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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险些就要脱口而出,然而未等他说出半句,却见乔禾惊慌地再次跪倒在地,头比之前低得更沉,神色之间有些错愕。
“民女罪过,引得殿下为旧事怅然,请殿下责罚。”
显然,面前的储君大人在听了自己句话后,竟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若不是点中了痛处还能是什么,对于乔禾这等身份,这已经是口不择言的罪过了。
看着这位“似曾相识”的故人又次莫名其妙地跪了下去,林泽的第反应是出手拉她起身,只是阵慌乱中,箩花迷了双眼,衣袖撩了茶碗。转念想,在负屃之国,非关系极其亲密的男女,不便有肌肤之亲,哪怕是衣物相隔,除非事态紧急关乎性命。若是林泽此刻出手相扶,恐怕这位循规蹈矩的乔姑娘刚站起来又要长跪不起了,自己的关心倒成了别人紧张惶恐的来源,也是徒生孤独。
“与你无碍,请起。”
乔禾的脸颊烫红,低着头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身体是站起来了,心里恐怕还在翻江倒海。
林泽扶起茶杯,感触到这茶水已经凉透,而自己的心,也是凉了大半。
箩花虽美,物非人非。
林泽心里清楚,两人之间如此悬殊的身份之下,恐怕也再难有什么交心话可以倾吐,更何况,他又要倾吐什么呢?乔禾,乔禾,不过是场巧合罢了。
消失许久的木拓非常合时宜地出现,终于破了这场僵硬无比的重逢,不过在木拓眼里,这位青衣女子早已被他认定是储君的人了。只是与乔姑娘分别后,离开小亭返回寝殿这路,看着自家九哥眼里满是惆怅,面前有树枝阻挡都不知闪躲,像是三魂七魄早跟着乔姑娘起飞走了,不禁叹了口嗔怪的老气。
回到寝殿后,林泽才发现衣袖当中还放着那支木簪,想来这物件定然不可能与有关了,恐怕是这副身体的原主人在英雄救美之时,顺手从乔姑娘身上牵来的信物。命都没了,还强留下这东西,这位储君九半必然也是个情种。既是乔禾的物件,理应归还,不过,林泽已不打算再与那位乔姑娘有什么后文,早吩咐了侍者送乔禾出城返家。林泽心里向往的人并不是乔禾,而乔禾心里感激的人也不是林泽,两人无非皆是被皮相所惑,再多接触又有什么意义呢?既然决定以后不再相见,这木簪就留在身边好了,算是个念想,今次别恐怕即是天涯相忘,若还有机会重逢,自可算得上真正的故人。
储君伤势痊愈,功课和摄政自然是少不了的,林泽每日坐进书房研习古卷书文,偶尔会接到国君派来的卷宗,开始真心无从应手,个把文字还要叫侍者来认,好在林泽有个几乎过目不忘的脑袋,几日下来终于初亏门道,方知位高权重确需日理万机。林泽偶尔也会去武房看看木拓,给他带上两盒点心,就能把这单纯如纸的少年美得上天。不过舞刀弄枪之事,林泽始终无法涉及,只因这副躯体非常孱弱,稍微经历些剧烈运动就会气息难平,四肢酸软,行话里讲,这就叫先天不足。明明该是大好年华的青春之身,竟如耄耋老翁般虚弱无力,林泽在这幅躯体里,像是被锁进矮小的牢笼,不得伸展。拖着这副身体,林泽真心难以想象那位九半殿下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和勇气舍命搭救别人,难道是看乔姑娘生得漂亮?可堂堂负屃储君应该也见过不少国色天香了吧,自己对乔禾有念至少还有原因,但对九半来说乔禾又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乔禾与依晨如此相像,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越想越是凌乱,自从林泽越狱之后,所有事情都只能靠他这个脑子自行分析,在的时候就少言寡语吝于解释,现在几乎是彻底消失了,漫漫前路毫无头绪,直叫人心中不安。不过,虽然未再现身,但不能排除这家伙躲在暗处默默安排切的可能,林泽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如何在双双空洞眼睛的注视下逃出生天。如果真的是神,没准儿就是他控制九半这副身体活生生地往绿狼身上撞。
