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婆子并没有高兴,而是把人揪过来‘啪啪’扇屁股,“臭小子,又去掏鸟窝了!你是把老娘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你咋不怕掏到蛇把你给咬死呢!”
皮蛋捂着屁股到处逃窜,因为手里拿着鸟蛋,只能攥着拳头把屁股捂着。而赵婆子还不罢休,追上去还要打。
“奶……奶你先别动手。”赵金枝把赵婆子给拦住,“是俺让皮蛋掏的鸟窝;但是俺教他了,让他下手之前用树枝在窝里先戳两下。”
“就你能!”赵婆子冲她吼。
“俺还不是为了改善家里的伙食嘛!”赵金枝委屈巴巴的样,“眼看着家里的粮食一天比一天少,这要是撑不到抢收的时候,也不能全家等着被饿死呀。”
“为了点吃的不要命,跟饿死有啥区别?!”
“那不一样。”赵金枝立即发表不同看法,“为了吃的去冒险,那至少有一线希望,就算是丢了命也值了。况且现下谁不是为了一口粮食在拼命?可如果咱一家要是被饿死了,人家会怎么想咱们?”
赵金枝自问自答,“人家肯定会认定咱家为了一时吃个痛快,把粮食吃光了,最后饿死了,活该!”
赵婆子嘴角抽了一下,发现这赔钱货现在越来越能说的,关键是说的还让她接不上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脑瓜子被水淹的开窍了。
要是能开窍的话,她啥也不求,只求她能早点把女婿给招回来,那她心里的一块心病就掉了。
赵婆子余光一撇,看到地上掺和在野菜中的竹笋,“那是啥玩意?”
“奶,这是冬笋,可以吃的。”赵金枝弯腰想把冬笋拿起来,结果腰围不具备弯腰的功能,只能讪讪的直起身子。
倒是小金玉会察言观色,连忙把冬笋那个她。赵金枝接了过来,递给赵婆子看,“奶,您瞧这冬笋,刚挖出来的,新鲜的很。回头俺给您炒一盘就饭吃。”
“这东西刮油,有啥好吃的。”赵婆子不太稀罕。
“奶,那都是谣传,没有一点依据的。俺以前听堂姐说过,这笋里头的营养可不少咧。”赵金枝不想费口舌,就直接往赵金兰身上扯。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拿进去好好收着。”果然,赵婆子立马确信无疑。
赵金枝撇撇嘴,都不知道说赵婆子啥好了。等赵婆子把笋拿进去,赵金枝跟小崽子们偷偷的说:“俺跟你们说,以后有啥事就往奶的心头肉身上扯,这样准没事。记住没?”
“那俺想吃肉,能说是大姑让俺想吃的不?”小豌豆一脸呆萌的问道。
“……”
赵金枝瞬间被问的无言以对了。不过看着小丫头那馋兮兮的小模样,怪心疼人的。
但是过年的时候才刚吃过肉,这才一个多月,赵婆子肯定是不会给卖肉吃的。想吃肉,只能从别处想法子。
晚上赵婆子是绝对不会允许炒菜吃的,所以冬笋都被赵婆子收进小仓库了,包括那两个鸟蛋。
吃了晚饭,赵金枝问赵婆子哪里有木匠的事。
“你找木匠干啥?”赵婆子问道。
“俺要做两个木箱子。”
“做木箱又干啥?”
“到时候奶就知道。”赵金枝也不是想卖关子,主要是怕说出来会被赵婆子喷的很惨。
这年头哪有人相信蜜蜂可以养殖呀!
“别弄那些没用的,赶紧把你自己的事抓抓紧。”赵婆子没再搭理她。
赵金枝并没有因此罢休,准备再去找张秀英问问。刚到老大那边屋里,就听到小孩子一阵咳声。
她想起来了,花豆那小不点感冒咳嗽几天了,到现在还是一点美好。
“二嫂,花豆都咳成这样了,你咋不去跟堂姐要点蜂蜜给花豆压压咳呢?”赵金枝说道。
“俺家花豆可没那个命。”薛小荷负气的说道。
“可这么小的娃子要是再这么咳下去,没准要咳出肺炎了。”赵金枝看着一岁多的小娃子咳得小脸通红,看着都怪可怜的。
薛小荷看着怀里咳喘的闺女,心疼的很,“大花,你跟小妹关系好,要不你去帮俺跟小妹说说吧?”
“俺去说还不如大娘去说呢。堂姐最听大娘的话了。”赵金枝不想管闲事。
张秀英自己亲孙女的死活都不管,她凭什么要管?她自家这边还顾不来呢!
“你大娘要是愿意去的话,花豆也不至于咳的这般严重。”薛小荷的语气中带着极大的怨气,甚至连张秀英一声‘婆婆’都不想叫。
不过话说回来,换谁谁不怨?眼睁睁的瞅着娃子咳的一天比一天重,却舍不得把蜂蜜给娃子弄一块。难道娃子的一条命还没有那一块蜂蜜值钱?
不过张秀英这种心肠毒辣的人也不好说。
到张秀英房门口,听到里面叽叽咕咕说话声。赵金枝没有要偷听的意思,但却刚好从张秀英口中听到她自己的名字,于是她就没有出声,看看老巫婆说她什么坏话呢。
“大国,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大花那傻子好像变了?”
屋内,张秀英坐在床上问躺在床上的赵大国。
赵大国这会正借着床头那盏煤油灯看报纸,没心思搭理她,只敷衍一句,“没有。”
张秀英瞅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说:“俺总觉得那傻子自打被水淹了之后就变了,可是哪变了俺又说不清。”
反正就是觉得那个傻子和以前不一样了。等了半天,没等到赵大国说话,再看向他的时候,人家还在盯着报纸看的正入神呢。
“看啥看!一张破报纸都看几十遍了,有啥好看的!”张秀英气冲冲的把他的报纸夺过来,“大字不识几个,整天还装的跟文化人似得。”
“你轻一点,别把俺那报纸给弄坏了。”赵大国那是心疼呀。他好不容易才跟人家要了一张报纸,晚上没事的时候可以翻翻,生怕被她弄坏了。
“你要是再敢有一搭没一搭的,俺把它塞锅底燎了。”张秀英威胁道。
“好好好,你说你说,俺听着。”赵大国没辙,只能乖乖听话。
“俺觉得大花自打被水淹了之后,脑瓜子好像开窍了似得。就拿她和刘红兰的事说吧,俺听说她把刘红兰气得可不轻;她还骂刘红兰跟猴精似得,说她是孙猴子后代;还差点把刘红兰和黄花俩人给弄的吵起来,你说她厉不厉害?”
这些都是她后来打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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