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狼没见到他立即动手,心里顿时觉得有戏,更加卖力的叩着头,道:“仙巫大人如果不嫌弃,封狼今后便追随仙巫大人左右,誓死效忠。此言如有一丝不敬,封狼便被乱枪打死,再被仙巫大人将魂魄灭杀!”
聂远更犹豫了。
他有着祝共的丰富杀人阅历,虽然自己从没干过,可是第一次杀人似乎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这说明已经被祝共洗了脑。可是,毕竟他的本心比较善良,再加上从一生下来便接受的传统教育,让他还不能做到无视法律的程度。
不过将一个很可能居心拨测的人留在身边,他还没有那么自信。
而且,对于对方发的誓言,在他认为不过是些牙疼咒,顶不得用。祝共记忆中倒是有一种和人签订魂契约的手段,只要签下了魂契约,就能随时随地控制人的生死。可惜对于神识要求很高,他想要使出来,至少也要等到巫神诀达到第三层才行。
杀之不忍,放也不是,留更不成!
他感到自己似乎弄了个烫山芋在手上。
此时封狼摔在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聂远上前一脚毫不犹豫的踩了下去。
封狼眼睁睁看着手机碎了个稀巴烂,却不敢有丝毫动弹。不过有了这小小的插曲后,他心思倒是开始活络了起来,竟然大着胆子小心的站起了身子,然后哈着腰,怯怯生生的站在了一边,垂着眼皮看着脚尖。
聂远看了有些郁闷,一个身材也算是十分健硕的杀手,竟然装起了做错事的小学生。
他清了清嗓子,道:“你叫封狼是吧?自己说说,究竟干了多少坏事?”
“是是…啊,不不!我一件都没干…不,只干了一件…两件,真的,只有两件!这一件还没干成就被仙巫大人逮到了。”
封狼紧张的要命,说话也有些不利索。
“嗯,你口中的仙巫是怎么回事?曾经见过我这种手段?”
聂远听他再三提到这个词,心里头有些好奇。
仙字倒还好说,他刚才使用的手段,乃是无形的巫气所化,就像是自己的一双手延长了使用。这东西对他来说虽能清晰可见,而对于别人来说就显得神秘了,说是仙法倒也不为过。可是巫字却是秘法,就刚才收摄阴魂炼就阴丹的手段,却不知道什么人也能有这样的本事。
封狼回忆道:“小时候,我刚入沙门为小沙弥,有一次主持大人在外面做法事回寺,却一病不起,脸色灰暗如锅底。当时寺内几名长老一齐上前查看,最后确定为阴煞入体,如不驱除十日内必死无疑。于是,长老召集了全寺二十六名僧侣齐齐念诵大日如来经、往生经等等各种经卷,三天三夜毫不间断,上品檀香焚烧千斤。”
聂远听出了一点兴趣。终日超度鬼魂的人,却反过来差点被鬼魂给超度了,这只能说明两点,第一,主持空有虚名;第二、鬼魂太强,已经成了气候,能用阴煞伤人。只是,这封狼当年不过是个小沙弥,可是刚才却能承受自己三击,比那个程发奎实力也相差不多,说明主持实力肯定不弱。
“可是,主持精神更差,脸上已经显出了死灰色。庆幸的是,他突然清醒了片刻,说了一个地方后,才重新陷入昏死当中。”
封狼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渐渐没有了紧张感。
聂远咳了咳,催促道:“你长话短说吧,我还有个饭局,恐怕也没时间了。”
封狼一听没时间了,顿时慌了神,道:“大人,大人,封狼真的悔过了!”
说着身子一矮,便想重新跪下。
聂远憋住了笑,道:“起来吧,今天给你留条命,今后如果再犯到我手上,肯定把炼成阴丹。”
封狼连声应是,擦了擦额头汗珠,此时才终于放下了心。
“对了,你那个是什么寺庙?”
他突然想起了封狼的这身功夫,于是问道,同时又看了看时间,发现还真不早了,第一次和同行吃饭就让人家等,怎么也有些说不过去。
封狼回道:“回大人…”
“别,你不用叫的那么特别,我还真没时间了。走吧,你先出去……我还要打个电话。”
聂远摆手止住他这个称呼,拨通手机上的一个号码。
手机那头暂时没人接,聂远趁着重播的功夫敲了敲洗簌间的门,道:“苏又菱,我还有事,等下你报个警……”
“等等,我就好了…来了来了……”
里面响起稀里哗啦的声音,紧接着门便打开了,重新化了妆的苏又菱显得明艳了许多,让人眼前一亮。
而这时手机电话也接通了,电话那头响起了娇脆动听的女音:“聂远?是你吗?”
“我是。凝雪,好长时间不见,我可都有些想你了。”
聂远语气说的轻松随意,可是眼前晃出杨凝雪那动人的模样,还真有些想见见真人的意思。
杨凝雪用娇嗔的语气说道:“仅仅是有些想吗?”
聂远也没回答,却轻轻一笑。
此时苏又菱见到封狼活蹦乱跳的站在一边,顿时紧张的贴向了聂远。聂远摆摆手,让封狼先出去,然后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一边听着电话那头杨凝雪用撒娇的语气说着话。
走到电梯口,聂远已经将大致情况和她说了,之后,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半真半假的开了两句玩笑,聂远又让跟着走的封狼取出身份证拍了个照片传了过去,这才挂断了电话。
“苏又菱,你在这里等着,处理事情的相关人员马上就到。我还有个事要先走一步,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再聊。”
电梯快到了,聂远刚刚说完话,对苏又菱又交代道。
苏又菱身体一哆嗦,道:“聂远,我有些害怕。”
聂远还真有些为难了。
自己先走把这个封狼留下了陪她肯定不合适,信不过是一回事,可是苏又菱显然是已经让这封狼给吓着了,连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