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云兰端了一碗汤进屋，询问碧痕道：“直接端去大少爷书房里吗？”
碧痕点了点头。见小姐好奇的看着，一时想起什么，对转身要出去的云兰道：“让小姐送去罢。”
陆芷澜看了眼小案上的汤碗，凑上前有些好奇道：“这是什么汤？”
碧痕没有多说，只道：“给少爷喝的。正好小姐无事，不如亲自端去给少爷。”
这一天同他一起出去，陆芷澜心内对他有几分感激，此时给他端个汤水倒也没什么，便道：“交给我吧。”
端着小案走到书房门口，刚要敲门时，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自己正端着的汤碗。
想起前几天回门时，苏氏吩咐要给卫峥炖补品的事儿，她不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这汤，该不会真是自己想的那样的吧？
她想起来，可是自己跟人说过他那方面不行的。虽然没有直说，但也是故意使人误会。此时再看手中端着的这汤，顿时有些心虚起来。
眼前房门紧闭，陆芷澜一瞬间有些想打退堂鼓。
不若她将汤倒在某处，等一会儿再端回去，就说那人喝过了。正打定主意这样做，刚要转身，书房门却打开了。
赵兴见正一脸纠结的站在门前的少夫人，再看她手中端着的汤碗，有些了然道：“夫人是来给少爷送汤的？”
“是……是呀。”陆芷澜结结巴巴道，看了眼书房里面。
屋内视野开阔，只放着几排书架和几张座椅，却未见卫峥人影，陆芷澜顿时有些高兴：“夫君不在吗？那我等会儿再来。”说罢又转身想走。
赵兴连忙道：“少夫人留步，少爷此时正在楼上。”
这一日观察自家两位主子相处，赵兴也大约能看出些门道来，他想了想，恭维道：“夫人亲自端汤来，少爷看到了肯定高兴，不若少夫人亲自给端上去吧。”
陆芷澜有些无奈，此时只能硬着头皮，随着赵兴进了书房。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了书房，进了门才想起之前赵兴曾说的，这书房中一般人不能入内，一时便停住了步子：“要不然这汤还是你送进去吧，我就不进了。私自进了书房，恐惹得夫君动怒。”
赵兴见夫人为难样子，宽慰道：“少夫人放心，您给少爷送汤来，少爷怎会生气。只动静小一些，不打扰少爷看书便好。”
陆芷澜点点头，跟着赵兴上了楼梯。
刚上二楼，就见卫峥正端坐在对面书桌前。
二楼空间似乎要比一楼小一些，其中两面墙壁都摆放着书架。另一面墙处有一个紧闭着的小门，陆芷澜看了两眼那扇门，心中暗暗思量这里面是什么地方。
正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就听卫峥声音清淡道：“那么快便回了？”
身前人未动，也未回复，卫峥抬起头来，就见陆芷澜正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他视线下移，看向了她手中正端着的汤碗。
陆芷澜见他望过来，立时解释道：“这是厨房里刚熬好的汤，听说是极滋补的，趁热便给端来一碗。”
赵兴道：“少爷，小的刚下了楼就见少夫人在门前，亲自端了汤来，便让少夫人进来了。”
陆芷澜见他听了赵兴解释，未说什么，又低下头看起书来，便将手中端着的小案放在了桌上。
赵兴见状，便道自己有事还要出去一趟，托少夫人给少爷帮会儿忙，自己一会儿便回，待陆芷澜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屋内一时只剩下两人，静悄悄的房间里只有卫峥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他手中执着一只狼毫，时不时在书上写着什么。
陆芷澜看了一会儿，有些无聊，她望了眼桌上的汤碗，心中暗暗猜测，不知以卫峥那样的聪明心思，能不能猜出这一碗是做什么用的。
往深了想，突然又想到，若这人真的喝了这汤，晚上就寝时兽性大发了对她做出什么不轨之事怎么办？想到这，陆芷澜有些不安的摸上了小案。正打算趁那人不注意，偷偷将小案一起带走，就听卫峥清冷的声音道：“去书架上，将昨日夫子讲的那本书拿来。”
陆芷澜一时顿住，自己刚想端了汤便走人呢，这是走不了了？
将他要的册子抽出，放到桌前，就见他桌上已经摆满了两摞书籍，陆芷澜看了看顶上的封面，才发现那原来是一本账册。
白日里便看了一整日的账册，晚上回来又在看，一时自己都替他觉得有些辛苦，心中正默默感叹，她突然想起什么，皱起眉头，有些懊恼道：“坏了，忘了买书！”
见卫峥看过来的眼神，她小声解释道：“就是柳掌柜说的那本《商论》，买书的地方都打听清楚了，回来时却忘记了。”
她叹了口气，踱回桌前坐下。一时心中有些懊恼。本想着将书买回，自己这几天便可以潜心研究研究，奈何有了吃的便将什么正事都忘了。
回来路上时便知道卫峥第二日有课，近几日大约都不会出府。卖书的那处地方在清河边上，坐马车估计要行一个时辰才能到。现下已经回府，说什么都晚了。
卫峥看着坐回桌前便一直在长吁短叹，脸上一会儿一个表情的陆芷澜，只见她眼睛望着桌面，眼神却有些迷茫，一手托腮，一手摩挲着桌子，半撅起的嘴，大约是因为烦躁极了，叹了好几口气。
一副小孩子没得到心爱东西的样子。
他低头，翻到下一页，手中毫笔落纸，没一会儿，开口道：“书架第二排，第三本。”
“什么？”陆芷澜一时有些没有听清。回过神来，看他正低首的样子，还以为他又要找什么书，便起身走到书架前。
刚走了几步，便听见他清冷的声音传来：“商论。”
陆芷澜顿时有些怔楞，有些惊讶的看向对面那人，又看了看身后的书架，有些不敢相信道：“那本书，你这里有？”
对面人并不说话，陆芷澜眨眨眼，这才反应过来。回想着他说过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将第二排第三行的一本书抽了出来。
只不过，等看到书册封面，却傻了眼。
这么一本薄薄的册子，封面上是两个字不错，但却是看不懂的字体。想起曾见过的卫家商铺的那个标志，倒是和那个古字“卫”是类似的样式。
直到翻开书页，看完全本，陆芷澜终于能确定，这就是柳掌柜所说的《商论》，只不过是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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