切都是猜测,苦恼不如学习。看古卷跟看小说基本是个道理,这个林泽还是很在行的,既然没了的保护,至少自己可以多学点儿本事自保,毕竟在这片大陆上,除了武功之外还有术法,还有驭兽。知识改变命运嘛,古今通理。
日影西斜,烛火阑珊,待林泽缓过神来,已是夜晚,黑暗渐渐吞噬了星星点点的苍穹。无月之夜,可归人否?恍然间,桌边抹箩花飘落,却失了清婉之气,似有淡淡的腥腻之味四散,与空气中的淡雅莫名交缠。
木拓来到书房探望自家九哥,顺道求些点心充胃,这个少年吃货是真性真情,相处间林泽竟也真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兄弟。两人说起近两年来九国大陆的局势,最令人提心吊胆的自然是负屃以北的睚眦。数十年前,睚眦战火被当今负屃国君平息,而睚眦国君则在最后的决斗中败北自尽,两国之仇由此而来。那场乱战之后,霸下、嘲风、狴犴、负屃四国联合抵制睚眦,然而随着几国间的矛盾积累,联盟链条早已断裂,睚眦之国趁机秣马厉兵,恐怕暗中策动复仇已有多年。林泽声叹息,这还用得着分析吗?打起来肯定输啊!且时至今日,他心中期待的秘籍、神器、灵启、仙师样都没出现过,这个救世主讲真势单力薄,只得寄希望于明年的胜殊擂,不管花多少钱都得抢征几个高手回来!
“报!国君传召,请九殿下即刻动身,前往大殿议事!”
书房外是御军铿锵的奏报声,林泽与木拓同时皱起眉头。这才刚聊到军政大事,外面就来人传话,语气之中透露的焦急令林泽感觉事有不妙,便起身正衣,随御军前往大殿。
大殿内入目之处满是焦虑的臣子,众人相互之间激烈地争论,有些还义愤填膺地伸出手,指着殿外的天空不知在说些什么,尽管每个人的表情情绪各有不同,但,那言辞之间闪烁的恐惧和绝望情意便可察觉。而殿上的国之主威严依旧,只是双眼低沉,似乎心中自有想法,没有对争吵发表任何意见。
“不知父王唤儿臣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宝座上的国君眉毛挑了挑,随即舒展着说道:
“自有要事需商,关乎国家兴衰存亡。”
存亡?听到这句的林泽瞬间怔住。不会吧,好不容易在现世受苦受难逃出生天,在这里稀里糊涂的卧病也才刚好,转眼又碰上家国存亡这种大事,就不能让人喘口气再开虐吗?林泽此刻只想找个能打碎的东西狠狠摔在地上,还要大吼句:老子不干了!
当然,林泽仅是在心中想想罢了,看着殿前大臣浪又浪的争辩,皆是满嘴“睚眦”“睚眦”的叫着,想起刚刚与木拓讨论的关于负屃命运的话题,林泽大概也猜到必是睚眦之国重兵来犯。然而令林泽极为意外且慌乱的是,睚眦确实是重兵来犯,但眼下,已经快要行军至赋城城边了。
不是吧!几十万军队压境而来,都快打到王城门口了才接到消息?这不科学啊!就算两国交界相邻,就算睚眦人屠城不留活口,总该会有烽火狼烟什么的吧?点儿消息都没收到?那不是负屃之国这帮文艺老中青年太不长心,就是睚眦军队有神相助!
坐在负屃国君的身侧,本该静静聆听军情和国君的教诲,林泽却忍不住再次暗中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真疼啊,果然不是做梦!
疼痛将林泽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回来:不管了!活下去,哪怕是逃跑,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只是当林泽抬头迎上那金光闪烁的双眼,还有那威严之下难以隐藏的凝重和期待,阵阵地冲击着林泽的心房。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似乎在向林泽发出些信号,那是属于九半的记忆,或者说是残念:那个将自己扛在肩头于林间大喊大笑的人是谁?那个抢在猛虎面前刀斩断虎首的人是谁?那个从细作手里以身诱敌而身负重伤的人又是谁?那个在夕阳下指着山川河流向百姓宣布这天下要由九半继承的男人又是谁?
