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是,把一整颗心都附在你身上,有你在的地方就觉得幸福。为你着迷,被你吸引,分开的时候就牵肠挂肚,靠近就会高兴,自然而然的高兴,在一起才会觉得安心,心甘情愿的拿出自己最好的给你,看你开心就开心,喜欢在你身上花心思,关心你的幸福,希望你幸福……”
“男人呢,如果是男人爱一个女人,他也会这样?”
祁樾舟的样子很怪,苏以看着他,这个人向来是不和她谈论这种话题的,他这样的人好像也不适合谈这么婆婆妈妈的事。但是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下,又好像什么话都正常了。
苏以摇头,对祁樾舟奇怪的问题。
热水氤氲,水声哗哗,两个人沉默相对,都变的极怪,像有什么东西在扭曲,在变形。
祁樾舟捧起了苏以的脸,他用力的吻,唇肉贴合的严丝合缝,连空气也别想趁虚而入,他吻的又深又狠,就像要将掌下的人生吞入腹,他像一头饿狼,一头凶兽,生怕手下的猎物被觊觎,他一丝一角也不愿拿出来共享。
这是祁樾舟强烈的占有欲,在苏以,她感受到的就是祁樾舟无限的热情。从浴室到房间,他像是有用不完的体力,他喜欢吻她,他吻遍了她所有的肌肤,她以为能这样亲吻一个人,不是爱么?
她相信这是爱,只是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相同,她是含蓄的,他是赤.裸的,欲.望的。
翌日,苏以手腕处的红肿淡了许多,便没有去医院,祁樾舟一如往常一大早就走了。受伤的是左手,倒也不影响工作,祁明泽来电话时,她已经开始工作了。
祁明泽问她手上的伤,她说好了,他叫拍了张照片给他,苏以照办了,中午便收到了祁明泽遣人送来的“灵丹妙药”,果然涂上红肿便一去无踪了。
祁樾舟还是每天都早出晚归,只是老爷子生辰临近,便没再出差。关于公司里的事她试探着问过他,他说已经解决了,再问见他好像不愿意多提,但又心情大好的样子,她便也就不想惹他烦心了。
那件事对他的影响似乎是过去了,但是他却再没去老爷子那边请安。
苏以担心这事最后会怎么收场,结果有天傍晚祁樾舟回家的早,老爷子亲自拄着拐杖,穿过半个园子来了家里,然后爷孙两个单独在书房里待了足足两个小时,第二天祁樾舟就又恢复请安了。
老爷子八十二岁寿辰如期而至,天气很晴朗,华煜集团老董事长大办宴席,自然是门庭若市。祁家从花园到建筑,装点的花团锦簇,前来赴宴的人非富及贵,宴会一派珠光宝气。
苏以是第一次作为主人的身份参与。她大部份时候会站在祁樾舟身边,她生的美貌,人又聪慧,这种场合倒也应对的得体大方。祁樾舟仍是西装衬衫,只是衬衫挑了浅色,如刀剑形态的领带也换成了更加优雅华丽的领洁。身上的英武之气少了几分,平添了些温润和喜气,只有眼角眉梢保留着他贯常的矜傲。
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处,实在是一对玉人,见了的人无不称赞,艳羡。就是当年巴不得苏以和祁樾舟成不了的人,都不得不羡慕的跺脚。
只是此刻,正有一个无人知道他的存在的人,手上握着一把匕首,耐心的藏身在绿荫丛里,他用一双仇恨的眼睛看着这一对玉人,尤其是看着祁樾舟,这个男人的英俊气度叫他恨的咬牙。他伺机而动,最后适时的冲了出来,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匕首一点不留情的狠刺向祁樾舟。
花园里,祁樾舟与苏以正接待来客,他们背后是苍翠的灌木丛,身旁挤着鲜艳的菊花小景,身前是宾客,女眷长裙绕身,突然乱来,祁樾舟险些闪避不及,好在第一刀也没有行刺成功,只是在快如闪电的第二刀袭来时,祁樾舟还缠在菊花丛里。
电光火石间,离祁樾舟最近的人是苏以,所以她清楚的看着那绿衣青年的刀白晃晃的朝着祁樾舟的背一寸寸推近,耳边是女人们的惊叫声,杂乱的脚步声。苏以耳朵里嗡嗡的,头皮发麻,最后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和胆量,怎么就驱动了打着颤的身体扑向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那握着匕首的手臂,然后它当然就刺不了祁樾舟,但是那刀子很快就转身朝她划了来,撕裂了她的肩膀。
身体在倾斜,在往下栽倒,皮肉撕裂竟然是这种感觉的,好痛。后背、脑袋瞬间触地,垫上了一片湿润的柔软,她闻到了菊花的味道。
“阿森,阿森!”
