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书房里的神秘男子伫立许久,目光悄然收回,然后默默拉上窗帘往外走。
邢书把她们带到一个客房后,道:“你们先休息吧,一会儿有人会给你拿来吃的。”
年轻女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你们要对我们母女做什么?”砰……
回应她的是冷漠的关门声。
年轻女子落寞地坐在地上,而她身边的女孩轻生哭了起来:“妈妈,我好怕,那位叔叔好凶。”
“冬儿不怕,妈妈一定不会让她们伤害你的。”虽然自己害怕,但她还是不断鼓励安慰着女儿,仿佛这样自己的惧意也会减少许多。
房门这时候被推开,没有什么表情的沐姐将晚餐放到她们面前:“吃饭了,如果不够按一下墙上那个玲,我会再拿进来。”
抱在一起的母女俩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墙壁,然后听话地点头。直到沐姐走出去,小女孩才怯怯地问:“妈妈,我肚子饿了,可以吃吗?”
年轻女子咬了咬唇,眼底浮现挣扎。
后来想到她们两个弱质女流,真要伤害她们没必要在饭菜里下毒,于是点点头,走过去将饭菜端了过来。
女孩吧嗒吧嗒嘴巴,看到菜色时兴奋地抓住女子的手臂:“妈妈,有鸡腿还有虾!”
年轻女子的眼里涌出泪水来。
女儿的爸爸明明有钱有势,却对她们母女苛刻至极,甚至不愿意支付一点钱养她们。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里不由流露出愤慨和怨怼。看向女儿时,却又恢复温柔:“冬儿,妈妈不喜欢吃虾,来,都给你。”
监视器那头,端坐在沙发上的男子神色平常,看不出一丝情绪。而站在他身后的邢书却皱了皱眉。
没想到这对母子那么可怜……
仿佛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他突然有些后悔刚才那种态度对待她们。神情犹豫了下,他低头看向沉默不语的男子问:“少爷,你打算怎么处理她们?”
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缓缓道:“让她们衣食无忧的待在华家,除了限制她们的自由,其他条件都答应。三天后,我再和她们谈。”
“是。”
望着转身离开的邢书,华拓缓缓把眼神收回,视线重新放在监视器上。他知道邢书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有些阴影,不管经历多少年,用多少幸福来弥补,都忘记不了。
看着监视屏幕上那个吃的津津有味,咯咯直笑的纯真小女孩,他的心不由一紧。
欧阳玉那个畜生……
三天后……
“你是说,华家一点动静都没有?”
汇报的男子点头道:“是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不知道咱们的人潜入他们家过似的。”
就算再看轻华拓,欧阳玉也不信他会迟钝到这种地步。现在只有两种解释。一,华拓不知道谁做的,没有办法反击。二,知道谁做的,却没有能力反击,或者觊觎某种威胁,不敢反击。比如华金……
想到那个随意就相信自己话的笨小子,欧阳玉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对了,韩杰的伤怎么样了?”
那名手下继续说:“命是保住了,但脚筋尽断,只有一只左手还可以用,相当于半个废人。欧阳先生,这样的废物,您留着他做什么?”
面对手下的疑惑,欧阳玉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一只手优雅地端起桌上的洋酒杯,轻声说:“最可怕的,往往是那些看上去没有威胁力的人。”
华家……
年轻女子见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如神低般英俊的男子,先是愣了愣,随即抱住女儿的身体不安地往后退。
眼前的男子虽然英俊,但他的目光太冷,有种睥睨天下的天生傲气,让人不得不噤若寒蝉。
而小女孩则好奇地看着华拓,单纯的眼界里,只看到这个男人很漂亮,让她感觉不到一丝害怕。
察觉到她的视线,华拓缓缓低头,看到小女孩天真圆润的眼睛时,眉头微微一蹙。
没想到欧阳玉那样的人,还能生出如此单纯的女儿来。这个孩子的眼睛,他喜欢。像年轻时的千宠一样,纯洁里带着一点倔强。
或许……
思绪很快收回,见自己越靠近,她们越往后退,他顿了脚嘴角冷扬:“不用害怕,我对伤害老弱病残没兴趣。”
“妈妈,什么是老弱病残?”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们,小女孩好奇地转头问年轻女子。
而她没有回答女孩的话,而是戒备地看着华拓问:“那你抓我们来做什么?是不是……是不是欧阳玉让你这么做的?”
