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
“如果……如果这真的是你想要的，那么……我成全你！只是，希望将来你不要后悔！”
……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廖书凯引起的，与伊如梦无关，我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的惩罚！”
……
“队长！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们不是应该是冠军吗？！我们不是应该是最强的吗？！为什么……到底发什么了什么？”
……
“廖书凯！求求你，离开我女儿，她已经不能承受任何打击了！”
……
“廖书凯，你必须离开联盟！”
……
“廖书凯！身为一名代表者，你居然为了一己私欲将整个华夏联盟陷于危难之中，我以执法者的身份剥夺你的能力，嗯？怎么可能？！你的灵气脉络……”
……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之中不断涌现，一种如溺水般的感觉穿透廖书凯的思维。他大叫一声，蓦然睁开了眼。
“我……我这是在……哪里？嗯……”全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疼痛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眉头紧皱，额头上满是汗水。
“你醒了？”一名男子缓缓地走过来，随意地坐在他的边上。男子相貌平平，个子也不高，属于那种丢到人群之中，即使多看两眼都不会有印象的类型。唯一特别的应该是他的眼睛，双眼之中毫无掩饰的哀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甚是萎靡和颓废。
廖书凯努力地睁开眼，看清楚男子的长相之后，长舒了一口气，放松地躺下，问道：“你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华祥瞥了一眼廖书凯，嘟囔道：“你把那个帐篷带到了高阶位面，我藏在那里的日记就这么被你们打开，低阶位面那里每个人都看到了日记的内容，让我在低阶位面过得很艰难啊。没办法……只能到高阶位面来了。”
他歪了歪脑袋，说道：“你这家伙够狠啊，身为一名医科生，将来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却在这里害死上百名骑兵。”
廖书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没有选择，如果不打开地下暗河的话，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他们追击的步伐。即使我提前引出地下暗河，以他们的能力，完全可以造一些简易的木筏追上去。林雪他们只是商人，不是士卒，根本比不上他们的速度。”
“林雪的命比他们的命贵吗？”
“生命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只是林雪她救过我，如果在二者之间选择的话，我选择林雪。”
华祥耸耸肩膀，不置可否，从怀中掏出一个印玺，正是之前廖书凯得到的城主令，随意地甩给他，说道：“这下你麻烦大了，先前因为你是异族，又用过一次冰云剑的大招——冰封万里，至少半年内你无法使用冰云剑，认为你没有多少战斗力了，所以才让吴俊兴领着众骑兵追捕你。结果你居然把他们这一大群的骑兵团灭了，这下霸天盟不疯了才怪。”
廖书凯轻轻一笑，道：“那不是正好吗？传送阵一打开，我们就可以直接传送过去，相隔千里，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都已经传送回去了。”
“你真的这样想吗？”华祥沉声说道：“你太早离开联盟了，所以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仅仅半天时间，龙城就被他们全部攻陷了。大乘期的强者能够撕裂空间直接将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传送到龙城内，龙城的防卫系统有一大半根本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而这一次，你惊动了霸天盟的盟主林斌，只要传送阵一开启，他能够最多一小时就锁定龙城位置，然后就是大军压境。”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廖书凯，说道：“当时上千名全盛时期的代表者加上二十五柄神兵都无法抵挡他们的进攻，更何况现在的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自己身体的状况，如果不是有琉璃心护住你的心脉，你在吞食金丹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爆体而亡了。现在，你不仅核心的灵气脉络毁掉了，连周围的那些小通路也一齐毁掉了，还能够吸收灵气维持身体正常运行已经是万幸了。”