众人议事的声音仿佛被林泽的耳朵自动屏蔽,他的思绪不知被什么力量包裹缠绕,胸中难以压制的热血逐渐喷张开来。
“九半,定会以死守护我负屃之国!”
待林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请战豪言,这刻空气犹如静止,众臣皆用惊讶的目光紧盯着眼前这位身体虚弱的储君,似乎在他们眼中,这个举动全然不可能出自储君。负屃国君默不作声,林泽忽然意识到刚刚的“壮举”糊涂得无法直视,又似是不受控制,分不清是被众人的情绪感染,还是被什么力量操控,总之对于心求生的林泽来说,这个举动无疑将他再次推向死亡。
在负屃之国,只有种人可以进入战场,那就是战士。而林泽那句话则是在向众人宣誓,他将以自己的肉身与意志为城墙,拒敌于王城之外。
片刻沉默之后,众人开始哗然。
文臣们跪地嚎啕,大喊储君性命不可儿戏,武将们却颇受鼓舞地连声称道,尤其是将首临冗,本来默不作声的他此时向林泽投来赞叹的目光。面对众议哗然,国君缓缓起身,冲着林泽微微点了下头,又望向大殿之下:
“众卿,可有退敌良策相助储君?”
接下来的众沉默才真真令林泽心中的小火苗彻底熄灭,偌大的王宫议殿,几十名自诩人才的文武官员,刚刚还各执词争吵辩论的群臣们,在国君发出这句问话后齐刷刷底下了头,个个保养甚好的面孔上却尽是艰难之色。
“如此,便散了吧。”
这场紧急殿会最终就这样在片萧瑟的沉默之中匆匆结束。林泽心中也大概清楚,不是这些文艺青年当真不中用,只是睚眦大军来势汹汹,敌我力量太过悬殊,任何计谋战术在骁勇善战又倾巢而出的睚眦大军面前,皆如隔靴搔痒,且不知道这本就战无不克的敌人身边究竟有什么力量在推波助澜。
怎么办?以死守护?个死过两次的人,再死次?救世主到底有几条命可以挥霍啊?
林泽返回寝殿的路上都在焦灼地思考,要是再不来接应他,别说人类灭不灭亡,他自己就身先士卒了!不行,保命要紧,还是得逃!别的林泽不会,逃跑他可是经验丰富。
夜深如幕,储君寝殿仍然亮着几盏灯火,殿里的林泽七手八脚地收拾着细软,逃跑要带足本钱,不然半路上不被猛兽杀死,恐怕也会饿死。
忽然传来侍者请门的声音,吓得林泽个哆嗦,匆忙将收拾半的行囊藏到被子下面。
林泽强压下紧张,正襟危坐着犹如备战勇士,实际上后背的虚汗已经沁透了衣裳。侍者进殿,身后的两个战士抬进来身金色战甲,英武之气外冲三分,叫林泽不寒而栗。这是负屃国君送他的战袍,以配得上他那句“以死守护”的慷慨之言。林泽看着这套金色战甲,下意识地偷偷伸手将逃跑行囊又往被子里推了推,喉咙之处尽是难以下咽的口水。
战士退出后,侍者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从怀中取出折绢信呈给林泽。
“九殿下,此为殿下故人所托转交之物。”
故人?这满目异相之地岂会有他林泽的故人?绢信柔软,隐隐散发着温香,林泽困惑地展开来看,竟是乔禾亲笔。
储君九半誓死卫国的消息已经传遍赋城,乔禾离城前亦有所耳闻,以她介草民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有机会当面来叙,只得百般恳求侍者替其转交绢信。
“君上守城巅,女自伫林间,百战身不死,日夜祈君愿。”
短短十几个字,却令林泽感受到极大的精神冲击。他曾游荡于现代那冷漠的人群之中,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莫名背上了谋杀的罪名,身处监狱,别说有人探监,恐怕外面连个能记起他的人都没有。而如今,林泽虽然身在不知名的时空,霸占着另个人的躯体,身边却有严厉但慈爱的父亲,有肝胆相照的朋友,有愿意为自己日夜祈愿的女人。不止,这宫殿之外硕大的赋城土地,皆是为自己祈愿的臣民。林泽望向窗外,天空之中尽是负屃子民为储君大人升起的天灯,因为储君的句话,无数壮年接踵前往军事处报名参军。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英雄?不,救世主!
