就要伤心死不成吗?日子这样过总不是办法。”
只听张公子又道:“对啊,所以李小姐要亲自去赏心亭上一看。赵明诚已经与蔡女一同出了汴京城,那在太学府中假都请好了。依学生之见,李小姐就是要去面对伤心事,以强自己的内心,今晚之后,她再听道‘赵明诚’三个字,便也觉得没有什么了。”
老爷大声地叹了一口气,道:“哎呀,只是我觉得她不能正视过去,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的。”
张公子道:“这个,不能吧。”
老爷又道:“怎么不能?你今日与她说了自己的真心话,她却推辞了,这说明她还是恋念旧情的。这就需要你的出手了。”
张公子道:“我?”
此时皓月听到这里,心里想道:“张公子一定没有走,他将他与小姐表达真情的那件事情都与老爷说了,因此老爷都知道。”
想了想,皓月再听,只听老爷又说道:“清照此时内心对赵明诚还有恨意,恨意由爱意而生,因此爱恨转化,便在朝夕之间。我只怕清照这孩子不能自控,到了那赏心亭上,一会儿想忘记,一会儿想正视,弄了半天,她自己再将自己弄疯了。所以我让你去。”
张公子问道:“我?”
老爷又道:“对,就是你去。今晚你待小女去了之后,便在亭上与她相见,与她倾情表露心声,另她惊喜一番,到时候,你再与她说说,安慰一下她,我想这对她正视过去会有所帮助。再一个,经历了今晚,她会对你更加看重,说不定会因此而答应你的。”
张公子停了半天,道:“原来是这样。”
其实听了恩师的话之后,张汝舟便在心里想道:“原来是让我去将他女儿从悲伤中救出来,这也未免太使唤人了吧。不过,这样也好,对我有好处,若能因此就抱得李清照这么个美人归的话,那我也是赚了。”
想到这里,张汝舟在心里一笑,便才说出方才那句话。
皓月一直在听,只听老爷问道:“汝舟啊,老夫知道,这件事情麻烦你了,不过若能因此让你与清照喜结良缘,岂不很好吗?”
张公子道:“汝舟只盼能让小姐从伤心处挣脱出来,再不敢有非分之想。”
老爷道:“哎?你这说的哪里话,你可是太学府中的优秀书生啊,将来前途无量。老爷能将小女嫁给你,那是放一万个心啊。总比嫁给赵明诚那个朝三暮四的小人要强。”
张公子道:“汝舟愿意。”
老爷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皓月听到这里,心里想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他们也是为了小姐好,我可万万不能拆穿他们。若拆穿了,非但自己要受罚,还可能让小姐无法正视昔日的伤心事,因此我要保密。”
皓月想着,便立刻小跑着溜走,免得被老爷或者其他人给看到了。
皓月找到茶叶,与夫人和小姐泡了茶水,端着便去到夫人和小姐身旁,与她二人上茶。
李母正开导李清照,却见皓月半天才过来,忍不住便问道:“怎么现在才来?”
皓月一听问话便即慌张,突然一想,便道:“前堂没有了茶叶,我去找了找,因此来晚了,还请夫人与小姐恕罪。”
李清照回身与皓月笑道:“这有什么罪不罪的,找到了就行了。”
李母无奈,也不怪罪皓月了。
李清照与李母谈论了一番,当下心情大快,这才回得房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