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陆家嘴核心金融圈一梯一户全线江景装修豪华布置考究的280平超级大平层的房子里传来一阵惊人的尖叫声,这尖叫声气吞山河直入云霄,拥有振聋发聩的力量,吓得盛怀瑾赶紧闭上眼睛捂紧耳朵以躲避这充满杀伤力的攻击,等到危险过去,他睁开双眼一瞧,才发现傅卓凝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上海滩高楼林立纸醉金迷,陆家嘴岂止是灯火辉煌这么简单!高级、高调、高质、高贵,它是成功者的天堂,普通人的梦想,也是凡人们最容易迷失的地方。这个晚上,傅卓凝在这里彻彻底底地迷路了。她站在一个似曾相识的十字路口,却怎么也走不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于是就只好绕着长街一条条地徘徊,最终彻底地迷失在了人群里
盛怀瑾冲向地下车库,开着车子追了出去!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上海这座城市居然这么大的,一座座高架连着一座座高架,一条条长街连着一条条长街,街头街尾灯火通明人影憧憧,一个女孩子丢进去,就好像是一滴水落进了大海,连半点水花都溅不起来他满世界都找不到傅卓凝,一时间六神无主,不由得拿出电话来打给盛怀瑜,哭着对他说:“大哥怎么办啊,卓卓不见了”
飞云的业务遍布各地,为了偶尔迁就国外同事的时间,盛怀瑜特地选在这个时候召开了个销售会议。晚上九点,每个人都累了,听到这种话,盛怀瑜不由得拧了拧眉,问道:“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盛怀瑾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才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盛怀瑜只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不耐烦地说:“不见了?不见了那你就报警呀!找我干什么!”真是受不了,他工作忙得要死,盛怀瑾却总是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来骚扰他,以为他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盛怀瑾哭哭啼啼的,痛陈自己的错误,又说自己对傅卓凝是多么的在乎,还说她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就不用活了!一番话说得盛怀瑜不胜其烦,忍不住道:“她能出什么事儿?一个大活人还能走丢了?”
可话虽这样说,到底还是不能真的不管。就算不看在盛怀瑾的面子上,那姓傅的再怎么着也是飞云的员工呢,真要出了什么事,飞云可就火了!
他想了想,解散了开会的员工,开着车子去了盛怀瑾家里。盛怀瑾正坐在小区楼下的花坛边上,抱着脑袋,落魄得跟只丧家犬似的。盛怀瑜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上衣的纽扣都扣错了,拖鞋也掉了一只,不由得怒道:“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
盛怀瑾抬眼看见是他,那眼泪就跟决堤的河水似的,哗啦啦地往外涌,一面涌一面还说:“大哥,怎么办呀,我把卓卓弄丢了”
“那也是你活该!”盛怀瑜瞧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简直就浑身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谁叫你三心二意的脚踩两条船的?这下好了,翻船了吧,我倒要看看你应当怎么收场”
盛怀瑾一副没了傅卓凝就活不下去的模样,哭得跟猫哭耗子有得一拼,盛怀瑜被他扰得心烦意乱,实在忍不住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帮你找!”
两个人于是兵分两路,盛怀瑾去傅卓宁原来住的地方找,盛怀瑜则沿着陆家嘴的一条条大街碰运气,他一面开车一面给相熟的警察朋友打电话,请他帮忙注意一下这附近,虽说大上海的治安一向都挺好的,可那女孩毕竟长成那副模样,深更半夜的跑出去确实也不安全。另一方面他又打电话给小区物业,让他们帮忙调查一下监控,看看有没有那姑娘的身影,直折腾得人仰马翻的,才返回小区。
这城市这么大,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能跑到哪儿去?盛怀瑜想了想,绕着小区转了一圈又一圈,又沿着大厦一层一层地找过去,直到累得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才在小区附近的花坛边上找到了她。
大半夜的穿着睡衣到处乱跑,还害得他耽误了一个重要的会议,而且连觉都没有睡成,他不由得怒向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她面前,怒斥:“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深更半夜的,怎么也不回家?”
一连说了两遍,傅卓凝才像如梦初醒似的,抬起头来迷茫地看了看他,眼睛里头包了两包泪。
“你这样深更半夜的到处乱跑,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知不知道怀瑾会有多紧张?”他态度居高临下的,仿佛兴师问罪一样,声势非常的弘大。
可傅卓凝仍然一声不吭,两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脸颊贴在自己大腿上默默垂泪。这场景实在太哀怨了,而且莫名有些小言,盛怀瑜作为这么大的老板,一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成功人士,哪里有空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站在这里上演青春偶像剧?见状简直恨不能伸手把她从地上拖起来,又忍不住加大了嗓门道:“哎哟我说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脑残偶像剧看多了吗?这都凌晨几点了还不回去睡觉,害得我跟在你屁股后面满大街地跑?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直接有毛病啊,有什么问题、要杀要剐直接跟盛怀瑾当面锣对面鼓的讲清楚不好吗?这么矫情,这么做作,大晚上的看着挺瘆人的好吧?”