林泽,你是救世主,无论古世还是现世,你都是那个被选中的唯!
林泽确信这个想法是由自己的内心生发而来,并非的控制,也不是九半的影响,是他林泽自己的豪情。想来竟然有些痛快,他毕竟是个现代人,怎么样也比这些古人知道的更多些,所以临城作战,未必就会输给敌人。
寒风萧瑟,天高地阔。林泽饶有架势地登上城楼,将首临冗亲自为他披挂上那套金色战甲。这在军中预示着,除了将首临冗的命令,这位所发出的切指令样要无条件服从。因为这套金色战甲,正是当年负屃国君征战四方时所穿的破殇甲,是这个负屃之国最至高无上的荣耀和自豪。尽管林泽并不完全清楚那番海口誓言会令自己面对什么,不过这种君临天下的感觉,真是不要太威风!
然而,当林泽放眼向城楼外遥望的瞬,这身耀眼的金色战甲却没能带给他多少自信。只见城外阵列有序的睚眦军队密集如雨,百人为方阵,横列有八方,而纵裂,竟眼望不到尽头。云、石、弩、柱等攻城战器应俱全,刀、盾、枪、弓等步兵战士各就其位,剑拔弩张之间,齐整的铜色战甲在这阴霾密布的苍天之下透着无坚不摧的肃杀之气,阵恶寒瞬间沁透了林泽全身。睚眦之国本就尚武,而那凝如石盔的兵煞之气,若是爆发起来,似是能将赋城之上的整片天空染红,轻而易举便可撕碎这座摇摇欲坠的王城。
忽然,支箭矢擦着林泽的头盔飞过,惊得他瞬间冒出身冷汗,耳边是这城楼下睚眦众军的嘲笑之声,又见身边的负屃将士们纷纷投来惊恐的目光,林泽只得强行控制住自己那心想逃的双腿,竟硬生生长在了原地。
要镇定,要镇定,越是恐惧越要保持镇定,要是储君都先有了惧战情绪,那整个负屃军队的气势都会泻千里,未待敌人大举攻城,恐怕己方阵营已是不攻自破。
宫内众人全都谨守礼法未曾逃离,城楼将士也是坚守职责绝不含糊,不过,看惯了野史里亡国奴作风的林泽,可不认为他们会这样直站到最后,但有个人必定是要在大殿里坐着的,哪怕只剩孤身人,那就是国君。
听过将首临冗详细分析了睚眦兵力之后,林泽下了三条军令:
第条,所有愿战之人尽皆武装备战,开赴城楼。
第二条,所有城民可从东南出城逃命,律放行。
第三条,三队御军留守殿前,护卫国君。
三条命令中只有前两条广而告之,最后条除了林泽和将首临冗,只有那三队御军知道。这第三条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实际用处,但林泽心里清楚,万赋城沦陷,那位负屃国君绝不会弃城逃命,哪怕是被乱刀砍死在大殿之上,也要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只要负屃国君多活日,所有负屃战士就会死战日。但林泽心底里是否渐渐生发出对这份父子关系的认同,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我们能坚持多久?”
林泽没有回头,临冗上前,语气坚定却又透着悲怆地回道:
“若敌方全线进攻,日,便可破赋城。”
林泽皱起眉宇,面孔没有表现出任何担忧,实际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
“那些军备还需多久到位?”