视线里是乱糟糟的腿脚和娇艳的菊花,苏以听到祁樾舟的声音在喊,可是她看不到他的人。肩膀上好痛,她用手去捂,手指下摸到一股热流,耳朵听到一顿拳脚声,听到一片尖叫声,听到一阵重重的急促的脚步声。
她低下眼睛,看到捂在肩膀上的手指上蔓延着红色的液体,身上的浅色裙子也红了一片,一股深深的凉意从心底浸开。
“赵医生,找赵医生!”有人在喊,声音暴怒的像打雷。
她总算看到了祁樾舟的脸,祁樾舟在叫她,样子狠的吓人。她以前也没有晕血的毛病,但是以前她也没有受过这种苦,她受的苦都是温水煮青蛙,缠绵不休的精神折磨,所以她昏厥了。
从前她愤怒秦楠的温柔刀,愤怒秦楠的杀人诛心。此刻,见识了、经历了这样的刀光凶险,以前那些婆婆妈妈的纠缠似乎都变的和蔼可亲了。
迷迷糊糊,昏昏沉沉,苏以醒了,视线范围内的白让她知道了自己身在何处。
“小以,小以你醒啦,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林未一双眼睛都在淌眼泪,“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还敢做这种事,你干什么要去替别人挡一刀啊,你太傻了,”
视线里只有林未,苏以听到了门响的声音,然后林未就不哭了,还紧张兮兮的转头瞧了一眼。祁樾舟这个人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确实是可惧的。
有脚步声进来,苏以抬头去看,找祁樾舟。好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打头过来,之后是小光,小光身后还有人,不是祁樾舟,再看却没人了。苏以半抬着头,她大概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直到肩膀上一股撕裂的痛猛然袭来,立刻收走了她全部的力量与神思。
苏以的身体霎时落回枕头里,嗓子里不自主的发出一个古怪的音节。那股巨痛像一道闪电,瞬间直击入心底。
有声音在说些什么,有人在摁她的肩膀。“小以你别乱动,别乱动就不痛了,小以……”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恐怖的事,身体也没有受过这样沉重的伤,缓了好一会儿,才承受下了那股尖锐的痛。她不敢想象,不敢动弹,心脏打颤。
额头上的冷汗濡湿了白腻的皮肤,刀伤就在肩膀上,缝了针,止了血,但伤口还新鲜。她痛的再无心找谁,询问什么,她痛的连视线都模糊了。
苏以的伤虽不轻,但万幸伤的只是皮肉。医生例行了检查,很快便走了。再大的伤痛,在医生眼里也是见惯不惊,病房里安静下来,小光带着人还是守在了病房外。
苏以躺了好久,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少,她只知道疼痛麻木了,所以就又有了心思,再问起了祁樾舟,林未却不回答她,就只管哭。
“未未,倒底是怎么了,祁樾舟呢,他是不是受伤了,你告诉我,未未,”
“你别问了,”对苏以可怜巴巴的央求,林未却突然大声,“你能不能先顾好你自己再说。以前我觉得你是最聪明的,什么事也难不倒你,什么事到了你手上都能解决,谁也伤不了你,但是现在呢?”
林未抹着眼泪,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的人吸走了苏以的眼睛,她总算不再只望着林未了。
是阿森,他走进来,身后跟着小光他们,但多了一个人,是霞姨。苏以再看,就什么也没有了,尤其没有祁樾舟。门扇缓缓合上,就再没有打开。
阿森进来,林未一下就从床边站起身来,怯生生的看了眼阿森。阿森让她帮助霞姨将从家里带来的生活用品归置了。
阿森走到病床边,不等苏以问他,他便告知祁樾舟有要事处理,今天就不过来了,让她好好养身体,说这段时间林未就在医院里照顾她,老爷子那边家里已经打过招呼了。
“祁樾舟他,是受伤了吗?”苏以迫切的问。
阿森似乎有些诧异,“没有,祁总没有受伤,他很好。”阿森对苏以扯了扯唇,“就是有要紧事必须处理,所以大概来不了了。”
阿森没多留,很快就走了,他在离开前将林未叫到了病房外。
“今天最后发生的那些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明白吧?”
林未皱着眉,脸上是明显的气愤,却也只是气愤,她不吭声,不回答,只是用眼睛剜人,恨不得从眸子里撇出能杀人夺命的武器。
阿森当然看到了这股怨气,所以他郑重的沉声警告:“除非你想看到太太伤上加伤。”
林未一下眼泪掉了下来,就再也没了刚才那股狠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