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宠抱着失而复得得儿子又哭又笑,差点感动地晕倒。
而缺失了十来年这种关爱的华睿渊显得有些拘谨,似乎不习惯她们对自己的浓烈关爱。
其实如果华睿渊在华家长大的话,估计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喜欢别人一个个轮流抱他的。但是今天,他皱着眉头忍了。
前些日子的误会华拓没有多说,因为他做好了以后弥补儿子的准备。
越看越觉得这小子和小时候一样,对待谁都冷冰冰的,就算找到家人,他脸上的情绪起伏也不大。
“小渊,晚上一定要和妈咪睡,我要好好陪着你。”
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少年眉头一蹙,询问的视线像他老爸投去。意思是,我不同意,你来当坏人。
华拓失笑,冷峻的线条随着少年的眼神纾解开。知道他并没有怪他之前的冷漠和无情。
走到老婆身边,华拓故意压低声:“还记得你欠我一次吗?我要你晚上还。”
唰……
安千宠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粉唇咬着,露出不满的视线看他。
云铮了解小时候孙子的性格,刚才看他和他爸爸眉来眼去,就知道这小子不想和他妈咪睡了。于是道:“爱爱,小渊刚回来,让他适应适应。何况他还没恢复记忆,你这样会吓到他。”
“我……”做妈妈的,还不能和儿子亲近,安千宠吸了吸鼻子觉得委屈。
触及到爸爸的视线,华睿渊叹了口气,道:“等我恢复记忆了,好吗?”
安千宠勉为其难地点头,心里还是百个想晚上就和他一起睡。不过她不想勉强儿子,大不了半夜偷偷爬到他床上去。就不信他还能把她赶出门。
越想越靠谱,安千宠笑得很隐晦,却还是让少年发现,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晚上一定要把门锁好!
半晌,华睿渊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凯利,看着那张芭比娃娃脸,露出诧异:“你怎么在这里?”没听说爸爸妈妈有女儿啊。
安千宠忙拉过笑得腼腆的凯利,告诉他:“睿渊,她叫凯利,是你的未婚妻。”
这一句话无疑是重磅炸弹,炸的华睿渊当场愣住。
什么年代,自己才16岁就有未婚妻?他突然觉得风中缭乱……
凯利微微一笑,大大方方伸出手:“你好,我们又见面了,睿渊。”
华睿渊对于自己有未婚妻的事情有些抵触,不愿意伸手,带着观察态度看着她。
似乎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凯利不怒反笑,自己右手握左手,很看得开:“早知道你会露出这样的反应,不过我不在乎。如果你不喜欢我是你未婚妻的身份,可以把我当做同学。”
“同学?”
华拓解释:“我已经帮你安排到凯利的高中了,你们俩一个班。”……
看着少女大方甜美的笑容,华睿渊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家子气。不过他确实不能接受对方的身份,做为同学倒是可以相处。于是伸出手:“华睿渊。”
凯利嫣然一笑,又伸出手握住他的:“以后多多指教。”难以想象,有一天华睿渊再看到她的时候,竟然不是转身就走,或者怒脸相向。凯利乐在心底,不忘让自己在所有人面前显得有气质又有礼貌。
少年突然觉得心毛毛的,有种想要远离这个女孩的冲动。可对方礼貌又漂亮,为什么他会有种抵触的感觉?
他先放开手,面无表情地走到华拓旁边。
俩父子的脸这一时刻才显得如此相像,安千宠靠在余渺怀里幸福地落泪。
“渺,我一定会把小金也找回来的。”
“嗯,我们一起找……”
虽然也很想念牵挂儿子,但余渺却很开心先找回来的是睿渊。因为她还有雨晴、宇墨,而千宠只有睿渊一个。
俩情同姐妹的女人抱在一起,安千宠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儿子一分钟,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他又不见了。
书房的门关上。
华拓喜悦之外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韩杰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没想到那家伙那么卑鄙,竟然利用一群孩子调虎离山,趁着他的人都追到悬崖边,自己跑的一干二净!
“少爷,想要知道华金少爷的消息,还是要抓住他。”
这个华拓当然明白,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对韩杰下死命令。
沉重的步伐略微急躁地在原地来回走两圈,邢书见状,突然问:“少爷,小少爷会不会知道金少爷的下落?”
步伐停住,华拓蹙额;“我也在想这个,不过要等千宠没缠着他,我才能问。”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敲击声。邢书起身去开门,看到华睿渊时有些惊讶:“小少爷,你怎么来了?”