廖书凯闻言脸色一变，连忙点开自己左手臂上的纹章，扫描了一下身体的情况，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比华祥说得还更糟糕，不仅灵气脉络毁了，肩胛骨和锁骨也断了，躯干的力量再也无法传递到自己的手臂，两条手臂只能做一些极其简单的动作。此外，各种大大小小的外伤更是不计其数。
“你很幸运……”华祥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声道：“地下暗河被你引出来的时候是斜着喷出来，而你站立的位置土质比较松软，又位于下游，水柱直接将你压入暗河之中，加上有琉璃心护体，你才能够保住性命不死。”
“呼……”
廖书凯的额头上冷汗直冒，虽然华祥说得清淡，但他却明白其中的凶险，原本自己就存了玉石俱焚的想法，现在居然活下来了，当真的是运气逆天！
他想了想，将自己的手伸入怀中，将那个从日记本中得到的琉璃心拿了出来，递给华祥，说道：“这个应该就是你说的琉璃心了吧？这东西是你的，现在还给你。”
华祥却没有接过琉璃心，叹了口气，说道：“原本我将琉璃心藏在日记之中就存了抛弃它的意思，现在它在你的手中，对你的作用强过对我的作用，你还是留着它吧。”
“可是……”廖书凯看了一眼华祥，说道：“这琉璃心不是你那把明心剑的……”
“你说的是这把吗？”华祥打断廖书凯的话，从怀中掏出一个破烂不堪的剑柄，剑柄的正中央有一个凹槽，正好对上琉璃心的形状。
“这……这是那把明心剑？！”廖书凯大惊失色，印象中的明心剑和他之前的冰云剑一样，锋利无比、举世无双，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破烂不堪的剑柄。
华祥耸耸肩膀，说道：“当然是明心剑咯，哝，你看这里不是刻着“明心剑”这三个字么？”
廖书凯接过剑柄，上下打量了一番，剑柄充满了铁锈，再也不见当年的风采，唯有剑柄底部刻着的三个字还依稀有着那股君临天下的雄浑气势。他将手中的琉璃心放入凹槽之中，却没想到琉璃心居然透过凹槽直接落在了地上。
“嘶……”他抽了一口凉气，说道：“五年前的那场战争，到底……”
“那不是战争……”华祥摇了摇头说道：“那完全就是屠杀！二十五柄神剑的拥有者最多只能抵抗金丹期的强者，可是他们之中，连化神期的强者都有！其余的代表者更是不堪，连筑基期的应付起来都很勉强，战斗完全就是一边倒的局面。”
他苦笑道：“最后，只有十名拥有神兵的代表者成功脱离战场，回到了低阶位面之中，原本繁荣昌盛的龙城在一日之内变成一堆废墟。”
“为什么？！”廖书凯皱了皱眉头，问道：“之前与我们这些低阶位面的异族合作不是都很愉快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华祥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都是这二十五柄神兵惹的祸，霸天盟和凌天阁的人发现我们这些异族居然持有二十五柄神兵。整个高阶位面也才五十柄！而且，我们这些异族根本就不需要经过神兵的考验，轻易就能成为神兵的主人，还能够随意易主。这样一来，神兵就会永远掌握在我们手中。”
“那……那也不用赶尽杀绝啊！他们要神兵，我们给他们就是了！”
华祥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们低阶位面那些高层会轻易地交出神兵吗？他们狂妄自大的以为拥有神兵能够在高阶位面有一点说话的权利，拒绝交出神兵。更是在龙城设下重重防御，结果……呵呵……”
廖书凯默然。
“我们虽然被称为代表者，代表第一批进入高阶位面的探索者，可实际上呢？还不是要任由那些所谓的高层指挥人员摆布？当初你……”
“当初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廖书凯打断华祥的话，岔开话题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华祥双手一摊，躺在地上，闭上眼睛，说道：“睡觉咯……”
“我问的不是这个。”
华祥扫了一眼廖书凯，耸拉着眼皮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嘛，我们现在一个是废人，一个最多也就练气期的人，能做什么？霸天盟的人正满天下的追捕我们呢，还是想着怎么才能多活几天吧……”
廖书凯的紧了紧眉毛，轻声问道：“她……真的让你这么黯然伤神吗？”
华祥蓦然睁开眼，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复杂，良久也没有说一句话，缓缓扭过头，看向廖书凯，双目空洞得可怕，让廖书凯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其实……”华祥低声说道：“明心剑不是在五年前的那场战争中变成这个样子的……”
他还想说什么，目光瞥见廖书凯身后，却突然站了起来，一脸震惊地望向廖书凯的身后。在漆黑的夜色中，北方一道光柱冲天而起，远隔着千万里，依旧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华祥面色凝重地吐出两个字：“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