虽然觉得不是他,但还有谁会这么做呢?想到这里,年轻女子突然感到心寒。
女子的表情一丝一厘都没逃过华拓的眼睛,狭长的凤眼一眯,淡然的声音响起:“我只知道,在看到你们母女之后,自己改变了主意。”
“这么说……真的是他派你来的?”
看到女子脸上的骇然和恐惧,华拓默默地看了她会儿,才说:“不管谁派我抓你们的,总之现在,我愿意帮助你们。”
“叔叔,求求您不要伤害我们!”听到他的话,小女孩突然挣脱了妈妈的怀抱扑倒他脚下,可怜兮兮的说。
年轻女子大惊,忙道:“冬儿快回来!”
心里的一根弦被触动,华拓竟然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让对方放开自己,而是蹲下身温柔地扶起她:“小丫头,想不想和你妈妈过上稳定幸福的生活?”
虽然还不太能理解幸福是什么,但是看着眼前这张充满温和与笑容的俊脸,小女孩发现自己只能木讷地点头。
年轻女子见女儿没事,悄然松了口气,然后五味杂陈地看向华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放开小女孩的手,华拓悠然看向她:“不是我们想做什么,而是为了幸福,看你愿意付出多少。”
“什么……意思?”
站在她面前的小女孩也铮铮地看着他。
客房的门被打开,邢书望着走出来的淡漠男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敬佩是有的。
“少爷,您为了让她们放低戒备,这招苦肉计真妙。”
华拓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对这对可怜的母子,到底存在几分怜悯。
笔挺的身影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住:“皇甫旭那小子,躲到现在还没出现?”
跟在他身后的邢书点头道:“他说等欧阳玉的问题解决,会亲自回来跟你谢罪。”
谢罪……
华拓无语地轻摇了下头,然后继续往前走。当初是他们约定好,他帮他找到华金,他留他在华家。既然留下了他,就得帮他善后。
不过欧阳玉的事情,就算没有皇甫旭的出现,想来不过多久他也会向华家宣战吧。
这样一想,对皇甫旭的讨厌似乎没有那么浓了。
而还不知道茼蒿失踪的三个女人还在房间里织围巾,偶尔还能听到安千宠叹息,但最响亮的还是余渺的咆哮:“他妈……”
“渺,别说粗话,会教坏肚子的宝贝的!”
听到好友的话,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上,差点没呛死她。若非女儿要在冬天出世,她何必那么辛苦的学织围巾呐!
好几次想要退却,可是看到好友虽然笨拙但却没放弃过的劲儿头,让她热血沸腾也不肯放弃了。
“好,我不说粗话,我继续织!”
两人看她粗手粗脚的织线法,均无奈地摇摇头。果然没一会儿,余渺又把线缠了自己一身,然后无力地倒在床上作垂死状。
“宠儿,我想小金了。”
说到他,安千宠拧了拧眉头:“他们这个礼拜为什么提前回学校了呢,要不明天去学校看他们?”
“好啊好啊!”听到她的话,阿彩第一个答应。
这时候被派到门口“望风”的沐姐,冲里头喊了声:“少奶奶,少爷走过来了!”
三个正在织围巾的女人立马把东西塞到床底下,然后装作在聊天似的。
华拓甫一进门,见她们脸上那僵硬的笑容,有些失笑,语气略轻地说:“千宠,该睡午觉了。”
“啊,可是……”
旁边的另外两个人识相的下了床,余渺装作打了个哈欠道:“我也要去睡一觉了,肚子里的这丫头乖巧得让我犯困。”
这对于经常被踹肚子的安千宠简直是打击。
房间里只剩下夫妻俩后,华拓伸手揽过她的肩,就算她现在一百二十斤的体重,还是被他轻易提起然后抱在了怀里。
安千宠发现,只要这个男人靠近自己,她就浑身懒洋洋地,只想靠在他怀里打哈欠。
“千宠。”
“嗯……”
见她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华拓轻刮了下鼻尖,声音温柔地说:“晚点再睡,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嗯?”
听到有事情商量,她立马抬起头,好奇地揪着他的领子问:“什么事情?”
男人低头,看向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目光不由得染上情欲,但很快就被他控制住。
“我给小渊和小金找个陪读,怎么样。”
错愕的表情浮现:“陪读?为什么?”
华拓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额头抵在她的上,温柔说:“因为小渊的性格跟我很像。”
眨了眨眼,她打了个哈欠,手揉了揉眼角后道:“随便吧,只要你觉得好就去做。”
见她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华拓也没再说,然后搂着她躺在床上,继续抑制自己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