傅卓凝缓缓抬起头来瞪着他。
她那两只漂亮的眼睛里头泪水满得都要溢出来,眼圈红红的,盛怀瑜这才发现,原来一个姑娘的眼睛可以勾魂到这个地步。这情形这地点这时辰,感觉就像是宁采臣大半夜在兰若寺遇到了聂小倩一样,吓人得紧!盛怀瑜冷不丁给吓了一哆嗦,连忙道:“你干什”
可是已经晚了,还没等他这句话说完,傅卓凝就已经跳了起来,跟着上前两步说:“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儿?要你管!跟你有关系吗?谁要你管了?我让你找我了吗?我让你大半夜的跟在我屁股后面满大街的乱蹿了吗?我是爱演青春偶像剧还是脑残小言剧或是家庭伦理剧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谁让你大半夜的自作多情多管闲事的?谁给你的权力让你站在我面前吆五喝六大声讲话的?谁是脑残啊?谁的脑子进水了?谁矫情?谁做作?你给我说清楚,我跟你有关系吗!有关系吗?你凭什么管我呀”
“”
盛怀瑜目瞪口呆,他万没想到一个小女生撒起泼来居然是这么可怕的。这丫头长篇大论的说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与你无关”!他有点儿震惊她是怎么能把一件事情翻来覆去地说上这么多遍都不带重样的!这简直就太可怕了!细一想今天的这个事情确实也跟他没有关系,他不禁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想他盛怀瑜从小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当面这么吼过,一时间都惊呆了,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然而这小丫头的的愤怒还没有发泄完,只见她仰头吸了一下鼻子,又吸了一下鼻子,然后突然间放开喉咙大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还痛心疾首地说:“你欺负我!你居然欺负我!你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居然欺负我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我做错什么了?我劈腿了吗?我爬墙了吗?我说谎了吗?我大半夜的跟人家女同事玩性感挑逗超诱惑免脱内衣三件套了吗?你们可真是不要脸,你们可真是太坏了!太坏了!居然敢这么欺骗我的感情!啊啊我不活了”
两个人离得近,说到最后,这姓傅的小丫头仿佛是怕自己的语言还不足以表达情感一样,冷不丁上前一步,居然在他的胸口上用力地锤了两下子一瞬间,盛怀瑜就感觉自己仿佛才是那个负心薄幸的薄情郎一样,活该受人唾弃被人痛骂!
他往后退了一步,几乎就在一瞬间,额头上的汗就下来了。
那姓傅的还在哭,一面哭一面接着控诉:“我做错什么了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一个孤单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女生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我不就是想找一个疼我爱我的男人嫁了吗?我不就是想找一个地方落脚吗?我不就是想在这个城市里有一个家吗?我不就是想有枝可依有人可靠有片瓦遮头吗?我都没有挑!我没有挑剔你妈妈的态度,没有挑你哥哥的无礼,没有挑你的虚荣浮躁和幼稚,我也没有要房车写我的名,我也没要三金五金,彩礼我都说了不要给,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说我做错什么了!我丰胸细腰大长腿,浑身上下都是宝贝,你为什么要和一个长得跟焦糖饼干似的女人乱搞,你对得起我吗?”
北京时间凌晨十一点半,陆家嘴虽然已经没有了半天的热闹和喧嚣,但是仍然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人行道上有人不停地回头看他们,有人驻足观望,有的人甚至还掏出了手机,盛怀瑜没曾想突然间竟遭此暴击,一时间被气得连嘴唇都在哆嗦,抖着手指着她说:“你你给我闭嘴,不许再说了!”
“谁叫你想的?想也不行,想也有罪!”他说,“我们这样的家庭岂是你这样一穷二白的心机女可以肖想的?”
“你说自己不容易,那你知道这座城市里有多少沪漂族吗?根据国家统计局最新发布的数据,差不多有1000万!他们谁不是在这座城市里辛辛苦苦地打拼,谁不是居无定所到处谋生?谁不想要有枝可依?谁不想有人可靠?谁不想有片瓦遮头?可是他们都像你这样走捷径了吗?他们都像你这样靠男人了吗?不想努力,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不劳而获,你也不找个镜子看看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