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媛清以为两人相互倾慕时,就听到孔大夫说道:“我自己会水,谁让你救我了?”
这孔大夫,嘴里说的话,和目光里的语言,也太不相称了吧,陆媛清觉得要么就是自己刚才看错了要么就是现在听错了。
就听她三兄长回道:“就算是个小猫小狗在水里,我也会救的,何况,孔大夫还是一个人呢?”
陆媛清在边上笑道:“那三兄长的意思是,我表姐连猫狗都不如了?”
何樱此时已经被齐方救到了岸上,正在拧自己裙摆上的水,听到陆媛清这话,心头一暗,向陆世康望去。
就听他说道:“媛清,休要胡说。”
何樱也不知道陆世康这话什么意思。但转念又想到,表哥不救自己,可能是因为自己是个女子,在众人面前救她不太方便,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而他之所以救孔大夫,因为孔大夫是个男的,所以便没有顾虑。
再一想到孔大夫今日在山上时说陆世康让他离自己远些,心里因此就更认定是这个原因了。
一想到孔大夫的话,她便抑制不住内心里的欣喜。
正想着时,就听她表妹陆媛清回表哥道:“我在胡说嘛?吴山?”
吴山见她问自己,道:“大概,也许,就是在胡说吧……”
“你竟敢说我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陆媛清说着便开始追打吴山。
吴山便往前跑,“四姑娘饶命,我说错了,说错了还不行嘛?”
两人打打闹闹,边笑边追逐着。
正追逐时,就听陆世康道:“走,咱们回客栈。”
回去路上月明星稀,青枝一个人在前面走着,衣服湿湿的贴在身上,让她非常不适,她要快些回去洗个澡,换个干净衣服。
陆媛清和吴山打打闹闹。
何樱则一个人走在后面,她现在觉得不需要去刻意讨好表哥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决定保持些许的矜持。
几人步行回到客栈时,已是半个时辰以后。
青枝回到自己客房便赶紧拿了换洗衣服先去客房的浴房洗了个澡。由于依云客栈是明月山一带最豪华的客栈,所以浴房是单间的,她不必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的女子身份。
用了晚膳后,她提了药箱,往陆世康房间走去,她要帮他换药。
陆媛清一直站在自己门口,听到孔大夫房间开门的声音,悄悄打开门看了看,就看到了孔大夫往自己三兄长房间走去的背影。
她回转身对何樱道:“我换个地方去住,你身上有虫子的味道,好难闻。”
何樱莫名道:“我刚刚洗漱过了,也换了衣服,哪来的虫子味道?”
陆媛清道:“你自己闻不出来罢了。你不是想自己一个人一个房间嘛?这房间让给你了!”
说着,她便来到孔大夫的房间,顺便把门从里面闩上了。
青枝全然不知她离开后陆媛清便进了她的房间,她来到陆世康的房间,便看到他正站在窗前,边上站着吴山。
见她提着药箱进来,陆世康对吴山道:“吴山,你回去休息吧。”
“是。三公子。”
青枝对吴山道:“吴山,你别走,就在这儿等着。”
吴山在这儿,她心里放心些。
不管心里对陆世康有怎么样的好感,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和陆世康单独相处一间,是个非常危险的事情。
想到今日来时的轿子里,他旁若无人的拥抱和亲吻,她便怕两人独处再发生些什么。
吴山见孔大夫不让他走,看了看孔大夫,又看了看三公子,道:“我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走。”就听三公子回道。
“不走。”就听孔大夫回道。
吴山可为难了,他想了想,还是得听自己三公子的,于是他道:“孔大夫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等会叫我就是,我先回我那房了。”
说着便离开了三公子的客房。
青枝无奈,她总不能把吴山绑在这儿吧。
但吴山走后,她便有些不那么自在了。
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她走到窗口处,陆世康的身旁。
对他说:“陆公子,换药了。”
声音出口她便听出自己的噪音有一些不那么自然。
“孔大夫帮本公子脱衣服吧。”
这话虽然确实是实情,但不知为何,此时听着有些其他意思,她道:“陆公子还请自己脱衣。”
他微微一笑,将自己右边的袖子脱了。
青枝上前,站他身侧的窗前,开始帮他撕去旧纱布。
正抬头撕纱布时,就听陆世康悠悠说道:“孔大夫,你知道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是什么吗?”
不回他,任他自言自语。
就听他低低说道:“自己爱着的男子,刚好也爱着自己。”
仍然不理他,继续着手上撕纱布的动作。
“孔大夫,你知道你动人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还是不理他。
“就是这样一声不吭,任我调笑的时候。”
怎么,调笑一个人还有理了?她突然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药,扔在桌上,提起药箱,道:“陆公子,今日你自己换药吧!”
“本公子自己怎么换?”
“聪明如你,总有办法的。”
说着头也不回地提着药箱离开了他的房间。
回到自己客房门口时,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开。当下有些疑惑,自己刚才不是没关门么?怎么门被关上了,还这么难推?
再推,还是推不开。
以为门哪里被卡住了,于是放下药箱,用双手推。
仍然没有推开。
她看了看房间上的房名,是自己的房间没错,房间左边的门牌上写着晓月。
“谁在里面吗?”惊疑之余,她向着里面问道。
“我。”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里面发出。听着竟有些像陆媛清。
“你是媛清?”
“是啊。”
“你在我房间里干嘛?”
“孔大夫,我刚才来时你不在房间里,我便没和你说,这房间我用了。因为我受不了我表姐身上的虫子味。你去和我三兄长一间房吧,你们两个男子,同一间房也没什么关系。”
“你要是想一个人一间房,去重开一间不就得了?”
“这儿没空房间了。”
她这话倒是实话,回来时她便悄悄问了下楼下的开房处,问了这儿还有空房间吗,店小二回她说没有。她于是开心地上了楼来。
没有房间,才是她要的。
这是她中午一定要和何樱同一间房的原因。
她要把孔大夫和三兄长凑到同一个房间里去。
从望山居来时的路上她便想到了这么个歪点子了。
她还有许许多多歪点子,没有付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