储君的号召非常受用,城中百姓弃城逃亡的人数不多,稍有体力精神者皆争相入伍,仅是民兵已逾万人,滚木顽石也收集了超过五千,只是那火油磷膏实在不好找,就算是整个负屃之国,也还是文墨砚台会更多些。
然而相比之下,负屃的军队数量仍不足五万,这些人在十五万敌方大军面前显得弱小而孤零,更不要说对方是被称为战场杀神的睚眦了。
看着储君殿下逐渐扭曲的面容,临冗连忙跪下:
“敌国只取赋城路,所过之处人畜尽杀,竟无人前来传信,如今大军压境......臣等,罪该万死!”
林泽现在并不想探讨谁该死谁不该死,因为日之后,也许这赋城里的所有人,都会成为刀下魂鬼。毕竟睚眦之国是所谓的过路蝗狼,所到之地屠尽活物,与其说没人来报信,不如说是没人能活着出来报信,甚至连鸟都飞不出来只。若对方有心切断其他城垒与赋城的联络,自会用尽各种方法,只是没有人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方法罢了。
从双方战士的体力对冲和心理威慑上来看,睚眦稳稳甩开负屃军队几个级别,林泽心中暗自揣度,就算已经放出栎鸟飞书向霸下求救,待援兵到来之时,赋城或许早已被屠尽了。眼下之际,还真就只有以死相抗,能撑日便是日。
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令林泽寝食难安。
即使有了滚木和火油,有精心准备的箭矢,这古时的物资也不过如此,枪炮之物就算林泽略知造术,也没有合适的材料可以利用,别说守住这么广大的国土,就连这座皇城怕是也难以挨过日。
负屃之国深处大陆腹地,战略位置不言而喻,负屃国君曾是扫平天下开创九国短暂和平的大英雄,如今英雄迟暮,斩杀了这根太平柱,便是砍断了不战盟约。换句话说,负屃之国覆灭,这天下就要大乱了。睚眦踏平九国的预谋由来已久,此番首战便要拿整个负屃祭军旗,来是报当年战败之仇,二来无疑是要向其他几国示威宣战。
战争之下,留给弱势方的时间总是太少。林泽思索之时,忽闻城外战鼓齐鸣,气势震天,睚眦开始叫战了。
不同于林泽的设想,敌方竟只派出了支精锐刀兵,似是要表达对守方的轻蔑与无视,仿佛这支刀兵小队就足够斩尽全部负屃战士。而这支刀兵队确实战意逼人,个个人高马大,矫健魁梧,争眉怒眼之中尽是对鲜血的渴望,手中紧握的落环大刀竟有半人之高,刀锋之处仍能窥见未净的血痕。
反观负屃战士,战意虽也不弱,但眉宇间的清秀悠扬之气比起那嗜血狂意实在太过柔软,平日里的操练皆是模拟对战,要论实战经验恐怕还不及睚眦半分。因此,也难怪大战当前,个个凝重严肃的面孔之下,总多了几缕凄怨哀婉。
将首临冗当机立断,派出队士兵出城迎战。
两军首次交锋,睚眦刀兵的优势已是显而易见,体格肌腱本就高出负屃战士截,加上骨子里的高涨血气,狰狞嘶吼后的首轮身体撞击竟直接将前排的负屃战士悉数撞翻。未等负屃战士落稳下盘,睚眦刀兵们手中的落环大刀已高高举起,猝然手起刀落,如灌顶之力压砸下来,就算没震断抵挡的兵器,也叫刀下之人头脑周身为之战栗。
负屃战士个个无惧野蛮,视死如归,然而死,并不能阻挡任何。
瞬间血肉横飞,那队负屃战士很快就被睚眦彪悍的落环大刀斩杀殆尽,片片血花在身前肆意迸裂,飞溅于城门之上。睚眦刀兵小战得胜,气势更加咄咄逼人,个个将插着负屃战士头颅的大刀高举过顶,将冲着城楼之上凶猛咆哮。
林泽是第次直视军队械斗的场面,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和城门下四散的断肢残手令他阵反胃,惨烈之中映射出的恐惧扑面而来。
林泽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大错特错,顷刻间什么豪情壮志都荡然无存。这是真实的战争,不是随便发几句宏愿就能克敌制胜,而那血淋淋的杀戮,更不是穿上套风光的破殇战甲即可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