对于这个称呼,华睿渊还有些别扭。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很快适应从泥里突然到达天上的。“我、我找他。”
邢书微笑:“少爷是你的爸爸,要叫爹地。”
“没事不急,睿渊进来吧。”显然华拓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只要人回来了,他不在乎一时。
华睿渊咬了咬唇,走进书房。
“那个……我是想问,我的伙伴阿生是不是你关起来了?”
男人怔了怔,突然才想起来阁楼还关着一个小子。若不是那小子长得太普通,和华金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他还真希望他是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邢书,带他下来。”
刀疤男子点头,微笑着退了出去。
从华睿渊回到华家之后,这里显得有人气许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悦的表情。他们相信,另一个少爷很快也会回来的。
俩父子十年后第一次独处一室,华拓握拳装咳,然后说:“来,坐。爹地有些事想问你。”
有话题聊就好,华睿渊松了口气,最怕两人干坐着不知道说什么。
见他听话坐下之后,男人放在他身上的视线逐渐放柔:“小渊,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
少年不知道怎么说。说是,眼前的男人一定会伤心自责,如果把事情告诉那个爱哭的妈咪,那自己不是自找苦吃?说不是,对方会信吗?于是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华拓失笑,觉得这小子还真滑头。
“你的事情爹地一定还你一个公道,等那个韩杰抓住,我让你亲手决定怎么解决他。”
提到那个从小对他严厉苛刻,把他们这些少年当成狗一样养的男人,华睿渊的眼神逐渐变冷。
以前他以为自己是孤儿,觉得恩情大于一切。可现在知道是韩杰把他变成孤儿的,那种恩情自然消失殆尽,紧而代之的是仇和恩怨!
少年不说话,算是默认。
后来想到什么,撇撇嘴道:“我其实进自己的房间之后,看到那些照片,知道真相了。原本想回到韩杰身边,从他嘴里套出金的下落,结果……”
“原来你回去是因为这个。”知道他是自己的儿子之后,华拓就想到他应该也知道了。因为他是进入自己的房间才晕倒的。
沉默了会儿,华拓继续说:“这件事你别参与了,好不容易回来,剩下的交给爸爸来做。”
“嗯。”
男人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想到父子分离十年,不由自主把他的头靠向自己的胸口,沉甸甸地一句道歉:“对不起,小渊。”
尽管他不后悔当年选择千宠,可并不代表心里对儿子就没有愧疚。
华睿渊不记得当时的事情,以为他说的是这些年自己流露在外,所以没什么情绪。
书房开了,被邢书抗在肩上的少年拼命挣扎,嘴里还骂着:“杀人凶手、骗子,我不相信你们,赶紧放开我!”
阿生被放下来时,整个人一吱溜窜到窗口,大有你敢拔刀我就跳下去的豪迈气魄。
实则两腿不断打颤,站都站不稳。
比起华睿渊,他的胆子真是小到姥姥家。邢书开口:“快下来,爬到上面算什么?没看到睿渊在你面前吗?”
睿渊是谁?
阿生诧异地看向眼前,风度翩翩、俊逸帅气的少年,突然瞪大眼睛:“啊、啊啊金?”
他不敢置信!
如果不是那个刀疤男人提醒,他根本无法相信站在眼前犹如贵公子般打扮的少年,就是自己的伙伴阿金!他怎么会穿成这样?那些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啊!
阿生被弄得头晕脑胀,不过一件事非常清楚,那就是阿金没死!同时他也想到自己做的事情,脸色一白:“阿金,呜呜,你没死太好了,我对不起你啊,我我把老大给供出来了!”
都怪他贪生怕死,一定会被阿金责怪的。
华睿渊对着他露出淡笑,一步步走近,手伸出:“下来,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
“啊?”原本等待着他的暴打或者怒骂,谁料等来一只手,阿生错愕地看看他,再看向一旁没有任何动作的两个男人:“啊啊金,你你你不怪我?”
以前他不是特别维护老大,死都不会出卖老大的吗?
少年再次把手靠近他:“下来,我不怪你。”
阿生觉得自己有些风中缭乱,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那两个之前目露凶光,又是杀人又是吃人的男人,竟然对阿金试图救下自己无动于衷,而且还对着自己笑呵呵的?
迟疑了下,喉结滚了滚,他终于鼓起勇气伸出手:“阿金,怎么回事啊?”
现在这情况,想象力再丰富的人也无法联系起来啊。难道阿金也出卖了老大,现在是这两个男人的手下?
想到这个,阿生跳下窗户后紧张兮兮地把他拉到一边:“阿金,该不会老大给你的秘密任务,就是诈降吧?”他太了解阿金了,根本难以想象他会出卖老大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