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又幽又蓝深不见底,余引已不是第一次垂钓,是以已经做好长时间守在这里的准备。
时间流逝得很快,饿了吃肉干,冷了身旁又有火盆,余引身如磐石目光平静盯着钓竿,如同一个老渔翁一般,与天地契合一体。
像是想到什么,余引取出青铜镜打量,随即道:“你不必说话。若能听到,能做就做,不能就罢。是这般,这水中灵物,不知你可否助我钓上一些?”
青铜镜很是平静,余引权当赌一把,就这般放置在腿上也不去动它。
一晃两刻过去,钓竿依旧很是平静。余引无言,知道是自己想当然了。
咕噜——
就在这时,水面突然起泡,余引一惊。连忙提起钓竿,已经感知有东西上钩了。
随着一个只有巴掌大浑身金莹的似乌龟非乌龟似王八又非王八的精致生物钓上来,余引惊喜连连立刻接住。
随着入手,只见这背上如同梅花一般拥有金甲的金将军瞬间干瘪下去成了一具金色空壳,余引错愕,有些没反应过来。
“难道离不开这湖水吗?”余引低语,如今也只能这般想,也不管如何,当既收下继续垂钓。
夜色再次来临,收获颇丰的余引已然提前回到帐篷。而赵厷三人也陆续归来。
“各位可有收获?”余引笑问。
“枯坐一天,几百年前的痔疮都险些犯了。还是鬼影都没看到一只。”关轼苦笑道。
众人不禁失笑,皆被逗乐了。
“二位呢?”余引又问两人。
“唉……哪有这般容易。不过今日在下倒看到有人钓上了一只。”赵厷道。
“哦?”三人惊讶。
赵厷看向关轼二人道:“当时想必你们二位也看到我走了过去。”
“看是看到了,不过倒没多想!”二人点头。
“快说说此物什么模样,也让我等见识见识!”吕二林连忙道。
“此物咋说呢。说是王八吧,他身上有甲且有奇特梅花状的精致纹路,说是乌龟吧,这甲又是软的,当真神奇的很。”
“可还有其他特征?”余引不动声色的问。
“有!这金将军离水既死,听那人说,钓到活的很少。不过死活药用其实都是一样,倒也无妨。”
原来如此,余引点点头,总算松口气。至于钓到金将军的事,却并不打算与三人分享。毕竟家里妻儿还不够分,且也怕三人因心里不平衡继续久留这危地。
寒风呼啸夜色沉沉,四人紧挨熟睡。就在这时只见余引猛的睁眼,顿时一股头皮发麻的预感浮现在脑海中。
帐外妖风阵阵如同婴孩啼哭,向来相信预感的余引连忙一把扯醒三人,喝道:“准备一下,随我下湖!”
三人疑惑,面露不解。
“只怕今夜要出事!若信我就来,若不信,你们就留在这里。不再多言,简单收拾后,余引就要出去。”
还是第一次见余引如此神色,三人瞬间清醒,连忙起身道:“等等。”
……
湖边,只见三人半个身子跟随余引爬伏在水中,静静看着周遭。
湖水并没有想象中冰冷,甚至对比外面冷风还要暖些,余引松了口气,这是目前他认为最好的躲藏地,事一旦不对便浅下去,除非那魇魔兽会游泳,那就只能怪命中有此劫。
三人皱着眉头,倒现在依然稀里糊涂,搞不懂余引到底探查到什么危险。
“队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眼看出去半个时辰,赵厷终于忍不住问道。
从刚才瞥到一处帐篷一闪而逝黑影。余引就知道自己的预感又对了,转头道:“诸位若信得过在下就呆在这里,随时潜入水中。一切明日自见分晓!”
“莫非是魇魔兽?”吕二林忍不住心颤道。
余引轻嗯了一声,如今也只能尽力保护三人,至于其他人,他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大喊。生死关头,实在做不到舍生取义。
四周漆黑一片,只能看到远处昏暗的帐篷,此时此刻,三人大气都不敢喘。余引如此郑重,皆都相信了他的话。
又过去半个时辰,四人打湿的衣物已结成冰,却依然不敢动。
闭目养神耳听八方,突然一声惨叫响起,余引睁眼,转头道:“三位,做好随我下浅的准备。”
三人心惊胆颤,连忙应声。
紧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周边开始噪杂,余引的神色也越来越难看。如三人一般大气都不敢喘。
冷风呼啸,一阵刺耳如同树叶摩擦声的声音在附近响起,余引心头一跳,连忙轻喝道:“快!”
三人自然听到了这不是人的声音,不敢拖延,纷纷潜入水中。
取出提前准备好吹火的竹竿,四人在水中不动声色摆动。
随着一道黑影出现在四人刚才躺的位置,只见黑影像是嗅了嗅,在原地接着一刻后方才消失。
此时此刻余引等人并不知来者还在不在,只能咬牙坚持着不敢轻易露出水面。
湖水纵不寒,但泡久亦冷。四周除了黑就是黑,且十分压抑,也不知过去多久。余引缓缓露出水面,不由剧烈喘息着。
转眼看天色,天边已然灰白。余引不禁苦笑,这等遭遇,还是人生第一遭。
将三人拽上,看着同样剧烈喘息的三人。余引道:“先别急着上岸,等天再亮些再说。”
人人点头,为了小命,只能如此。
“早知如此,我等便该听吕兄的话离开就是。不然也不会落这般境地!”赵厷苦涩道?
“说这些也没甚用,听队长的就是。”关轼道,其实到现在他也猜不透余引究竟是如何知道魇魔兽会袭击的。
目光看向天边灰蒙蒙的雪山,余引不由闭目,任由水波晃荡脸颊,也没甚动静。他想到了镜中人的话,原本以为神就在眼前的感觉被这次生死危机击得粉碎,发现纵能见神,自己也不过是个会随时死去异常脆弱的凡人而已,别人是神,自己却不是。
天色转眼大亮,岸边显得十分平静,平静得几乎汗毛直竖。拖着片刻便结成冰厚重的衣物,四人缓缓靠近宿营地。
随着入目倒塌被抓烂的帐篷里一具又一具,一堆又一堆的无头尸身出现在眼见,四人无言,尤其看到有些还开膛破肚后更是难受心堵。